陆远说得没错,一给好脸色就会顺杆往上爬。
前几天她百般讨好他,又是约他去初次见面的地方,又是给他送钥匙扣的。
他还以为苏予微已经放下过去的芥蒂,不跟他闹,要好好跟他过日子。
没想到他态度才软和下来,苏予微又硬得跟堵墙似的。
女人,真是扭捏麻烦。
还要几个回合才肯善罢甘休?
苏予微叹了口气:“你就是狗,你比狗还狗。”
周砚深看她的眸光渐渐冷淡下去,僵在空中的手移开,优雅矜贵地理了理领带:“行行行,我是狗,你一个国外法学院毕业的研究生,爱一只狗爱了十年总行了吧?”
“动物保护协会怎么还不请你去做狗狗爱心大使?”
“周砚深!”苏予微气得发颤。
“汪!”周砚深狭长的眸满是戏谑。
说完,他丢下她,驾车离去。
苏予微在花坛边坐了好一会儿,心里的苦涩暴躁才终于平息。
她一个人打车回的家。
今天她休息,这段时间工作适应得也还行,她在群里给师兄和学姐发消息。
【离婚就改名】:顾师兄,柳学姐,我找到工作了,在君博律所,听说还在招人,师兄学姐快来跟我一起上班。
【顾威】:君博律所也是国内知名的律所了,予微真厉害。
【柳柳儿】:好耶,微微真牛,那我现在就开始准备面试,以前是师姐妹,以后当上班搭子!
苏予微发了个小猫期待的表情包。
……
周砚深一脚踢开盛京会所的包房大门,跨步走进去。
他双手插兜,袖子挽到手臂,露出分明优渥的肌肉线条,黑色风衣搭在他肩膀上,鸦黑的瞳仁清冷如杀。
他一进去,陆远等人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不对劲……
有谁得罪了深哥。
秦修想问话,被陆远一个眼神制止。
陆远狗腿子似的迎上去:“深哥,今儿个是怎么了?不开心啊?”
周砚深瞥了他一眼,含着烟的唇角溢出一丝白雾,掠过他淡漠的眼:“谁TM叫你没事乱发朋友圈?”
秦修聪明,几乎一下就猜到了事情全貌:“嫂子看到陆远发的朋友圈生气了?”
陆远冤枉:“我也没干啥啊,嫂子怎么就生气了?”
周砚深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二郎腿,气场冷厉得吓人。
秦修戳了戳陆远的胳膊:“你知道嫂子不喜欢枝枝的,你发朋友圈该屏蔽嫂子。”
陆远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是,我就不明白了,枝枝怎么得罪嫂子了?”
“你们刚结婚的时候,枝枝一个大小姐给她当伴娘,帮她选衣服订酒店忙前忙后的。”
“嫂子身子不好经常生病,枝枝恨不得每天过去照顾她。”
“就连嫂子一气之下出走的那三年,也是枝枝陪着深哥度过难熬的日子、替嫂子说好话,嫂子没必要这样对枝枝吧?”
见陆远越说越激动,秦修打断他:“诶,喝你的酒,少说屁话。”
陆远嘟囔:“我只是替枝枝感到不值,我们都是她哥哥,看着她长大的,不想让她受这种委屈。”
周砚深把烟一杵,弥散的白雾陆续消散,起身时右手拍向陆远的后脑,掌心捏着他的脖颈迫使他直视自己:“指桑骂槐,你在说我老婆的坏话?”
眼看气氛不对,秦修从冰桶里选了瓶龙舌兰,打开后替周砚深倒上:“深哥,他喝醉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陆远脸色红润,已经有三分醉意,趁着酒意说出平时不敢说的话:“你别真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咱们可是一起长大的情分。”
周砚深眸子淬光,看谁都深情:“我和老婆还是睡一张床的情分,怎么,你也能跟我睡?”
陆远:……这他可不能!
门缝里忽然挤进一道娇小的身影,沈义枝扒着门,说道:“咦?你们怎么不关门?”
她的到来多少打破房间里僵硬的氛围,陆远咳了声:“枝枝,你来了。”
沈义枝走过去,看到周砚深面前摆的酒,立马生气,瞪着陆远和秦修:“都说了别让我哥喝酒了,你们怎么不拦着他?”
说完她走上前去,眼神关切:“是嫂嫂又让你伤心了吗?”
周砚深脑袋涨疼,他放开陆远的脖颈,揉揉太阳穴:“周末来这儿,我给你找几个帅哥,早点把你嫁出去也好,省得烦心。”
陆远心颤了下,闷下一口酒。
凭什么那个女的一回来,枝枝就要避嫌嫁出去?
沈义枝语调拔高,视线环顾:“怎么了这是?这么突然?”
秦修一个人主持大局:“你不是说要深哥赔你个联姻对象?深哥现在赔你你怎么还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沈义枝被秦修怼得无话可说,她闷闷地往周砚深旁边一坐:“没不乐意,就是被上次相亲的丑男吓到了,有心理阴影。”
周砚深哼笑一声。
秦修立马接话:“深哥的人脉你怕什么?质量保证好。”
沈义枝“哦”了一声后默不作声,脸埋在光线稀疏的黑暗里,咬了咬唇。
……
之后的几天,周砚深都没回来。
苏予微忙着收集两个人分居的证据,用公司的打印机把两人吵架和三年没联系的截图打印下来,整理妥当。
把林静姝为他们准备的离婚协议,寄了一份到周砚深公司,上面标注了白特助收。
既然谈不了,那就直接走流程吧。
周砚深看了离婚协议后能签字最好,不能的话,那她就走诉讼。
不知是不是太累,一到晚上,她总是睡得很沉很沉。
金豆豆还老是往她那边挤,她眼皮又重又睁不开眼,觉得自己老是悬吊吊地像要掉到床底下去。
又到了周一,齐老板见她工作适应得差不多,便开始让她接触一些客户。
苏予微预定了一间小会议室,和客户约了下午两点。
时间一到,苏予微看见一个身材干枯,高瘦的个子,戴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走进来。
“您好,我是您君博律所的律师苏予微。”苏予微站起来,泡了一杯茶水递过去。
“你好,我叫项加宇。”男人看着苏予微清秀明丽的面庞,有些微惊,“现在连律师都长这么漂亮?”
“李先生您好,请问您想要咨询什么?”苏予微没接他的话,开门见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