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季云染的房子终于建好了。
她托刘三柱给打的家具也基本已经完成,就等着房子弄好搬进去了。
知青点的人都羡慕的不行,倒不是都拿不出这些钱建房子,主要没有季云染的魄力。
建了房子,不久就能回城了怎么办?
所以大家都在知青点忍受着,总觉得会很快回城。
尽管一直在失望,但也一直在等待,也就没有人会花这么一大笔钱盖房子。
季云染不这么想,她知道自己最少还得在这里住三年,三年后就能恢复高考,到时候她会参加高考,离开这里。
而在这之前,她要尽量住得舒服点。
房子建起来后,季云染就和大队长约定了个时间,请大家伙吃饭。
她还得提前去县城买点肉,至于玉米面和白面,倒是可以直接从大队里买点就行。
她去大队里买了五斤面粉和五斤玉米面,从大队里买不用粮票,花了一块五,又花几毛钱从知青点买了不少青菜。
结果就在请吃饭的前一天,周蕴皓和田方进一大早来了。
周蕴皓这些天也一直在忙,忙着处理县里暂定下来的工作,还要安排人手调查青阳村周边的情况。
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顾得上找季云染。
这不,那边刚忙完,就开着吉普车来了,来了才知道季云染已经找人单独盖了房子。
这样的速度是周蕴皓没想到,他一开始就看出季云染对知青点的排斥,也知道季云染有别的想法,就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实行了。
当天,周蕴皓和田方进就将季云染打的家具,从刘三柱家搬进了季云染的新房子里。
家具打的并不多,就是一个炕柜,放衣服、被子什么的,还有桌子和椅子、凳子,两个水桶和一个浴桶,再就是厨房里的案板架。
零七杂八,花了季云染25块钱,最后,刘三柱还送给了季云染一个背篓和一个竹筐。
等这些放进屋里,屋子还是很空,很多东西还没有买齐,比如厨具。
除此之外,还得置办一些干活的农具,和家里用的工具,因为还要自己种菜。
季云染还准备弄四个大缸,放粮食的两个,放水的一个,再弄一个腌酸菜,七七八八,要想将一个家弄好,确实很费钱。
周蕴皓正好有时间,就带着田方进给季云染置办这些,很快就把一个家弄得像模像样了。
知道季云染要请帮忙的村民吃饭,周蕴皓还和田方进进了一次山。
等到晚上回来的时候,周蕴皓手里拎着三只兔子和四只山鸡。
季云染下工回来看到后直接呆住了。
乖乖,这也太能干了。
看到季云染的小表情,周蕴皓难得的笑了,对季云染说:
“你先去吃饭吧,我和田方进给你处理一下,明天就不用买肉了,用这些就行。”
季云染赶紧去把刚买的工具拿出来,两人就去将兔子、山鸡都在外面简单处理了一下,又拿进厨房去处理。
处理完,季云染也吃饭回来了。
周蕴皓说:“季同志,明天就炖上两只鸡和两只兔子,剩下得我都给你弄成腊肉了,你存起来吃。”
季云染寻思都忙了一整天了,想请两人吃顿饭,就问:“周大哥,你们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我在国营饭店请你们吃饭。”
周蕴皓直接说:“明天吧,今晚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明天一早就过来。”
季云染总觉得,周蕴皓和田方进来青阳大队有什么事情要做。
就像她总觉得,周蕴皓不会无缘无故答应当她的未婚夫一样。
但他们是军人,很多事情都是保密的,不能问,也不能干涉,这点觉悟她还是有的。
她索性就笑着说:“那周大哥和田同志再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好。”
“季同志再见。”
两人上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送走了周蕴皓和田方进,季云染转身去了知青点。
说起来季云染还有点感慨,因为来了半个月了,她似乎总和知青点隔着一层。
或许是因为早就知道要搬走,并没有刻意经营和知青们的关系,所以和大家是真的不熟。
她觉得这样也挺好,当然,她也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实际上她也喜欢交朋友,只是交的比较少。
有一两个好友足矣,至于其他人,就保持不远不近的关系就可以。
这样想着,季云染觉得不用急,等真的都稳定下来以后,再找个小伙伴也不迟。
然后就收拾了行李搬到了新家里,借着煤油灯收拾起来。
这边季云染在忙,另一边,周蕴皓和田方进也在忙。
两人将车开出了青阳村,一直开到镇上,停在一处房子前,进去后再出来,已经换了衣服。
两人各骑着一辆自行车,又趁着夜色往青阳村方向赶。
进村前找地方藏好自行车,然后两人就进了村,顺着一条路一直向里走,又转了几道弯,在牛棚的附近停了下来。
两人在黑暗中停了很久,向着牛棚的方向投了几颗小石子,然后静静地等待,没有任何反应后才再次迈脚靠近牛棚。
这里的牛棚有两间,周蕴皓和田方进白天进山的时候就已经观察清楚了。
就是两间之前荒废的屋子,四处漏风已经荒废很久了,这才弄出来做牛棚。
这样的屋子不冷的时候还行,一到冬天冷得不行,身体不好的可能根本挺不过去。
但这也没办法,当初几个人被送来的时候,房子还进行了加固,但并没有维修,只能勉强住。
周蕴皓没时间去想这些,直接走到一间门口停下,轻轻敲了三下,没有动静又敲了三下……
直到周蕴皓第五次抬起手,屋里窸窸窣窣有动静传出来。
有人走到了门边,压低声音问:“谁?”
周蕴皓声音也放得很轻,开口道:“陈老、卢老,是我,小周,周蕴皓。”
周蕴皓退后一步,静静地等着,一会门开了,是徐闻升。
他手里拿着一截点着的蜡烛看了看周蕴皓,然后吹灭蜡烛,说:“小周,你怎么来了?我们去隔壁说。”
三个人摸黑到了隔壁房间门口,徐闻升敲了敲,轻声说:“陈老、卢老,是我,徐闻升。”
一会后,门从里面打开,几个人都没有再点上蜡烛,而是趁着微弱的月光进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