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天色才刚蒙蒙亮。
林婉晴睁开眼，睫毛轻颤，视线里映出的是一片柔和的米白色天花板和落地窗外渐显的晨曦。她下意识侧过身，身体一阵酸软，却撞入一个炽热的怀抱。
“醒了？”李文斌声音低哑，带着刚睡醒的慵懒，也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温柔。
婉晴愣了一下，昨夜的片段像是电影回放一般，一帧帧冲进脑海。她记得自己怎么被他拉进怀里，也记得自己如何一次次失控，像一个渴望被理解和占有的女人，毫无保留地把心和身交了出去。
而现在，她依然躺在这张属于李文斌的床上，身上只披着一层薄薄的丝质睡袍，隐约可见昨夜留下的痕迹。
“我该走了。”她低声说，声音有些干涩。
“去哪儿？回那个只把你当政治工具、商业摆设的家？”他语气平静，却透着锋芒。
婉晴微微一颤，没说话。那句话击中了她心中最软的一块。她不是没意识到自己早已在那个家庭中被边缘化。林浩然的世界越来越大，却也越来越远。他的眼里只有项目、政绩、人脉——甚至连儿子林天泽都成了他安排的“继承人计划”一环。
而她呢？这个曾经陪他白手起家的女人，如今不过是某些场合上用来撑门面的“完美太太”。
她不甘，却又无力反抗。
“婉晴，”李文斌侧过身，手掌扣住她的腰，“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那么坚强。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妻子，也不在乎世俗怎么看你。我只知道，从你第一次看我的时候，我就想拥有你。”
婉晴闭上眼，轻轻吸气，却掩不住心头汹涌的情绪。
“浩然……他不是坏人。”她还是忍不住低声辩解。
“我从没说他坏。”李文斌淡淡道，“但他不懂你。他习惯掌控，却不懂呵护。你和他之间早就没有了彼此的呼吸，只有配合和安排。”
婉晴的心跳加快。李文斌的话字字句句，像是在她心口剜下一块又一块的理性防线。她恨他这样看透她，也怕自己真的就这么被他看透了。
他凑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婉晴，跟我在一起。我不会让你后悔。”
“你想让我离婚？”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李文斌没有立刻回答。他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仿佛在等她自己得出答案。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凝固。床头的时钟滴答作响，婉晴的指尖轻轻颤抖。她不是没有想过分开，她也知道林浩然对她的感情已经淡如水，只剩责任和面子，可她还有一个儿子——林天泽。
那个十岁男孩，是她生命的全部。
“文斌……”她喃喃低语，“我真的……不能抛下天泽。”
“你不用抛下他。”李文斌眼神坚定，“我可以等你，等你把一切想清楚。但你必须知道——你不是孤身一人。”
话音刚落，他又一次吻住了她的唇，轻柔却坚定，如同在给她时间，也在试探她的底线。
婉晴没有再推开他，也没有回应。
她只是闭着眼，任由情绪在体内翻滚，挣扎。
……
上午八点，婉晴终于回到了林家。
林宅的大门缓缓打开，她走进去时，正好看到儿子林天泽穿着校服在吃早饭，手里拿着牛奶，一边喝一边用平板复习英语单词。
“妈咪！”天泽看到她，立刻放下平板跑了过来，扑进她怀里。
婉晴弯下腰，将他紧紧抱住，眼眶一瞬间泛红。
“你昨天没回来……我还以为你出差了。”小家伙仰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妈咪有点事情。”她勉强笑笑，摸了摸儿子的头，“你吃早饭了吗？”
“吃完了。爸比说你昨晚和闺蜜一起喝茶去了，叫我早点睡。”林天泽嘟囔着，“不过我觉得他有点不高兴。”
“你爸呢？”她下意识问。
“刚才打了个电话，又出门了。”天泽答，“他最近好忙，好多天没陪我玩了。”
婉晴轻轻点头。她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说不清的预感。
林浩然不是那种轻易信口胡诌的男人。他说她和闺蜜喝茶，明显是在给她台阶——可他信了吗？他又有几分怀疑？
她走进厨房，看到佣人正在收拾碗筷，桌上还摆着一份没有动过的早餐。那是林浩然的。
她盯着那份早餐看了几秒，心里忽然有些发凉。
这个家，越来越陌生了。
晚些时候，李文斌发来一条信息：“今天晚上想见你，吃个饭。别担心，我会很安静。”
她看着这条信息，迟迟没有回复。
但她的心，却已不再如昨。
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可能真的走到一个转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