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
——
“她不会是死了吧？”
“不会，贱皮子很耐打的。”
穿着校服的女生为了印证自己的话，精致的小皮鞋狠狠的踢在地上人的腰上。
地上闭着眼睛的女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装死?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
她还要踢一脚，旁边的女生看着地上跟死了一样的人，有些害怕地拉住她。
“要不，我们先走吧，我看她也不像是装的。今天先放过她吧，快上课了。”
女生被这么一说，又看着地上确实像死了一样的人，瞬间毛骨悚然。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厕所。
而躺在地上遍体鳞伤的少女依旧没有动静。
三分钟过去，她才悠悠转醒。
眼里充斥着迷茫。
她不是死了吗？
唐沅愣愣的坐起来，鼻尖的恶臭味以及眼前一排排脏兮兮的洗手台，无一不在告诉她，这里是卫生间，学校里的卫生间。
这时，上课铃声也随即响起。
她赶紧爬起来，腰上和腿上的疼痛，让她倒抽一口气，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她爬起来的速度。
水池上方镜子中出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唐沅愣住了。
这是她十七岁的模样，留着厚厚长长的刘海，瘦弱的脸颊和蜡黄的皮肤，让她看起来疲惫至极。
她终于意识到，她可能是重生了，重生在上高中的时候。
她卷起校服袖子，暗黄的皮肤上青青紫紫，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轻轻按一下，很疼，但她却笑出声。
重生了啊。
她该高兴的。
可眼里的情绪骗不了人。
她死死的盯着镜子中穿校服的自己。人生读档重启，她有了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可……
以她现在的能力又能改变什么呢？
上一辈子都过不好的废物，这一辈子就能好起来吗？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讨厌自己的自卑懦弱，讨厌现在充满负面情绪的自己。
就算是重来一世，她还是那个面对恶意只会僵在原地的胆小鬼。
水雾逐渐模糊眼眶，胸腔里翻涌的自我厌弃几乎要将她吞噬。
泪水终于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滑落，泪珠砸在洗手台的瞬间，一道机械声在脑海中突兀响起。
【叮 系统加载中……】
【当前进度1%】
刹那间，所有翻涌的情绪如同退潮的海水，在蓝光漫卷中急速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清明与轻盈，仿佛缠绕灵魂多年的枷锁轰然碎裂。
面前出现透明的蓝色页面，页面上除了进度条，再无其他。
她怔了怔，缓缓将指尖探了出去，当触碰到光幕时，光幕表面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冰凉与温热交替侵袭全身，像寒冬的霜雪拂过肌肤，又似盛夏的流萤在指尖跳跃。
收回手时，光幕突然剧烈震颤，蓝光疯狂向内收缩。
下一秒，整片光幕化作豌豆大小的光点，“嗖”地没入她掌心。
唐沅条件反射地攥紧拳头，却摸到皮肤下细密的纹路正在游走，掌心传来细密的酥麻感，连指尖都泛起若有若无的蓝光。
她惊恐又好奇地摊开手掌，那里赫然悬浮着一枚硬币大小的微型进度条，幽蓝的数字1%在皮肤表面明灭。
唐沅快速眨着眼睛，试图确认这不是幻觉。
五分钟过去，手中的进度条并没有消失。
她又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镜中人的轮廓愈发清晰，是她，又不再是她。
那个懦弱的女孩正在破碎中重生，而新的篇章，才刚刚开始。
这时，走廊外传来脚步和说话声，唐沅在她们进来之前，抬脚先出去。
两个上课出来摸鱼的女生，被突然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小声嘀咕一句赶紧跑进厕所里。
唐沅低头扯了扯校服，校服的下摆被一团黑色的墨水浸染，湿漉漉贴在身上，难受至极。
她抬脚向走廊西边的办公室，敲门推门进去。
现在正处于上课的时间，办公室只有一个老师。
唐沅来到班主任的身前。
班主任骆多看见她，先是开口：“唐沅你喝墨水啊？怎么弄出来这么多。”
唐沅垂着眸小声说：“是李云霏故意泼的，她还骂我不配在班里待着。”
班主任骆多愣住了。
她教了唐沅快两年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她告状。
以往，也不是没从其他同学口中听说她被欺负的事，只是她每次询问，唐沅只会摇头否认。
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骆多下意识的看向窗外的太阳，确实是在西边。
但现在是下午啊。
“李云霏？行，我一会找她谈谈，你先去换身衣服，哦对，现在你应该没带别的衣服吧。我记得仓库还有一套干净的校服，你先跟我去拿。”
“好，谢谢老师。”
骆多听见她说话，又惊奇的看了她一眼。
她带着唐沅拿了校服，让她先去卫生间换完衣服再来办公室。
她则去班里找了李云霏。
先是询问了李云霏是否欺负了唐沅，李云霏想也没想的否认。
骆多虽然才30出头，但也带过好几届学生，学生说没说谎，心里清楚得很。
“真的？那我调监控了。”
听见要调监控，李云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恰好，唐沅换完衣服来了。
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瞪着唐沅：“唐沅，你快跟老师说，我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她不知道是谁告的状，但肯定不是唐沅。
等她找出来是谁那么多管闲事，她定不会饶了的那人！
唐沅看了她一眼，缓缓的吐出几个字：“是你李云霏，一直在欺负我。”
听清她说了什么的李云霏先是一愣，随后暴怒：“你放屁吧，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唐沅不再说话，而是转头望向班主任。
“你还当着我的面威胁人，能耐了李云霏，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还有这副面孔，我马上给你家长打电话。”
“没有，不要老师，是唐沅在说谎，我根本没欺负她，她学习那么好，谁敢欺负她啊。”
李云霏在唐沅面前再怎么狂，一提到叫家长也要老老实实的，全然没了欺负人时飞扬跋扈的气焰。
唐沅也看出来了，李云霏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不过是笃定她沉默寡言、无人撑腰，便把欺凌她当作证明自己“强大”的遮羞布。
班主任拍案而起的声响传来，她垂眸掩住眼底翻涌的冷意。
“到现在还不说实话，你真当我看不出来？”
班主任的耐心快要耗尽。
“再给你一次机会，她的衣服是不是你泼的？”
“最好说实话，教室和走廊都有监控，我要是去调监控的话就不止简简单单的写检讨了。”
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惊不起吓。
眼看确实是是瞒不住了，李云霏换了一种说法：“对不起，老师，是我不小心泼的，但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她玩。”
班主任拧紧眉头：“闹着玩也要有限度！往同学身上泼墨水，还说什么开玩笑？你听着这话说出来谁会信？”
“向唐沅道歉！”
李云霏咬着牙迟迟没开口，班主任直接一掌拍在办公桌上。
“对不起！”
她红着眼跑出去。
心里恨死唐沅了，发誓下次绝不手下留情。
她就该把她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