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被束缚后,戾气更甚。
伸着利爪你,转身便向温氏扑来:“温落梅去死吧!”
温氏吓得魂不附体。
“芸南别走!芸南!我给你,”温氏赶紧将镯子取了下来:“你若想要给你便是。”
“反正这镯子也越来越诡异,你要就给你好了。”
阮乔南衣袖一挥,将血镯卷了过来。
在血镯落到阮乔南手里的时候。
原本的凤血玉,是墨绿色的,里面隐隐飘散流动着几缕血丝。
在触及阮乔南皮肤的那刻,竟然瞬间通体鲜红。
鲜血在里面快速流动。
原本没有温度的血镯,此刻烫的厉害。
血镯认主,阮乔南知道,它是认了她。
孪生姐妹的心灵感应。
阮乔南将血镯放入衣袖里。
“血镯我已经给你了,你赶紧将这女鬼收了啊!”温氏瑟瑟发抖。
阮乔南再次用束邪绳控制住水鬼。
轻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夫人还是说出与这水鬼的过节吧,否则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眼下这个水鬼是缠上她了,温氏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府医替她包扎完另半边脸后,便将身边所有下人遣退了,只剩下她和阮乔南。
段老夫人神色心虚躲闪,缓缓开口,讲述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二十年前,我刚嫁入段府,段府有位夫人,苏皖芸。”
“只是我刚嫁进来不久,这位夫人就得了失心疯,自己跳入河中淹死了。”
“我想她对我有什么误解,所以一直缠着我不放。”
“说谎。”阮乔南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好似淬了冰。
“她的脸都没了,你告诉我她是自己跳入河中淹死的?”
“她的脸被人刻意摘去了,若是找不到这张脸,她是无法通往轮回的。”
“她解不开心结,便会一直缠着你。”
“老夫人,事关你自己的性命,你想好了再说,否则……”
阮乔南顿了顿,扫了眼一旁就要挣脱束灵绳的水鬼。
“厉鬼索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刚失去半张脸的温氏,吓得嘴唇直哆嗦。
想到当年苏皖芸去世时离奇恐怖的场景。
恐惧地咽了咽口水,她知道她必须跟阮乔南和盘托出。
“她的脸确实没了,但是被她自己划的,她说她不能带着这张脸去奈何桥。”
“她到底是怎样死的?”阮乔南再次逼问。
“她确实是自杀。”温氏声线轻颤,声音心虚地压低了几分。
“但也是因为受了气。”
“是你挑衅她,辱骂她,让她含恨自尽的吧。”阮乔南一语道破温氏不肯说出来的话。
“苏州苏氏出了名的温婉,哪受得了你那勾栏的做派。”
“你!”温氏涨红了脸,可她说的并没错,苏皖芸是被她气的自杀的。
温氏咬了咬唇默认下来:“我不过说了她几句,木讷的像个木头,不得男人喜欢,我要是喜欢她,早就自尽了,活着也是浪费罢了。”
“在此之前,她的行事已经疯疯癫癫了,不然你认为,老爷为何如此迫不及待再娶?”
“苏州苏氏也是姑苏高门大户,老爷从前也很看苏皖芸的脸色,要怪只能怪苏皖芸自作孽不可活。”
“她做了什么?”阮乔南问。
温氏意味深长地瞥了阮乔南一眼。
“既然你懂玄术,想必你也早已发现栖梧院的异常了吧。”
“苏皖芸生前便是住在栖梧院,那院子是苏皖芸亲自设计建造的,明明坐北朝南,地处段家最好的位置,却阴森的很。”
原来温氏也知道那院子有问题。
还让姐姐去住,从未将姐姐的性命放在眼里。
让那些脏东西,日日夜夜蚕食她的凤命,让她早逝。
温氏继续道:“她从住进那院子后,便开始疯疯癫癫,说些奇怪的话。”
“她死的那天,说有人来接她了,她必须走了,今天必须走了,子夜时分的时候,她便跳河自尽了。”
“自尽之前,自己撕了自己的面皮,说不能被认出,方才跳河了。”
“我承认我说了刻薄的话,但是我知道,我绝不是她自杀的最主要的原因。”
阮乔南扫了眼温氏:“你明知那宅院邪门,为何还让你女儿住进去?”
温氏:“从苏皖芸死后,那宅子确实出现过一些诡异的事,可当芸南你住进去后,那宅子便恢复了正常。”
“我找人看过,里面已经没有脏东西了,珩儿喜欢那宅子,便让他们住进去了,哪知……哎!”
阮乔南冷叹一声,她姐姐天生凤命,命格尊贵无比。
几百年都难出一个。
当然能镇压住这宅子里的邪祟,可付出的代价也是惨重的。
英年早逝,提前耗尽她的运势。
“苏皖芸的尸身在哪?”阮乔南问。
温氏皱了皱眉:“当年府里派了很多家奴打捞尸体,都未找到,这么多年也未见尸体浮上来过,想必已经烂在湖底了吧。”
“不可能,她的尸体,一定还存在,并且保存的不错。”
能成厉鬼的人,尸体一定还在。
阮乔南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摄魂铃,晃了晃。
苏皖芸的鬼魂化为一缕青烟钻入了摄魂铃中。
阮乔南拿走摄魂铃,瞥了眼地上的温氏:“说谎只会害了你自己。”
说完,便往西厢别远去。
凉意如冰凉的水蛇一般顺着温氏的脊椎往上爬。
她战栗地咽了咽口水,她确实对阮乔南有所隐瞒。
可这秘密若是说出来,她苦心积虑的心血将会毁于一旦。
温氏院子里闹鬼的事,很快便传遍了萧昭阳的耳朵里。
对着铜镜傅粉施朱的萧昭阳,将裂掉的阴面修补完善,冷笑道:“这个阮芸南倒是小瞧她了。”
“绵里藏刀,不动声色地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旁的丫环雪鸢提醒萧昭阳:“公主,国师说过,您必须在三月之内,在段府拿到完整的阴面,否则您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