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迷迷糊糊间,田老太耳边传来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唤声。
她费力的掀开眼皮,就看到一个女孩满眼含泪的望着她。
田老太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孩,却发现女孩竟是自己的小宝苏玉莲,可她的小宝不是被害死了吗?
难道是老天可怜她,让她死后和小宝团聚了。
“我的小宝。妈好想你啊!”田老太紧紧握住小宝的手,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妈,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很疼?”小宝着急的询问,还以为田老太的颤抖是疼的。
田老太一大早的出门去打猪草,结果在回来的路上,没注意一脚踩空撞到大石头上,晕了过去。
还是小宝见她迟迟不归,出门寻找才将昏迷的田老太背了回来。
“小宝,是妈没有保护好你。才让你被人害死了。妈对不起你……”田老太越哭越凶,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小宝傻眼了,她妈不会是摔坏脑子了吧!不然怎么说胡话了?
“妈,你先躺着,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妈一点都不疼,你不要去。”
“那你还没吃早饭呢!我去给你煮碗红糖鸡蛋。”
说完就向外跑去。
“慢点,”田老太条件反射伸出手想拉住小宝,小宝却跑的极快。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这时田老太才发现,自己摔断的腰居然可以动了,她试着翻了个身,一点都没感觉到疼。
她内心一阵狂喜,呼啦一下就坐了起来。
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四十来岁的样子,双目有神头发乌黑,只是面容有些苍白。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划过脑海,难道她重生了?
想她上辈子为了这个家尽心尽力,可最后却得了个那样凄惨的下场。也许是老天看她可怜,让她重生在了自己四十岁这年。
1976年的八月初八,刚刚忙完秋收。
田老太一辈子也忘不了这个时间,因为上辈子小宝就是在八月初九这天失踪的。
竟然就是明天!
留给她的时间,还是太紧迫了。田老太眼前一阵酸涩。
但老天既然安排她重生在小宝失踪的前一天,这辈子她一定要护好小宝。
她要让那些伤害小宝的人付出代价!
上辈子苏长德带小宝去赶集,可回来的却只有苏长德一人,他说小宝掉进河里被冲走了!
田老太伤心欲绝,发动所有能帮忙的人,找了三个月,最终一无所获。
自那以后的几十年,她一想到这个早夭的女儿,都会心痛到整宿整宿睡不着。
上辈子她一直以为是场意外,直到临死前苏长德说出小宝是被他给卖了,卖给了死人配冥婚。
一想到这个,田老太的心就在滴血,她的小宝当时该有多无助,多害怕。
她捏紧双拳,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长德生不如死。一定要为小宝报仇。
“娘,快来吃鸡蛋。”一声呼唤拉回了田老太的思绪。
她抬头就看到小宝端着碗走了进来,她瞬间又红了双眼,她的小宝还活着,真好!
她走过去。接过碗放在桌子上,紧紧的抱住了小宝。
小宝觉得她娘今天有点奇怪,可却懂事的没有说什么,而是拍拍田老太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母亲。
同时她也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孝顺她娘。
好一会儿后。田老太才收拾好情绪,擦干眼泪松开了小宝。
然后拉着小坐到桌前,看着碗里的两个荷包蛋,她用两根筷子各戳了一个鸡蛋,将一个递给了小宝。
“小宝吃,你一个娘一个。”
“娘,你身体差,你赶紧吃,我壮的像头牛,不用吃鸡蛋。”
田老太看着自己的贴心小棉袄满是心酸,她知道小宝懂事。
可她每天也只是吃点地瓜野菜粥,十岁的身体看着和八岁差不多。
家里有点好的都让公婆和苏长德他们吃了。轮到她和小宝的时候,粥里的米也剩不了几颗。
而她也是个软骨头,不敢反抗,
田老太恨死了苏长德一家,同时心里也满是对女儿的愧疚。
这辈子她一定要加倍补偿女儿。
“吃吧,你不吃妈也不吃。”田老太故作生气的说道。
小宝也知道她妈是心疼她,她鼻子一酸,接过鸡蛋。
母女俩相视一笑,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随后又一人一口喝光了碗里的红糖水。
“大白天的你俩不干活躲在屋里干啥呢?还学会偷懒了是吧!”
苏长德拉着一张驴脸走了进来,也看到了桌上的碗:“原来是躲在屋里偷吃呢!田书薇,你当妈的怎么还管不住嘴!害不害臊你。”
要是在重生前,田老太只会认为是自己的做的不对。
好吃的都要留给公婆和丈夫儿子们,女人家多吃多占就是天大的罪过。
可现在不一样了,吃点红糖鸡蛋算什么,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面前的男人生吞活剥了。
田老太凌厉的眼神锋利地扫过他,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是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反正不会像你一样猪狗不如。”
“表面上人模狗样,实际黑心烂肺。你这样的畜生都不害臊,我有什么害臊的。”
苏长德火冒三丈,这死婆娘吃了豹子胆了竟敢骂他,他抬手就要朝田老太打去。
田老太早就防备着苏长德,迅速抄起板凳就砸了出去。
苏长德条件反射侧身躲了一下,可还是被凳子砸到了脚。
“啊……”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响起,苏长德脑门都疼出了一层汗。
小宝看的目瞪口呆,她娘也太猛了,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要知道以前别说打苏长德了,就是顶嘴也是不敢的。
她崇拜的看着田老太。
她娘威武哦,真希望以后她娘能一直支棱起来,这样才不会被爷奶和她爹欺负。
随后又略显同情的看了一眼苏长德。
苏长德都要气死了,狠狠瞪了眼小宝。
那赔钱货那是什么眼神,老子要你同情!
“苏长德,老娘在你家做了二十多年牛马,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还不配吃个蛋了?”
田老太抄起另一条板凳,“邦”一声砸在门口柱子上。苏长德心惊肉跳地躲开攻击,抬头看见柱子被砸出一个泥坑。
“你说我该不该吃?”
“说!”
一声怒吼吓得苏长德浑身一抖,嘴比大脑反应快的就说出了:“该,该吃。”
这娘们今天不知道吃什么枪药了,苏长德眼一转,对付不了大的,他还对付不了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