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局促地搓着手。
他家里职工多，每个月肉票好几斤都攒着。平时他也会像今天卖包子这样变相把家里肉票和粮票换成钱，1斤肉票大概能换3块多钱。
一个月顶多换出去1斤肉票，家里攒得越来越多。
也想过去黑市卖。
只是这几年严打，他哪敢冒险。
“要！”
秦以珠记得裴家共七口人，全都下放到云市，现在自己只有16斤肉票，全换成肉也吃不了太久。
空间里倒是能养殖。
可是养殖周期还没搞清楚，万一和现实世界里一样，起码也得养上两、三个月才能吃。
有肉票的话，能多囤点肉。
师傅找出自己的小盒子，从里面扒扒捡捡，“肉票还有7斤3两，外面黑市价格是5块1斤票，你给我4块钱1斤就行。”
“一共是29块2。”
这样算下来比慢慢卖还能赚几毛钱，师傅笑着将肉票递过来。
“其他票卖吗？”
秦以珠注意到铁盒内还有不少票据，她将手放到口袋里，用意念从空间内取出十几张大团结。
师傅看她掏出十几张大团结，有些愣。
果然没看错人！
小姑娘虽然穿得旧旧的，出手可真是大方，居然揣着这么多钱出门。又想到她说要结婚了，那多带些钱出来置办也正常。
师傅将票一张张数出来。
“家里工人多，每个月余下的票都攒着，我每天接触的人最多，所以这些票据都在我这里。”
“工业票、糖票、布票、肥皂票、糕点票，还有一张手表票……”
“这些我都要。”
票太多，师傅干脆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算个不停。
在旁边等待的秦以珠实在太饿了，忍不住啃了口包子，浓郁的肉香瞬间在口中炸开。
好好吃！
皮薄馅多。
比几十年后满是添加剂的包子好吃太多了。
等她吃完包子，师傅账也算好。
“刚刚的肉票是29块2，手表票是20块，这些工业票之类的一共是38块1，给我87就行。”
秦以珠数出九张大团结，“多出来的3块先和包子钱记一起，等会一起算。”
“行嘞。”
从饭店出来，秦以珠前往菜市场。
现在是夏季，应季的瓜果蔬菜种类比较多，还不要票据，能多囤一些在空间里。
七十年代运输业不发达，菜市场一般只有当地的应季蔬菜，都是早上从周边农场拉来的。有番茄、黄瓜、茄子、丝瓜、豇豆，以及各类青菜。
摆出来的菜，她都要了。
售货员惊讶秦以珠买这么多，却没有多问。
毕竟菜早点卖光，他能早点下班。
“同志，这么多你怎么拿？”
“能帮我送到外面巷口吗？我家里人找到推车就过来接我。”
“可以啊。”
“还有这些水果，我也都要了。”
菜摊旁边摆着几个竹筐，里面是当季的水果。
这个年代村里生产的粮食作物都是集体所有，收获的时候每家每户按照人口分发，所以哪怕是乡下，也绝对不是能实现瓜果蔬菜自由的地方。
满满一推车的蔬果，售货员按照秦以珠的指示摆放到巷口。
等售货员哼着小曲锁门下班，秦以珠确定了四周没人后，才将东西全部移到空间内。
接下来是种子站。
秦以珠猜测的没错，粮食种子是大队集体购买，个人根本买不到。
只能买到蔬果种子。
秦以珠把每一样种子都买了，准备撒到空间里的耕地上。
“这几棵是什么？”
秦以珠注意到门口放着几棵蔫吧的树苗。
种子站的售货员瞥了眼，“是淘汰的桃树苗、葡萄苗之类的，你要的话直接拿走就行，不要钱。”
省得他去扔了。
“谢啦。”
不要白不要。
秦以珠毫不客气地一起拎走。
这种蔫吧的树苗现实里种不活，但是在她空间里种下，绝对能硕果累累。
她可是有灵泉的人。
走到没人的巷子里，秦以珠将树苗和种子一起放进空间。
望着耕地，秦以珠叹口气。
不会种地怎么办？
要是能自动种植就好了。
哪知她刚刚想完，树苗和种子全部漂浮起来，晃晃悠悠地飞向耕地。
树苗自动种在耕地外围。
种子从靠近灵泉的位置依次往远处耕种。
耕地上好像在下种子雨。
灵泉也源源不断地涌向埋好的种子。
不过几息之间，空着的耕地种满了。
自动耕种。
自动灌溉。
宝藏空间，太省心了！
再回到国营饭店，师傅已经把包子蒸好。
肉包五十个，素包三十个。先用油纸裹起来，又用网兜装起来，整整装了两个大网兜。
秦以珠想着师傅忙了一中午给她开灶蒸包子，又费劲将包子全部打包起来，就没要剩下的2块钱。
走远后把包子放进空间。
记得书中曾提到的黑市就在附近，她决定先去黑市。等把秦家再搜刮一遍，多找点票据再去百货商店。
黑市龙蛇混杂。
以防万一，秦以珠将帕子斜着对齐，两端绕到耳后绑起来。
转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来到书中所提到的黑市。隐蔽的小巷内，摆满各种各样的物品。
摊主们异常警惕，来买东西的人也行色匆匆。
秦以珠顺着摊位往前走。
中年妇女蹲在墙角，枯瘦的手搭在篮子把手上。篮子里装着鸡蛋，篮子底部用稻草垫着，鸡蛋都很干净。她不停地打量四周，自己跑得慢，要比其他人更警惕，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需要拼命冲出去。
“鸡蛋我都要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妇女直哆嗦，她望着眼前蒙着脸的姑娘，结巴着说。
“8分钱一个。”
“都是这几天新下的蛋，很新鲜。”
秦以珠刚想掏钱，又注意到旁边卖的东西。
半篮鸡蛋有几十个，她总不能拎着来回跑，干脆道：“我还要去里面看看，等回来再买。”
妇女以为是找借口不买，眼里的光顿时消失，慢慢地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