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牧立刻明白过来，看样子是自己被评定为E级灵能天赋的事情，已经在邻居之间传遍了。
不过这也难怪，赵牧从小就是大家眼中“别人家的孩子”。
赵牧父母战死疆场，为国捐躯，是英烈之后。
而且他自幼就非常懂事，而且入学之后成绩一直都是全校第一。
周围的邻居，从赵牧小时候就对他特别关照，时常把家里的好吃的送给他。
现如今他觉醒了最低级的E级灵能天赋，很多人都扼腕叹息，当然，可能也有人暗中窃喜。
赵牧笑着对老谢说道：“谢叔叔，其实我还好，不用借酒消愁。”
岂不料步颜欢一把将酒瓶接了过来，然后笑眯眯的对老谢说道：“放心好了，我会帮他开导的！”
老谢又安慰了赵牧一句，随后摇着头，一脸惋惜的离开了。
赵牧挠了挠头，自己的事情只能够瞒着邻居们了。
不过等到以后他变强了，会回来报答这些邻居多年来对自己的关照。
已经是早上八点钟了，太阳高高升起，赵牧虽然一夜没睡，但一点都不觉得有困意。
觉醒灵能的喜悦，可以冲散身心的疲惫。
不过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件事情给忘记了。
他一拍脑门：“糟了，忘了去找墨墨！”
大家刚刚觉醒灵能，墨墨还说过两家要一起庆贺一下的。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事情，作为男朋友也需要去和她好好聊聊。
“步阿姨，你先吃饭吧！我去找墨墨了。”
赵牧转身跑出了家门。
步颜欢歪了歪脑袋，目送着赵牧离开，眼睛里却闪过一抹玩味的神色。
“喔？希望那个小姑娘不会做傻事。”
说到这里，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以她的精明，大概是很难咯。”
……
赵牧走到一半，就看到沈墨染出现在路上，一步步缓缓的朝他家的方向走过来。
她低着头，步履很慢，似乎在想些什么。
赵牧的脚步忽然放慢了下来，两世为人的他不是单纯的少年。
一种让他不太舒服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墨墨，早上好。”
赵牧还是走过去，用一如往常温柔的笑容和沈墨染打招呼。
沈墨染抬起头来，见到赵牧眼神有一瞬的惊讶，但是很快就被她压制住了。
“早啊，小牧。我……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
赵牧沉默了片刻，眼睛淡淡的望着沈墨染。
沈墨染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转过身道：“我们换个地方吧。”
两个人来到河边，上午这里没有什么人。
沈墨染与赵牧过去时常在这里约会，聊人生聊理想，一起切磋武艺。
可是今天，气氛变得很奇怪。
“小牧，”她深吸了一口气，但语气却坚定的说道：“我们分手吧！”
虽然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个样子，但赵牧的胸口还是闷闷的。
他淡淡一笑，“为什么？因为你觉醒了B级天赋，而我只是E级？”
他其实什么都明白，只是不太愿意承认。
沈墨染低着头，“就当是我对不起你。昨天青锋营的教官找我谈话，我已经被保送。而你……却未必能够进入青锋营。”
“今后我们的人生，可能会走向两条完全不同的道路。对不起，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拖我后腿。”
她惨然一笑：“我的父亲是伤残退伍兵，现在以卖猪肉为生。我的母亲身体也有顽疾，而且我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妹妹。”
“像我这样的出身，这是我唯一一次向上爬的机会。”
她抬起头来，盯着赵牧的眼睛说道：“小牧，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我不愿意像普通人一样，进入部队以后，冒着巨大的死亡率拼命。就算是侥幸活下来，将来还是要被强制安排嫁人生育。”
“我的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面满是坚韧的光芒。
仿佛是一把刀子，要斩断一切阻碍她向上爬的事物。
“不过我想要的人生，你已经无法给到我了。”
“爱一个人，就应该希望她过的更好，不是吗？”
“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赵牧默默的听着沈墨染一字一句的说完。
过去也是这样，每当沈墨染有心事的时候，他都会在一旁认真的聆听。
只不过今天，却变成了分手的临别赠言。
赵牧眨了眨眼睛，忽然轻笑着说道：“墨墨，其实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差，我的能力还蛮强的。”
沈墨染的表情变得淡漠，“别骗自己了，军部的验证不会出错。”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自己从一个天才变成普通人。但这就是命运，我们谁都没有办法。”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坚定的望着赵牧，“从今天以后，我们就结束吧！”
她说着，还朝赵牧伸出右手，优雅的笑道：“过去这些年，你帮过我不少。所以以后等我到了上面，会记得你的恩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到时候可以过来找我。”
赵牧没有伸手，他觉得心里面有些发堵。只是看着沈墨染那决然的脸，他忽然笑了。
“沈墨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当初选择跟我在一起，到底是因为喜欢我，还是想要借着我往上爬？”
赵牧并不傻，沈墨染跟他在一起，他没少帮助沈墨染学习。
就连她经常去赵牧家里，请步颜欢帮她指点修炼，赵牧也明白。
他这么问，只是有一点点不死心。
青梅竹马多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沈墨染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的确喜欢过你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不合适了。”
赵牧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微笑着缓缓点了点头。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一切都释然了。
这段感情当中，他真心付出过，也得到过很多幸福与快乐。
纵然分手，他也没有太多遗憾。
“那好，从今以后我们就是路人了。祝你前程似锦！”
赵牧双手插在运动裤的兜里，直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