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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冰凉诡异的触感,从脖颈一直滑到胸前。路拾尔死咬着牙,把自己当木头人。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挪动一步,双手尽力保证画面的平稳。

薛鸣继续跟某个人微信对话,但或许察觉到薛鸣的状态不对。对面发了几条消息后便不再理会,剩薛鸣独自发癫。

这时,那条蛇已经游到了路拾尔的腰腹。

她外面穿的运动服很宽松,但里面的长袖T被她掖进裤子里。蛇一遍遍地绞着路拾尔的腰,迟迟找不到钻出去的路。

像是轮胎漏气、又像是青蛙虫子之类的叫声从路拾尔的衣服里响起。声音不大,但路拾尔冷汗当即下来了,暗自祈祷薛鸣不要注意到。

祈祷失败。

薛鸣脸色比路拾尔还难看,猛地转头看向路拾尔藏身处,大跨步冲过去。

路拾尔掏出兜里的电击器,打算先发制人。但她一动,腰腹处的蛇受惊,立刻给了她后腰一口。剧烈的痛感让路拾尔手腕一抖,手里的电击器顺势滑落,隐没在杂草间。

而这时薛鸣已快到近前,路拾尔被迫后退,开口道:“给我一千万,我什么都没看见。”

薛鸣双眼充血,他眯着眼睛分辨来人,似乎在盘算是不是真的能用钱解决。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人。

“路拾尔?”

薛鸣的心彻底凉了下去,身体里的血直冲大脑,耳朵嗡嗡作响。他嘟囔着:“一千万……你路拾尔差这一千万?你就是想曝光我……想让我死,我没活路了,活不了了……”

路拾尔顿感不妙,连忙说道:“裸奔这点小料可锤不死你,发了都影响我名声。不过,钱太少也对不起我,一千万你不至于拿不起吧?”

她试图说明只是拍到薛鸣失态的照片,这点小毛病给钱她就撤。但薛鸣此刻完全无法沟通,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双腿还在朝她逼近。

沟通无果,路拾尔拔腿就跑。

两人目前的位置远离半山腰的拍摄地点,更别提山脚村子。而更往上一些却有一栋二层小楼,白天路拾尔看到里面有人居住。

路拾尔一边往山上跑,一边扒开衣服,抓着蛇头把蛇从腰上撕下来,转身扔到薛鸣脸上。

薛鸣吓得大叫,原地扑腾了几下。

路拾尔趁此机会落下薛鸣十数米,嘴里大喊:“救命!着火啦!!!救命!着火啦!!!”

但她越跑,腰后就越痛,到最后完全麻木,连带着双腿都没了知觉。

路拾尔本该慌张,但她也不知怎么,头脑变得更清醒。这时候她想的不是能不能活,而是怎么才能曝光这件事。思考间,她拆下存储卡塞进嘴里,反手又用力把相机砸向追赶而来的薛鸣。

争取拖到有人来,到时候她还活着就手术取,死了……看尸检吧!

路拾尔给自己打气,可毒素却已经作用到呼吸道,让她连呼吸都变得痛苦,更别提吞咽。

相较于路拾尔的冷静,薛鸣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路拾尔!

可是抓住路拾尔要做什么呢?薛鸣不知道。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骑在路拾尔身上,抓着随手在地上摸的石头,一下又一下猛击她的脑袋。

“谁在那里!”

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束穿透山林的光。

薛鸣如梦初醒,攥着石头连滚带爬地跑开,甚至不敢回头多看一眼。他不知疲倦地一路奔跑,直至坐到自己的车里,才惊觉自己还攥着那块染血的石头。

“我、我……”他打开手机给某人发微信,但是支吾了半天,才勉强发出了句完整的话:

“我杀人了。”

山上。

陆启川面色紧绷。

手电筒照到的地方一片血红,但奇怪的是,地上衣物干瘪,只在中间有一团鼓起。

“分尸”、“尸块”之类的词接连蹦进陆启川脑海,他折了根树枝,慢慢挑起衣服看……

狗?

衣物中间是一只土豆色的小狗崽。

小狗崽的头貌似被重重击打过,呈现不自然的凹陷,后背还有一颗尖牙嵌在肉里。它呼吸微弱,四肢因疼痛微微发颤。

看狗崽还活着,陆启川连忙脱下外套将它裹起抱着。

他家里有一些药品和医疗器械,要是救治及时说不定它还能活。

但现场着实诡异,陆启川又空出一只手拨打报警电话交代现场情况。

……

路拾尔觉得自己一会儿浸了冰水,一会儿被火烧,耳边还断断续续有人在对话,像是下了十八层地狱。

但她觉得不该啊,要下也该是那群嫖娼偷税吸毒的下。

“谢谢配合。”

“应该的。不过,受害者是……?”

“这个不方便说,不过还没有找到尸体,所以暂定为失踪。如果你在山上发现可疑线索,麻烦立刻告诉我们。”

路拾尔艰难地睁开眼,望向站着的三人。

其中两名穿着警察制服,另外一名穿着家居服。穿家居服的那个身材高挑,背对着她看不到脸。不过路拾尔猜,他应该是在山上小楼里住的人。

在最后一刻,她还是获救了。

感恩,比心。

不过……他们在说谁失踪?我吗?我不是在这儿么……

路拾尔出声询问,但出口的,却是一连串的小狗“呜呜”。

她舌头不会是被毒麻了吧?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了呢?

“嗷呜……嗷汪……呜……”

一连串不成调的狗语吐出口,路拾尔这才把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小小的、毛绒绒的前爪。

她尝试翻弄手掌,却看见眼前的毛爪子翻过去,露出黑巧克力豆一样的爪垫。

“嗷呜。”

极其不熟悉的声音从自己的嗓子里冒出,路拾尔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

小狗脑袋猛磕在前爪上,给正在观察她的人类们吓了一跳。

陆启川上前检查处理好的伤口有没有崩裂。

方脸警察怜悯道:“小狗也是遭大罪了。唉,那张存储卡不知道是它碰巧吞的,还是被人塞的,我们排查……”

旁边同事拐了他一下,他轻咳几嗓子,又改口问道:“看着像串串,你要养它吗?”

小狗崽身体不住战栗,却似极力克制,紧绷着身躯。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它紧闭的双眼滑落,明明哭得厉害,却悄然无声。

陆启川抬手抚上小狗的后颈,用拇指摩挲小狗湿润的眼角。沉默片刻,回道:“还是不了。等它养好伤,给它寻别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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