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碗白粥，顾念卿的胃里舒服多了，她将碗递给采薇。
顾允诚看了看女儿的神色，发现她心情还不错，才开口，“卿儿，我去查了你落水的原因，是有人拿你做局，搭上二皇子，这事爹会帮你处理的。”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看着女儿的表情，看到女儿没有任何不悦，才松了口气。
谁能想到，朝堂上敢跟天子叫板，文人之首的顾相会看女儿脸色说话。
“做局之人是谁？”顾念卿的神色始终淡淡的，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秦芳华。”
听到这个名字顾念卿一瞬间恨意滔天，手不自觉握紧被子，全身气息冰冷。
而顾允诚和江苑以为顾念卿觉得他们冤枉了秦芳华，才不满意，江苑道：“卿儿，你听你爹的，他不会害你，这个秦芳华不是好东西。”
她重生回了十年前，她十四岁这年。
上一世，她落水后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而她，说父亲见不得她好，她好不容易交到朋友，他还要来挑拨，父亲在她一句又一句的质问下离开了。
这件事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顾念卿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换上了清纯无辜的表情，微微一笑，明亮的眸子似有星光在闪烁，“父亲母亲误会了，我相信爹爹，那就让爹爹为我讨回公道吧。”
听了女儿的话，顾允诚喜笑颜开，欢喜的不得了，“好，好，这件事就交给爹爹，卿儿好好休息。”
又交代了几句，两人就离开了。
出了门，江苑思忖着开口，“老爷，您有没有觉得卿儿变了很多，她还叫我母亲了。”
顾允诚的步子放慢了点，让江苑能跟上他，“我觉得是卿儿经过这次落水想清楚了，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以前卿儿的眼睛澄澈明亮，似一潭清水，一眼就能看穿，情绪都写在脸上，落水后，她的眼睛依旧明亮，但里面多了算计，还有…悲恸。”
悲恸？说出这个词，顾允诚也愣了一下。
不得不说，还得是浸淫官场多年的顾相呢，一眼就看穿了顾念卿的伪装。
他继续说：“阿苑，我知道卿儿对你有诸多误会，但她是个孩子，还是青青孩子，你多担待些。”
这话看似在说顾念卿不懂事，实则是在提醒江苑，顾念卿是相府的嫡长女。
江苑心里一揪，酸涩蔓延，这么多年，她模仿宋青青的穿着打扮，兴趣爱好，对他们的孩子也多番忍让，就是希望有一天能走进眼前之人的心里。
可是，他的心里始终只有她。
江苑低下头，轻声道：“我知道的，老爷，我从没怪过她。”
顾念卿来到府里后，就没消停过，不是在江苑的燕窝里放沙子，就是往全家人的饭菜中放泻药。
折腾人的手段层出不穷。
江苑也有些怕了。
两人离开后，采薇才眼泪汪汪的上前，跪在床前，“小姐，您罚奴婢吧，那天奴婢不该离开您的。”
“傻采薇，这怎么能怪你，就咱俩这脑子加起来都比不上旺财聪明，人家有心算计，咱们躲不过。”顾念卿拍拍采薇的肩膀，语气轻快的说。
旺财是顾念卿和采薇捡回来的流浪狗，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噗～”采薇破涕为笑，“小姐，哪有人跟狗比的？”
“难道不是吗？旺财见到坏人还知道汪汪叫几声，吓唬吓唬人，咱俩呢，坏人站在跟前都不知道。”
采薇是她回京那天，在路上救的，她爹要把她卖给一个地主老财当小妾，小姑娘才八岁，瘦的麻杆似的，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顾念卿看不过，就五两银子买下了。
这四年，采薇一直跟着她，最后陪她入宫，为了偷偷出宫报信，被宫人抓住，慕容霖当着她的面一剑刺死了她。
她俩一样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主仆俩笑闹一阵，顾念卿让采薇去休息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顾念卿想起上辈子的惨剧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
真好，她又活过来了，父亲还在，母亲还在，弟弟妹妹还在，顾家还在。
这一世，她要让慕容家血债血偿！
突然，顾念卿想起上一世秦芳华从她这里拿走了一块玉佩，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她一直佩戴着。
秦芳华向她讨要时，她虽不舍但还是给她了。
慕容霖登基后，为了安抚顾家和顾家身后的文人墨客，封她为后，秦芳华为贵妃。
登基一年后，慕容霖逐渐掌握了朝堂，不再需要一路扶持他的顾家，本心暴露，挑断了她的手脚筋，将她困在承恩殿。
而琴芳华也不再装作姐妹情深，每天都要来羞辱她，折磨她。
有一次，她说，“顾念卿，你想不到吧，你师父留给你的玉佩其实是个空间，可是你蠢，你把它给了我，哈哈哈…这也不怪你，谁让我才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呢，你就是个炮灰，这就是老天给我的金手指，哈哈哈…”
她笑的花枝乱颤，毫无形象，与她平时表现出来的端庄温柔大相径庭。
空间？金手指？
这些词顾念卿听不懂，但她知道是好东西。
她从领口拽出那块玉佩，入手温润，玉质细腻光滑，是一块难得的暖玉。
她想起师父给她时说了一句话：袖里乾坤承万物，宝物只待有缘人。
有缘人？难道秦芳华是那个有缘人？
狗屁！她的东西谁也别想抢，就算砸了也不给她。
可是要怎么看是不是有缘人呢？
思索间，玉佩碰到手上的伤口，那是落水后挣扎时被割伤的，已经上了药止住血了，被这玉佩一碰，又出血了。
神奇的是出来的血都被玉佩吸收了，顾念卿震惊的张大嘴巴。
玉佩停止吸血后，她的脑海里出现一个大大的空间，有整个顾府那么大，中间还有一汪清泉。
原来如此，这就是空间。
她就说，上一世萧家军在西南与南诏打仗时，南方水患，粮草运不过去，最后是二皇子顶着压力，将二十万石粮草成功送到西南，龙心大悦，二皇子拉拢了不少人心。
当时她没多想。
原来是有这个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