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瞬间，“轰”的一声，那颗炸弹在宋昭离的脑子炸开了。
她眼前阵阵发黑，听不清周围的声音。
下一秒，手腕被一股蛮力抓住。
不是疼，是麻。
陆凛川的指骨像铁钳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沈知许说的是真的？”
宋昭离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愿意承认。
陆凛川双眼像淬了毒的钉子，又问了一遍，“她说的是真的？”
宋昭离知道这场博弈自己必输无疑。
“是。”
眼泪掉下来，直直地砸到地板上。
承认的瞬间，陆凛川的眼神骤然沉下去，额角的青筋暴起，吼道，“你踏马再说一遍！”
宋昭离忽然笑了，任由眼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
窗户纸捅破了。
既然补不了，宋昭离选择撕掉。
“是！”
宋昭离应得很大声，很坚定。
她甚至想告诉他，她喜欢他喜欢了整整十年！
可陆凛川不接受！
“砰！”
拳头砸向墙壁，陆凛川眼里血丝疯长，像只失控的野兽，怒吼道，“宋昭离你疯了吗！我们是兄弟！是兄弟！”
他怪宋昭离不该越界，可没有人说过不可以越界。
“是又怎么样？谁规定我不能喜欢你？”
“我觉得恶心！”
短短五个字，宋昭离被击得溃不成军。
纵然骨头被击得碎一地，但原有的狠劲却没消失。
宋昭离抬脚就是往他身上踹，“我恶心？”
“这些年是谁陪你打架！谁给你背黑锅！你说你被沈知许抛弃，是谁连毕业都不顾了，坐着飞机回国！”
说着说着，她觉得陆凛川说得不对。
“陆凛川，我不是恶心，我是贱！”
“是我，是我贱！”
宋昭离念了一遍又一遍，她不仅在告诉陆凛川也在告诉自己。
可她还是不明白。
她抬起手指戳在陆凛川的胸口，像是学生在向老师求知，“陆凛川，你告诉我，我喜欢你这件事错在哪？”
“错在你的喜欢毁了我们的一切。”
“宋昭离，我们好聚好散。”
说完，陆凛川抱起沈知许离开房间，背影决绝得像是从未认识过她。
她和陆凛川，完了。
宋昭离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酒店，她浑浑噩噩地随意拐进一家小卖部，视线扫过柜台上一排啤酒时，眼泪又毫无征兆地涌上来。
她向来任性。
十六岁那年，她拽着陆凛川要偷偷买酒喝。
陆凛川抵死不肯，两人在小卖部里僵了半天
终究他松了口，她喝了个烂醉，他独自抗下一切，被双方家长打到皮开肉绽，好几天没来上学。
同年，宋昭离拉着陆凛川到废弃的游乐场探险。
她看着头顶上坠下来的广告牌，来不及躲，以为必死无疑时，她被陆凛川扑到地板上。
广告牌砸到陆凛川身上，他断了三根肋骨。
所有人都以为宋昭离的“爱”胜过陆凛川，甚至连宋昭离自己都这样以为。
可当回忆涌来时，宋昭离发现，她和陆凛川的“爱”势均力敌。
她开始反思。
是不是她太过贪婪，打破了两人的平衡。
走累了，她就提着两袋啤酒瘫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她一手握着啤酒，一手撑着脑袋，望着远处模糊的路灯发呆。
半醉着意识飘渺，她好像看见陆凛川站在她面前。
她轻唤了一声，“陆凛川。”
男人没应声，也没否认。
“要道歉吗？晚了，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
她嗤笑的瞬间，眼泪又砸下来。
陆凛川不可能回来找她，她知道这只是梦。
眼前的男人终究是看不下去，抬手想替她擦掉眼泪：“我是顾铭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