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隐月谷温暖如春的怀抱里过了几日悠闲时光,云君满那颗向往外面世界和小伙伴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这天清晨,她收拾好行囊,站在爹娘和哥哥面前,不再是当年那个偷偷溜走的小丫头,而是大大方方地提出辞行。
“爹,娘,哥哥,我想回宗门了。”
云君满声音清脆,带着点不舍,但更多的是对朋友的牵挂,“陆昭一个人在宗门呢,也不知道她炼丹炼得怎么样了,我得回去看看她。还有南宫瑾,他爹的寿辰应该也结束了。”
云父云母看着亭亭玉立、眼神坚定的女儿,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也欣慰于她的成长和那份珍贵的友情。
云母温柔地替她理了理鬓角的碎发:“去吧,孩子。朋友之间,情谊为重。在外一切小心。”
“嗯!”
云君满用力点头,随即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拍了拍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储物戒,“我带了可多娘亲做的灵果糕、蜜饯,还有爹爹窖藏的花露酒,回去跟阿昭和南宫瑾分着吃。”
想到朋友们吃到美食的样子,她就开心。
更让她惊喜的是,云父拿出一个精致的锦囊递给云君满:“这里面是两枚‘清心温玉’,佩戴有静心凝神、滋养经脉之效,不算贵重,给你那两位朋友,权当一点心意。”
云母也递过一个玉盒:“这是几株年份尚可的‘凝神草’,你那位炼丹的朋友或许用得上。”
云君珩则笑嘻嘻地抛过来两个小巧的、用不知名金属丝编织的剑穗挂件,一个流云纹,一个符箓纹:“喏,小玩意儿,给南宫瑾和陆昭挂着玩吧。告诉他们,有空来隐月谷玩,哥哥带他们去风景最好的地方转转。”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谢谢哥哥。” 云君满开心地接过礼物,心里暖暖的。
家人不仅接纳了她的朋友,还如此用心地准备了礼物,这份认可让她无比欢喜。
这一次,她是在家人温暖的目光注视下离开的。
云父捻须颔首,云母含笑挥手,云君珩抱着手臂站在一旁,嘴角噙着笑意。
云君满祭出灵舟,站在舟头,用力朝家人挥手告别,笑容灿烂如山谷里的阳光。
灵舟化作青虹,载着满心的温暖和对朋友的思念,冲入云霄,朝着流云宗的方向飞去。
目送着灵舟彻底消失在天际,山谷里的温馨笑意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淡淡的、不易察觉的凝重。
云君珩脸上的玩世不恭褪去,恢复了云氏少主应有的沉稳。
他看向父亲,声音低沉:“爹,您现在的修为…还能压制多久?”
云父负手而立,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目光深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沉默片刻,才缓缓道:“二三十年左右。尚可支撑。”
云母走到丈夫身边,素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柔声道:“我的境界稍缓,约莫还需四五十年才堪堪触及那道门槛。若全力压制,再多拖个二三十年,应无大碍。”
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为母则刚的坚韧。
云君珩眉头微蹙,望向天际流云:“我如今元婴大圆满,距离突破也仅一步之遥。不可能让您独自去面对未知,可是妹妹…” 他眼中满是忧虑,“她还小,对这一切几乎一无所知。上界如今究竟是何光景?祖父他们…”
“上界…” 云父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叹息,“自多年前起,动作就愈发频繁,其势汹汹,至今未见衰减。你祖父辈们一去经年,杳无音讯,只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但那份担忧如同沉重的山石压在心头。
他收回目光,看向儿子,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一丝决绝:“局势未明,尚无万全之策。眼下,唯有尽力压制,能拖一日…便是一日。为你妹妹,也为我们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山谷里清风依旧,鸟鸣婉转,却掩盖不住这方天地主人心中那份沉甸甸的忧虑。
关于飞升的禁忌,关于上界的凶险,关于家族的重担,他们默默承担,只愿将那无忧无虑的阳光,再多留一些给远行的少女。
而此刻的云君满,正乘着灵舟,满心欢喜地奔向她的朋友,对家中长辈和兄长心中那片为守护她而凝聚的阴云,浑然不觉。
回宗门咯,开心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