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簪的簪头刻着朵小小的梅花,那是苏灵儿的标志。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看着那支银簪,像是看到了索命的符咒。
她怎么忘了?当时争执时,头发确实被扯得乱七八糟,还以为簪子掉在了库房附近,没想到竟然被苏清鸢带到了潭里!
“这…… 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灵儿还在嘴硬,眼神却已经慌了神,“说不定是你早就偷了我的簪子,故意扔在潭里陷害我!”
“哦?” 苏清鸢挑眉,“那要不要现在就去你的院子,看看床底下的暗格里,有没有那支凤凰步摇?”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灵儿的心理防线。她踉跄着后退,眼神惊恐地看着苏清鸢,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 你不是苏清鸢……”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
苏清鸢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那支银簪,紧紧攥在手里。
簪头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也让她更加清醒。
“十日后的家宴。” 苏清鸢的声音冷得像冰,“我会当着全府人的面,拿出证据,证明你的所作所为。”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一字一句地说道:“苏灵儿,你欠原主的,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苏灵儿被她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停留,尖叫一声,转身就往府里跑,连罗裙被树枝勾破了都没发觉。
看着苏灵儿狼狈逃窜的背影,苏清鸢才缓缓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脱力,差点再次摔倒。
她靠在一棵老槐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脑勺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染红了脖颈。
寒风吹过潭面,带来刺骨的凉意。苏清鸢低头看着掌心的银簪,簪头的梅花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原主的记忆还在不断涌现,更多关于镇国公府的事清晰起来。老夫人的偏心,父亲的漠视,下人的踩高捧低…… 这是一个比皇宫更复杂的牢笼,充满了虚伪和算计。
但这又如何?
月华公主能在波谲云诡的皇宫里活十六年,还怕了这小小的镇国公府?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那座掩映在暮色中的府邸,飞檐翘角在残阳下勾勒出冰冷的轮廓。那里有她要报的仇,有她要讨的债。
“苏清鸢,” 她轻声对自己说,也对那缕消散的残魂说,“从今天起,你的仇,我接了。这镇国公府,该变天了。”
后脑勺的疼痛还在持续,身体也虚弱得厉害,但苏清鸢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寒潭深处燃起的火焰。她知道,前路必定充满荆棘,但她不会退缩。
她扶着树干,一步一步地朝着府里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却很坚定。脚下的泥地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就会被风吹散,但属于苏清鸢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回到那间破旧的小院时,天色已经擦黑。院子里杂草丛生,屋顶还漏着洞,风一吹就 “呜呜” 作响。这就是原主在镇国公府的住处,连下人房都不如。
苏清鸢坐在冰冷的床板上,开始梳理原主的记忆。她需要尽快熟悉这个世界,熟悉这个身体,熟悉这个所谓的家族。
十日后的家宴,将是她的第一战。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 “废物” 嫡女,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了。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的银簪,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苏灵儿,萧煜,还有那些曾经欺负过原主的人,等着吧,很快就轮到你们了。
破旧的木屋在夜色中如同蛰伏的野兽,风穿过四面漏风的窗棂,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低啜泣。
苏清鸢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后脑勺的伤口虽然不再大量流血,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钝痛,让她难以安睡。
她抬手按了按额角,试图驱散那股昏沉感,指尖却不经意间触到了手腕上的硬物。借着从屋顶破洞洒落的微弱月光,她低头看去,心脏猛地一缩。
那是一枚凤纹玉佩,玉质温润,上面雕刻的凤凰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姿态与她前世作为月华公主时随身携带的信物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这枚玉佩的边缘有一道清晰的裂痕,裂痕深处正泛着淡淡的金色微光,像是有生命般在缓缓流动。
“怎么会……”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将玉佩凑到眼前,仔细端详。
玉佩上的每一道纹路,每一个细节,都与记忆中的信物分毫不差。难道这仅仅是巧合?还是说,这一切早已注定?
她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那道裂痕,触感光滑,并不割手。
当指尖触及裂痕处时,玉佩突然微微发烫,一股微弱的暖流顺着指尖涌入她的体内,流遍四肢百骸,让她因寒冷而紧绷的身体舒缓了不少。
这股暖流…… 与她破碎魂魄被包裹着冲破皇城结界时感受到的力量如出一辙。
苏清鸢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她隐约明白了,这枚玉佩不仅仅是一个信物那么简单,它一定藏着更大的秘密。
她将玉佩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源源不断传来的微弱暖流,心中百感交集。
前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月华公主的荣耀与惨死,月柔与王叔的背叛嘴脸,还有那深入骨髓的恨意,都在这枚玉佩的微光中变得愈发清晰。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来自何方,既然让我重活一世,我定不会辜负这份机缘。” 苏清鸢在心中默念,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这枚玉佩,是她与前世唯一的联系,也是她复仇路上的希望之光。
夜色渐深,木屋外的风声渐渐平息,只剩下偶尔传来的虫鸣。
苏清鸢将玉佩重新戴好,贴身藏在衣襟内,感受着那持续不断的温暖,心中安定了不少。
她知道,当务之急是尽快恢复体力,提升实力,否则十日后的家宴,她将毫无胜算。
想起苏灵儿那副嚣张跋扈的嘴脸,想起镇国公府那些人对原主的漠视与欺凌,苏清鸢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她不能再像原主那样任人宰割,她要变强,强到足以让所有欺辱过她们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