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坠仿佛永无止境。齐羽在失重中看到通道壁上闪过无数浮雕,记载着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青铜棺中的将军被锁链缠绕,而棺外跪拜的人群正在集体割喉。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浮雕角落刻着的现代字迹:”不要看它的眼睛”。
三人跌入个圆形水潭,腥臭的液体立刻灌入鼻腔。齐羽挣扎着浮出水面,发现所谓的”水”其实是粘稠的血浆。王铁柱拽着他游向边缘时,苏沐突然发出警告:”别动!”
血潭中央缓缓隆起个人形。那东西没有皮肤,裸露的肌肉纤维像活物般蠕动,每走一步就有碎肉掉入血潭。它转向三人的瞬间,齐羽理解了浮雕的警告——血尸的眼窝里没有眼球,只有两团不断变换形状的青铜液体。
“闭眼!”苏沐甩出三枚铜钱钉入地面,形成个简易结界。血尸在结界外徘徊,喉咙里发出类似铜锣摩擦的声响。王铁柱趁机掏出黑驴蹄子塞进背包,用打火机点燃后抛向血尸。
火焰中爆发出金属熔化的刺耳声响。血尸暂时退却,但齐羽的罗盘显示更多红点正从四面八方靠近。苏沐割破手指在岩壁上画出血符:”这是将军的亲卫队,当年被活生生…”
她的话被头顶突然塌陷的岩层打断。张九爷从天而降,手中的铜锣不偏不倚套在血尸头上。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血尸竟然停止攻击,像被驯服的野兽般跪了下来。
“二十年前的技术。”张九爷踢了踢血尸,它登山服领口露出半截徽章,”我们管这叫’青铜化’。”徽章上的编号与齐羽小叔学生证完全一致。
王铁柱突然用军刀挑开血尸的衣领——锁骨位置赫然是那个密文图案,只是已经与血肉长在一起。更可怕的是,图案正在缓慢变化,逐渐形成齐羽祖父笔记扉页的藏宝图。
“它在转化。”张九爷往血尸耳朵里塞了把糯米,怪物立刻剧烈抽搐起来,”每个被标记的人,最终都会…”
血潭突然沸腾,冒出无数气泡。浮上来的气泡每个都映着人脸,齐羽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王铁柱和苏沐。最大的气泡里,全身青铜化的齐教授正机械地重复着挖掘动作。
“跑!”张九爷推着三人冲向唯一通道。身后的血尸集体发出高频尖啸,震得岩壁簌簌落灰。齐羽在奔跑中发现通道两侧整齐排列着玻璃罐,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具缩小版的尸体,全部穿着现代服装。
最末端的罐体突然爆裂,里面的”尸体”睁开眼睛扑向苏沐。王铁柱用军刀将其劈成两半,落地的残肢却化作青铜液体流向血潭方向。齐羽的罗盘此时显示他们已到达”血尸冢”中心,而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正在他们脚下形成漩涡。
通道尽头是扇刻满人脸的青铜门。当齐羽无意间触碰门上的某个面孔时,那张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睛:”口令?”与此同时,身后的血尸群已经突破结界,最前排的那个撕开登山服,露出胸腔内缓缓转动的青铜齿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