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喜欢种田小说的你,有没有读过这本《逃出掌心:买来的新娘又跑了》?作者“小妖姨”以独特的文笔塑造了一个鲜活的周微陈壮形象。本书目前连载,赶快加入书架吧!
逃出掌心:买来的新娘又跑了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秋阳把晒谷场晒得滚烫时,周微正蹲在院角择青菜。手指刚碰到沾着泥土的菠菜根,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酸水“腾”地涌上喉咙。她捂住嘴,踉跄着跑到院墙根,扶着粗糙的泥墙干呕起来。
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有些酸水灼烧着喉咙,眼泪却被呛了出来。她直起身,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心里有些发慌——这已经是三天里第五次了。
起初以为是山里的野菜吃坏了肚子,可陈壮天天跟她吃一样的饭,半点事没有。昨天早上喝玉米糊糊时,她刚闻到那股糊香味,就跑到门口吐得昏天暗地,把陈壮吓得脸色都白了,以为她中了什么邪。
“咋了?又不舒服?”陈壮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老远就看见她扶着墙的样子,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手里的锄头“哐当”扔在地上,“是不是吃了啥不对劲的?我这就去叫李婶!”
“不用。”周微拉住他的胳膊,他的袖子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可能就是……风凉着了。”
陈壮眉头拧得紧紧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啊。”他蹲下身,仰视着她,眼神里的担忧像化不开的浓墨,“要不还是让李婶来看看?”
周微摇摇头。不知怎的,她隐隐有些怕,怕李婶看出些什么。这些天夜里,她总睡不安稳,小腹里像揣了个小暖炉,隐隐有些沉,又有些说不清的动静。
“真没事,”她推开他的手,转身往屋里走,“就是饿了,闻不得油腻。”
陈壮跟在她身后,一步一回头,像只不放心的老母鸡。灶台上温着他早上特意留的小米粥,他盛了碗递过来:“喝点粥?我没放糖,也没煮太稠。”
周微接过来,小口小口地抿着。米粥熬得软糯,顺着喉咙滑下去,倒没觉得反胃。陈壮就坐在对面看着她,手里攥着个刚摘的野苹果,想递又不敢递的样子。他把苹果往她面前推了推,“这苹果甜,不酸。”
周微没接,只是低头喝粥。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手上,他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泥土,指关节上贴着块胶布——是昨天劈柴时被木刺扎的。这些日子他好像更忙了,天不亮就下地,日头落尽才回来,夜里还在编竹筐,眼窝都陷下去了些。
下午陈壮又去了地里,周微坐在门槛上晒太阳。李婶挎着竹篮从院外经过,看见她就停住了脚:“丫头,好些了?”
“好多了,谢谢李婶。”周微站起身。
李婶眯着眼睛打量她,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问:“丫头,你这月信……来过没?”
周微的脸“腾”地红了,像被火燎过。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仔细想想,好像真的过了日子,具体多久,她竟记不清了。这些天浑浑噩噩的,早把这事抛到了脑后。
“看你这脸色,还有这恶心的样子……”李婶拍了拍她的手,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十有八九是有了。”
“有……有什么了?”周微的声音都在发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丫头,有喜了啊!”李婶笑得更欢了,“有了娃了!”
有娃了……
这三个字像炸雷一样在周微脑子里响开,震得她头晕目眩。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小腹,那里平平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可她仿佛真的能感觉到,有个小小的生命在里面,正悄悄地扎根,发芽。
是陈壮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胃里的恶心感又翻涌上来。她捂住嘴,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脸色惨白得像纸。
“这是好事啊,你咋脸这么白?”李婶有些纳闷,“陈壮那小子要是知道了,得乐疯了。”
周微没说话,只是觉得天旋地转。她怎么会怀上?她明明……明明一直抗拒着。那些夜里的沉默和麻木,难道终究还是没能挡住这荒唐的结果?
这不是孩子,这是耻辱的印记,是她被囚禁在这深山里的证明。
李婶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头胎要多吃点好的”“让陈壮多给你炖鸡汤”,周微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李婶挎着竹篮走了,她还愣在原地,手死死地按在小腹上,指节泛白。
日头偏西时,陈壮回来了。他刚进院门就喊:“周微,你看我给你带啥了?”手里举着串红得发紫的野葡萄,像串玛瑙珠子。
周微抬起头,看着他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笑脸,突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冷。
“咋了?”陈壮看出她不对劲,把葡萄往竹篮里一扔,快步走到她面前,“又不舒服了?”
周微看着他,看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关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晚饭时,陈壮炖了只山鸡,是他昨天在山里套的。他把鸡腿往她碗里夹,自己啃着鸡骨架,吃得满嘴是油:“多吃点,补补身子。”
周微看着碗里的鸡腿,胃里又开始翻腾。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我出去走走。”
“我陪你。”陈壮立刻放下碗。
“不用。”周微的声音硬邦邦的,径直往院外走。
陈壮跟在她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像个忠诚的影子。秋风吹过稻田,稻穗沙沙作响,远处的山坡上,晚归的牛羊正慢悠悠地往村里走,牛铃的叮当声在暮色里荡开。
周微走到村口那棵老槐树下,停住了脚。树下坐着几个纳鞋底的老婆婆,看见她就笑着打招呼,眼神里带着点暧昧的打量。
“是陈壮家的丫头啊,气色好多了。”
“看这身段,怕是有了吧?”
“陈壮这小子有福气了……”
她们的话像针一样扎进周微的耳朵里。她猛地转过身,想往回走,却撞进一个坚实的胸膛里。
“咋了?”陈壮扶住她的胳膊,眼神里满是担忧,“她们说啥了?惹你不高兴了?”
周微看着他,看着他被夕阳拉长的影子,突然就没了力气。她低着头,声音轻得像叹息:“陈壮,我好像……有了。”
陈壮的手猛地一紧,随即又像怕捏碎了她似的松开。他愣在原地,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没听懂:“你……你说啥?”
“李婶说,我有了。”周微的声音带着抖。
陈壮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一把抱起周微,原地转了个圈,像个得了糖的孩子。
“我有娃了!我陈壮有娃了!”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带着狂喜,在暮色里回荡。
周微被他抱在怀里,能感觉到他身体的颤抖,能听到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她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眼泪无声地淌下来,打湿了他的衣襟。
陈壮抱着她,在老槐树下转了好几个圈,才想起把她放下来。他抓着她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我这就去告诉全村人!我陈壮有媳妇,还有娃了!”
他像一阵风似的跑了,一边跑一边喊:“我有娃了!我要当爹了!”声音在寂静的山村里传得老远,惊起几只栖息在槐树上的麻雀。
周微站在老槐树下,看着他疯疯癫癫地冲进各家各户的院子,看着村民们纷纷探出头来,脸上露出惊讶和恭喜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沉又闷。
暮色渐渐浓了,远处的山峦变成了青黑色的剪影。周微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平的,却像坠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陈壮疯跑了半个村子,才想起她还在老槐树下。他气喘吁吁地跑回来,脸上带着汗,眼睛亮得像星星:“我跟他们都说了!他们说明天就来给咱道喜!我还托王大叔去镇上捎红糖和鸡蛋,给你补身子!”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小腹上,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这里面……真有个娃?”
周微看着他眼里的狂喜,看着他粗糙的手掌覆盖在自己小腹上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讽刺。这个男人,这个毁了她人生的男人,此刻却因为她怀了他的孩子,高兴得像拥有了全世界。
“嗯。”她从喉咙里挤出个字,声音哑得厉害。
“太好了!”陈壮又想抱她,却又硬生生忍住了,只是搓着手,在原地打转,“我明天就去把那只老母鸡杀了!还有后山的野参,我找了好久都没舍得挖,明天就去挖回来给你炖汤!”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规划着未来的日子,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周微听着,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往回走。
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线。
回到家,陈壮把草堆铺得厚厚的,又把自己那件最厚实的褂子盖在她身上:“晚上别冻着,要是起夜就喊我,我给你点灯。”
他躺在地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就抬头看看草堆上的她,像怕她跑了似的。
周微睁着眼睛,看着屋顶的茅草。月光从缝隙里钻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能感觉到小腹里那点微弱的动静,像颗埋在土里的种子,正准备破土而出。
可她不想要这颗种子。
绝不。
她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着清醒,也让心里的那个念头,越来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