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冲了个凉之后，我裹着浴袍陷进柔软的大床，拿起ipad准备工作。
瞥了眼手机，发现有一个凌春霞的未接来电。
解锁一看，五分钟前还有条信息：「在干嘛？」
我赶忙回拨视频，结果被秒挂。
紧接着语音通话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我按下接听键：“刚去洗澡了，怎么了宝贝？”
听筒里传来她憋笑的动静：”噫——酸死了。”
“不喜欢？那以后不叫了。”
“……”她顿了顿，”还是叫吧。”
我都能想象她红着耳根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在厂里？”
“嗯，加班。”她敲键盘的声音传来，”你不在，我无聊死了。”
“我这边可是真枪实弹干了一天，”我揉着肩膀，”跟打仗似的。”
“这么辛苦啊，那吃饭了吗？”
“暂时不太饿，过会儿再吃点。”
她声音突然放轻：“那…那个林总监呢？”
“她啊…”我忽然歪嘴一笑，“在浴室哗啦啦呢。”
“什么？！”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凌春霞拔高的声音，接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办公室杂音。
过了几秒，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既白…你们住一间房？”
语气里的紧张藏都藏不住。
我忍不住笑出声：”傻瓜，骗你的啦，这么容易就上钩…”
“我不信！”她的声音突然发颤，”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尾音，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恨不得立刻给自己一拳——这个玩笑开过头了。
“春霞，我真的没骗你，”我赶紧放软语气，”不信我现在就开视频给你看。”
“我、我在走廊上，不太方便…”
“小笨蛋，去洗手间不就行了？”
“啊对！我马上去！”
电话突然挂断。
我无奈地摇摇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出她手忙脚乱冲向卫生间的样子，连脚步声都仿佛能听见。
视频接通后，我二话不说，举着手机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特意对着卫生间照了照。
“这下总该信了吧？”我把镜头重新对准自己。
凌春霞终于松了口气，嘴角扬起笑意。
我故作严肃：”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乱来的人？”
“不是不是！”她慌张摇头，声音忽然变小，”老公…我只是…太…在…乎…你…了…”
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我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轻声笑道：”光说可不够，得补偿我……让我看点福利。”
她脸唰地红了，咬着嘴唇迟疑片刻，手指慢慢移向衣领，一颗一颗解开了纽扣……
…
凌春霞那通电话的后劲太大，我冲进卫生间连泼了好几把冷水，才把那些旖旎画面压下去。
肚子突然”咕噜”一声抗议，我这才想起晚饭还没吃。
从背包翻出压缩饼干，一边啃一边划拉iPad。
屏幕上那些商业术语和技术术语对我来说还是很生涩，但翻到报价表时，手指突然轻快起来。
毕竟是老会计，数字就像老朋友一样亲切。
十家供应商名单里，同赛道的竞对就占了四家。
虽然各家业务侧重不同，但核心产品都是那几样。
来回比对几遍后，脑海里隐约有了一些想法。
拿出几张A4纸，我开始画对比矩阵。
随着表格逐渐填满，隐藏在数据背后的商业逻辑逐渐清晰起来。
迫不及待打开笔记本登录东财，结果关键指标全都锁在付费墙后面——而我恰恰是个穷光蛋，只好老老实实扒公开财报。
这十家供应商，我一家一家的翻阅着公开的财务数据，对照着iPad上的报价单，在写满数字的A4纸上圈圈画画，不知不觉竟涂满了五张纸。
我站起来，揉着有点发酸的手臂，嘴角却掀起了微笑。
那是一只拨开迷雾见月明的通透感。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终于入门了。
把资料收起放在桌上，我仰面倒在床上闭目养神。
刚放松了几分钟，手机突然在枕头边嗡嗡震动。
“吃了吗？”林芮安的声音伴随着明显的咀嚼声传来，背景音里还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啃了几块压缩饼干。”我揉了揉太阳穴。
“来三楼找我。”她简短说完就挂断了。
我换上衣服，走出房间。
电梯里的镜面反射出我略显疲惫的面容，金属铭牌上”三楼行政酒廊”几个字泛着哑光。
电梯门一开，温暖的灯光混合着轻柔的爵士乐迎面而来。
我站在入口处环视，深棕色的真皮沙发间，突然有只白皙的手臂高高扬起——林芮安正坐在靠落地窗的角落朝我挥手。
走近时我不由愣住。
她散开了平日严谨的盘发，栗色的波浪卷发垂在肩头，身上那件米色丝质衬衫解开了两颗纽扣，搭配修身的浅灰色休闲裤。
右手端着红酒杯的样子，完全颠覆了办公室里那个一丝不苟的形象。
此刻的她，显得女人味十足。
“尝尝这个。”她抿了一口红酒，把青花瓷碗推过来，”正宗台湾卤肉饭，肉燥里特地加了虾米碎。就当帮我家乡美食打广告了。”
我注意到她面前摆着同样的碗，米饭已经被吃掉大半，筷子随意地斜架在碗沿上。
“谢了。”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墙上的复古挂钟笑道：”别人十点吃的是宵夜，我俩倒好，直接当晚饭了。”
等我扒拉了几口饭，她忽然问：”怎样，看出名堂了吗？”
“有点小发现。”说这话时，我嘴角忍不住微微扬起。
“哟，看来是有大收获哦。”
我咽下嘴里的饭：”领导如果吃完饭还不想睡的话，我可以分享一下我的心得。”
她突然眯起眼睛，红唇勾起危险的弧度：”你不会是…想找借口进我房间吧？”
“天地良心！”我赶紧举起双手，”现在我眼里只有数据。”
“油嘴滑舌。”她轻笑出声，指尖优雅地卷着发梢，”行啊，那就让我们见识下数据专家的精彩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