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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三卷 江湖浮沉·义薄云天路

第十九回:八国联军入侵 刀锋指外寇

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六月廿三,天津卫的蝉鸣里浸着血色。海河水面浮着半截烧焦的船桨,码头上堆着被洗劫一空的货箱,法租界的梧桐叶簌簌落在弹孔密布的围墙下——八国联军的先头部队已占了老龙头火车站,俄国哥萨克的马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刘虎蹲在估衣街的瓦顶上,关山刀用破布裹着,刀柄还沾着前日在义和团坛口揭穿假大师时蹭到的朱砂。薛晚晴趴在他身侧,鸳鸯刀的刀鞘抵着青瓦,目光扫过街角的“万国客栈”——那里挂着美国星条旗,楼下停着三辆载满枪支的货车。

“虎子,你看。”薛晚晴指尖轻叩瓦当,“客栈后巷有辆黑色轿车,车牌是‘使’字开头。”

刘虎眯起眼。那是直隶总督裕禄的专用轿式马车,车轮上还沾着泥——显然刚从总督府驶来。他摸出怀里的密信,是三日前从望德堂救出的孤儿递来的:“洋鬼子在租界挖地洞,说要‘清剿拳匪’。”

“是陷阱。”薛晚晴压低声音,“裕禄要拿义和团当替罪羊。”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火车汽笛长鸣。刘虎扒着瓦缝望去,只见一列涂着英国米字旗的火车喷着黑烟进站,车厢里跳下百余名穿红制服的士兵——是英国皇家海军陆战队!他们端着李恩菲尔德步枪,沿着海河大堤列队,枪口齐刷刷指向城内的义和团坛口。

“来了!”薛晚晴攥紧刀鞘,“虎子,你带兄弟去炸他们的弹药车,我去引开巡逻队。”

“不行!”刘虎抓住她的手腕,“你昨日救孩子时受了内伤,我……”

“嘘!”薛晚晴反手扣住他的脉门,“我这伤是瘀伤,不影响使刀。”她从发间抽出根银簪,在瓦当上划了道痕——那是江湖暗号“火急”,示意附近的义和团兄弟准备行动。

不多时,估衣街的巷口传来铜锣响。二十余名义和团民举着“扶清灭洋”的大旗冲出来,为首的是个络腮胡,腰间别着牛耳尖刀:“洋毛鬼!拿命来!”

英国士兵端起枪,排枪齐射。子弹擦着团民的头皮飞过,打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络腮胡大吼一声,挥刀劈翻两个端枪的士兵,却被背后的马克沁机枪扫中胸口——那挺“赛电枪”吐着火舌,瞬间撂倒七八个团民。

“退!进胡同!”刘虎挥刀劈开飞来的弹片,拽着薛晚晴钻进旁边的竹篾巷。巷内飘着腌菜的酸腐味,墙根堆着破箩筐。二人刚躲进箩筐堆,就听见巷口传来英语:“Chinese pig!Come out!”

是英国军官的咆哮。刘虎摸出怀里的火折,轻轻一晃——这是他和义和团约定的信号。片刻后,巷外的锣声突然变急,团民们高喊着“诱敌深入”,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该我们了。”薛晚晴甩出鸳鸯刀,刀刃划破空气,“虎子,看准机枪手!”

刘虎深吸一口气,关山刀出鞘三分。月光透过云层漏下来,照见英国士兵的钢盔反光。他猛然跃起,古刀如游龙出海,第一刀劈翻端着望远镜的观测兵,第二刀挑飞机枪手的弹夹!

“好刀法!”络腮胡举着牛耳尖刀冲上来,“某来对付那军官!”

英国军官见势不妙,拔出佩剑格挡。络腮胡的刀势刚猛,却因内伤发作慢了半分。军官反手一剑刺中他的左肩,鲜血顿时染红了红袍。薛晚晴的鸳鸯刀及时飞至,削断军官的手腕,佩剑当啷落地。

“走!”刘虎拽起络腮胡,“去炸弹药车!”

弹药车停在火车站后的空地上,六个铁皮车厢用铁链锁着,旁边站着四个持枪的德国士兵。刘虎用刀背劈断铁链,薛晚晴甩出飞镖钉住最后一个士兵的脚踝。络腮胡抄起车厢里的煤油罐,用火折点燃,扔进车厢——

“轰!”

火光冲天而起,弹药车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周围的士兵。刘虎趁机冲进驾驶室,摸出怀里的密信,塞进车厢的铁皮缝里:“这是裕禄通敌的证据,务必交给京城来的同志!”

“虎子!”薛晚晴突然拽住他的后衣襟,“看天上!”

一架双翼飞机正掠过火车站上空,机腹下挂着两枚炸弹。那是德国的“信天翁”侦察机,显然是来侦察义和团动向的。刘虎抄起地上的步枪,对着飞机连开三枪——子弹打在机翼上,只擦出几点火星。

“没用的!”络腮胡抹了把脸上的血,“洋鬼子的铁鸟,刀砍不穿!”

“未必。”薛晚晴从怀里摸出个陶瓶,“这是从望德堂偷的‘震天雷’,是洋教士用来炸教堂的。”她拔掉塞子,将陶瓶抛向飞机。

“轰!”

震天雷在空中炸开,碎片击中飞机左翼。飞机摇晃着坠向海河,溅起巨大的水花。刘虎望着坠毁的飞机,突然想起《刀客真传》里的话:“刀锋所指,非独血肉,更在人心。”

此时,天津城的东南方传来密集的炮声。俄国哥萨克的马队正从租界冲出来,后面跟着德国的克虏伯大炮。义和团的阵地上,大师兄举着关公刀大喊:“兄弟们!守好南门!等红灯照来援!”

刘虎将关山刀插入泥土,刀身上的血槽里还淌着络腮胡的血。“走!”他拉起薛晚晴,“去南门!红灯照该到了!”

二人策马狂奔,路过一家被洗劫的药铺时,薛晚晴突然勒住马缰:“虎子,你看!”

药铺的橱窗里,摆着几盒包装精美的“仁丹”——日本货。刘虎掀开盒盖,里面竟是半张地图,标着“天津机器局弹药库”的位置。

“这是……”

“日本的阴谋。”薛晚晴的眼神冷下来,“他们想趁乱占领军火库。”

刘虎将地图收进怀里:“走!先救人,再毁图!”

南门的战场上,红灯照的队伍正举着灯笼冲锋。她们大多是小脚妇女,却扛着锄头、菜刀,喊着“杀尽洋鬼子”的号子。刘虎和薛晚晴冲进人群,关山刀和鸳鸯刀上下翻飞,砍翻阻路的俄国士兵。

“虎子哥!”

熟悉的嗓音从人群后传来。刘虎转头,只见石头举着牛耳尖刀,身后跟着二十余名义和团兄弟。“裕禄跑了!”石头抹了把汗,“他带着亲兵从海河坐船溜了!”

“那机器局呢?”薛晚晴急问。

石头指着城西:“机器局在城西,被德国兵围了。红灯照的姐妹们想冲进去,可德国人的马克沁机枪太狠……”

刘虎摸出怀里的地图:“机器局的图纸在这儿。”他将地图递给石头,“你们带三百兄弟,从护城河挖地道。我带薛姑娘去引开德国兵。”

“太危险了!”石头摇头,“德国人有……”

“没时间了!”刘虎打断他,“机器局里有机枪、大炮,要是落在洋鬼子手里,整个直隶都要遭殃!”

薛晚晴握住他的手:“虎子,我跟你去。”

二人骑马向城西奔去。路过一片芦苇荡时,刘虎突然勒住马缰。芦苇丛里,三个穿灰布衫的人正往马上搬箱子,箱盖上印着“德意志银行”的标志。

“是运钞队!”薛晚晴低声道,“他们要把天津的钱运到北京去。”

刘虎冷笑一声:“正好,劫了他们的钱,给义和团买粮。”

他纵马冲过去,关山刀劈翻第一个士兵。薛晚晴的鸳鸯刀挑飞第二个士兵的枪,顺手缴了他的子弹袋。第三个士兵举枪要射,却被刘虎一刀挑断手腕,子弹袋“哗啦”落地。

“走!”刘虎将子弹袋塞进薛晚晴怀里,“去机器局!”

子弹袋里装着二十发马克沁子弹,沉甸甸的。薛晚晴摸了摸,轻声道:“虎子,你说……我们能赢吗?”

刘虎望着远处的机器局,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能。因为我们的刀,砍的不是洋鬼子,是欺压中国人的恶。”

芦苇荡的枪声惊动了德国巡逻队。五辆装甲车轰鸣着冲过来,车顶的机枪吐着火舌。刘虎拽着薛晚晴躲进芦苇丛,子弹擦着他们的耳朵飞过,打在芦苇上,溅起一片水花。

“跟我来!”刘虎指着机器局后墙,“那里有条河,我们从水路进去!”

二人弃马下水,河水冰凉刺骨。机器局的后墙下,三个德国士兵正往船上搬弹药箱。刘虎摸出怀里的震天雷,用飞镖钉在船舷上。

“轰!”

船身剧烈摇晃,弹药箱滚落河中。德国士兵尖叫着扑过来,刘虎的关山刀已劈翻两个。薛晚晴的鸳鸯刀挑飞第三个士兵的钢盔,刀刃划过他的面门,留下一道血痕。

“快进去!”刘虎踹开舱门,“机器局的图纸在二楼!”

二人冲进船舱,里面堆满了枪支、弹药。薛晚晴翻出个铁皮柜,里面果然装着机器局的平面图。刘虎将图塞进怀里,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德语:“Schnell!(快)”

是德国军官的声音。刘虎推开窗户,只见装甲车的探照灯扫来扫去。“跳河!”他将薛晚晴推下船,“游到对岸,找石头!”

“那你呢?”薛晚晴抓住他的手腕。

刘虎笑了笑,将关山刀抛给她:“我去引开他们。”

他纵身跃入河中,故意弄出很大的水花。探照灯立刻转向这边,装甲车轰鸣着冲过来。刘虎潜在水下,借着芦苇的掩护,游向机器局的后门。

后门的岗哨已被解决,刘虎摸出怀里的火折,点燃了堆在墙角的干草。火势顺着风势蔓延,很快烧到了存放炸药的仓库。

“Feuer!(火)”

德国士兵乱作一团,刘虎趁机冲进机器局,找到二楼的机密室。里面堆着文件、地图,还有……一挺马克沁机枪。

他将机密室的文件全部扔进火里,又抄起机枪,对着外面的德军扫射。子弹打在装甲车上,溅起火花。德国军官举着枪冲过来,却被刘虎一刀劈翻。

“中国佬!你找死!”

军官拔出佩剑,刘虎的关山刀迎了上去。刀剑相击,迸出火星。刘虎的刀势越来越猛,军官的剑渐渐握不住,最终被挑飞。

“滚!”刘虎用刀背拍了拍军官的脸,“告诉你的皇帝,中国的土地,不是你们的!”

军官连滚爬爬地逃了。刘虎将机密室的文件塞进怀里,转身冲出机器局。此时,天津城的火光已映红了半边天,义和团的喊杀声、洋枪的轰鸣声混作一片。

他在海河边找到了薛晚晴和石头。石头举着牛耳尖刀,脸上的血还没擦干净:“虎子!机器局的火是我放的!”

“好样的!”刘虎拍了拍他的肩膀,“裕禄跑了,可机器局的军火保住了!”

薛晚晴递来水壶:“喝口水吧。”

刘虎接过水壶,喝了一口,突然皱起眉头:“这水……有药味。”

薛晚晴的脸一白:“是震天雷的火药粉,我刚才捡子弹时沾到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突然捂住嘴,“虎子……我可能……”

“怎么了?”刘虎急问。

“没事。”薛晚晴笑了笑,“可能是累的。”

刘虎将她扶上马:“先回坛口,找大夫看看。”

马队缓缓向城外走去。刘虎望着身后的火光,摸了摸怀里的机密文件——那里面不仅有机器局的布局,还有裕禄与洋人勾结的名单。他知道,这场仗,还远没结束。

但至少,今晚,他们的刀,守住了天津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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