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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女想带我去看海,没想到我却失约了

作者:映风

字数:9837字

2025-12-11 08:10:38 完结

简介

备受瞩目的小说推荐小说,孙女想带我去看海,没想到我却失约了,由才华横溢的作者“映风”创作,以[标签:作者]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小说推荐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完结,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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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7

门开了。

小雅站在门口,带着一身阳光和海风的气息,与这间昏暗冷清的老屋格格不入。

她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脸上洋溢着度假归来的慵懒和满足。

“奶奶!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她换鞋进屋,声音清脆,叮叮咚咚敲在我的心上。

我努力挤出最大的笑容,皱纹堆叠,想必难看极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我用尽全身力气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正常甚至带点欢喜。

她把礼物堆在桌上——一些花花绿绿的零食、一条艳丽的丝巾、几个印着外文的盒子。

然后像完成任务一样,舒展了一下腰肢。

“累死我了!玩比上班还累!不过海水真蓝啊,奶奶你没去太可惜了……”

她的目光随意地扫过我,似乎并未察觉我灰败的脸色和瘦脱相的身形。

她的注意力很快被别处吸引。

“哎呀,家里什么味儿啊?”

她微微蹙起眉头,鼻翼动了动。

我知道,是化疗后我身上混合着药物的淡淡异味。

我的心猛地一揪,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慌忙道:

“没……没什么,可能是……是厨房下水道有点返味儿,我待会儿通通。”

她“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兴致勃勃地开始拆包装,给我看那些昂贵的特产,絮絮叨叨说着旅途见闻,那个男人的名字,被她不经意地提及数次。

我坐在一旁微笑看着,像往常一样做她最虔诚的听众。

胃里又开始翻搅,化疗的后遗症如附骨之疽。

我偷偷咽下涌到喉口的酸水,背脊渗出冷汗。

8

就在这狼狈不堪的间隙,一个遥远得几乎不真实的画面,却异常清晰地撞进脑海。

我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摘菜,大概是夜里着了凉,忍不住低头轻轻咳嗽了几声。

就那么几下,轻得我自己都没在意。

可那个小小的小雅,原本正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却猛地抬起头。

她迈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噔就跑到我面前。

她踮起脚尖,努力把她光洁饱满的额头,贴上我布满皱纹的额头。

这个动作她是跟我学的。

她发烧时,我总会这样试她的体温。

她贴得很认真,眉头微微皱着,感受了好一会儿。

然后,她稍稍退开一点,瓮声瓮气地问:

“奶奶,你难受吗?你是不是生病了?”

“奶奶不怕,小雅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她一边吹,一边用小手拍着我的胳膊。

“呼呼把病痛妖怪都吹跑!”

那一刻,我的心啊,软得一塌糊涂。

这世上有这样一个小人儿关心我,我死也无憾了。

“奶奶?你想什么呢?”

小雅的声音打断我的恍惚。

“没什么。”

我笑着摇头,“就是高兴,你回来,我高兴。”

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然后她想起什么似的,从包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纸袋:

“对了,这是阿浩特意给你挑的补品,可贵了,说是对身体好。”

我看着那盒礼物,再想到枕头下那份癌症诊断书,喉咙里像堵了一块烧红的炭,烫得生疼。

小雅,奶奶可能来不及享你的福了。

“谢……谢谢人家,破费了。”

我听见自己干巴巴地说。

9

第二天开始,我开始了最后的“工程”。

小雅果然如她所说,在家好好歇歇。

她像很多个平常的日子一样,躺在沙发上享受安宁:

“奶奶,我想吃你做的酱黄瓜了,就小时候那种味道的。”

“奶奶,我上次带回来的那个辣酱还有吗?”

“奶奶,帮我拿一下充电器,在包里。”

以前我总会怪她没个正形,可现在,我想让奶奶最爱她的样子留在她的记忆里。

她的每一个要求,对我而言都像恩赐。

我满屋子转悠,满足她所有一时兴起的念头。

而最重要的,是做那坛酱菜。

厨房成了我的战场。

我把腌菜缸搬出来,一遍遍清洗,手抖得厉害,几乎抱不住滑溜的缸壁。

洗黄瓜,切条,撒盐……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

站久了,眼前阵阵发黑,必须扶着水池边缘才能稳住身形。

癌细胞在体内叫嚣,疼痛和恶心如潮水般反复袭来。

我只好做一会儿,就靠在墙角歇一会儿,大口喘气,听着小雅的笑声,仿佛就能汲取到一点力气。

小雅,奶奶没有别的本事,也就能给你留下这一罐酱菜了。

10

她的笑声,让我想起她刚工作那年的一个深夜。

那会儿,她工作忙,总是很晚才回家。

那天晚上,月光很好。

我年纪大,觉轻,一直留着门,听着收音机半睡半醒地等她回来。

快凌晨一点,才听到门锁轻轻转动的声音。

她蹑手蹑脚地进来,像只偷食的猫儿,还是惊醒了我。

“奶奶,你怎么还没睡?”

她看到我坐起身,有些歉意地小声问。

“睡了,又醒了。饿不饿?晚上吃的什么?”

我看着她累得发白的小脸,心疼得厉害。

她卸下脸上的疲惫,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撒娇的倦意:

“晚上就随便扒拉了口盒饭,难吃死了。现在肚子咕咕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这样身体怎么能好?奶奶给你下些面吃。”

我立刻掀开薄被起身,披上外套。

“太晚了,奶奶,别麻烦了……”

“那你就这样饿着?”

我打断她,已经走进了厨房。

我没有开大灯,就着那满窗的月光,打开了火。

碗里调好简单的底料:猪油、酱油、一点点盐和胡椒粉。

又从冰箱里摸出个鸡蛋,磕进锅里,蛋白瞬间在滚水里开出漂亮的花。

不过几分钟,面就好了。

我挑进碗里,浇上清亮的面汤,卧上那个荷包蛋,最后在泡沫箱里拔了两截葱切好撒上。

月光下,这碗面氤氲着热气。

我把面端到小饭桌上,她早已坐在那里,眼睛亮晶晶地等着,像小时候一样。

她也顾不上烫,夹起一筷子就往嘴里送,吃得呼噜呼噜,有点狼吞虎咽,完全没有平时在公司里的斯文样子。

额前的碎发掉下来,她也懒得拨一下。

“慢点吃,别噎着。”我坐在对面,借着月光看着她。

她嘴里塞得鼓鼓的,抬起头,冲我笑,眼睛弯成了月牙。

“奶奶,我最爱你了。”

为了掩饰眼里的雾气,我假意嗔怪:

“吃你的吧!食不言寝不语知不知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个说话带刺的性子,养出来的小雅说话像蜜一样甜。

我心里那股因为等她而积攒的担忧,瞬间化成了无尽的满足。

就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辛苦,所有的付出,在她这一句夸赞里,全都值了。

真的,值了。

11

“奶奶,你窸窸窣窣在厨房干嘛呢?好吵啊。”

小雅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哎,就来了!腌点小菜,马上好!”

我慌忙应着,手下的动作加快,一阵眩晕袭来,差点打翻旁边的盐罐。

汗水浸透了我的旧衣衫,和偷偷流出的生理性泪水混在一起。

我看着那一根根翠绿的黄瓜条,心里默念:

快一点,再快一点,在我倒下之前,一定要做好。

酱菜的香气开始慢慢飘出来的时候,社区小王来了。

她敲开门,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宋奶奶,好几天没见您出门遛弯了,电话也没接,我担心您,过来看看……”

她看到我明显更憔悴的模样,眼圈瞬间就红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几乎是下意识地用身体挡住门缝,不想让她看到屋里的小雅。

“小王啊,没事没事,我好着呢!这几天……有点感冒,在家歇歇就好!”

我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拔高,显得异常尖锐。

小雅还是被惊动了。

她趿拉着拖鞋走过来,看到小王,脸上立刻露出审视和戒备的表情。

“你是谁啊?”

她的语气不算客气。

小王愣了一下,还是礼貌地说:

“你好,我是社区的工作人员,姓王,来看看宋奶奶……”

“哦,社区的。”

小雅打断她,语气缓和了些,但带着一种明显的疏离感。

她转向我,语气亲昵却带着责备。

“奶奶,不是跟你说了吗?现在外面骗子多,特别是这些主动上门推销保健品的,专骗你们老年人!你怎么又随便给人开门?”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小王不是坏人,却发不出声音。

小王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眼神里充满了屈辱和难以置信。

她看着我,又看看小雅,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同情,有无奈。

“对不起,打扰了。”

她低声说,转身匆匆离开。

门关上了。小雅还在絮叨:

“以后别理这些人了,缺什么跟我说,我给你买好的。”

“哎,知道了。”

我低下头,轻声应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

12

晚上,那罐酱菜终于封坛了。

我把它放在厨房最阴凉的角落,写上小雅的名字。

精疲力尽地回到冰冷的床上,剧烈的咳嗽终于压制不住,排山倒海般袭来。

我蜷缩起来,用枕头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音惊扰了隔壁的小雅。

咳到最后,喉咙里涌上浓重的腥甜味。

黑暗中,我摊开掌心,借着窗外透进来微弱的光。

那里,是一抹刺目的、怵目惊心的鲜红。

我盯着那抹红,看了很久很久。

然后默默地,拉过被子一角,仔细地、一点一点地擦干净。

夜,静得可怕。

我知道,我时间不多了。

第二天醒来时,竟感到一种反常又虚浮的松快。

我甚至能自己坐起身,不靠搀扶地走到窗边。

晨光熹微,落在皮肤上,竟有了一丝暖意。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是好转,这是阎王爷最后的宽容,是回光返照。

也好。我默默地想。

这样干干净净地走,不让她看见我最后狼狈腌臜的样子,最好。

13

一个念头,就在这异样的清醒中,破土而出,疯狂生长——我要去拍张照。穿上那条红裙子,去拍一张以海为背景的照片。

这个念头让我枯槁的心,竟生出一点近乎羞怯的欢喜。

我颤巍巍地打开衣柜,那股樟脑和旧时光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我把那件大红的裙子取下来,标签还在。

于是又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断那根细线,仿佛完成一个仪式。

裙子穿上身,空荡荡的,我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几乎撑不起来。

但我对着那块模糊的旧镜子,还是努力地挺了挺腰背。

镜子里的人现出一点精神头来,这样应该就可以去赴那场海的约定了吧?

我用木梳蘸了点水,想把那头稀疏花白的头发梳得服帖些。

可惜手还是抖,梳得磕磕绊绊。

最后,我找出小雅几年前淘汰的一管口红,颜色艳得吓人,我只敢用指尖蘸了一点点,轻轻抹在干裂的嘴唇上。

镜子里的人,顿时显出一种怪异又可怜的痕迹。

“好看。”

我对着镜子,无声地动了动嘴唇,像是在说服自己。

心里想的却是:小雅要是看见,会不会嫌我老来俏?

推开房门,客厅里,小雅正把最后一件衣服塞进行李箱,抬头看见我,愣了一下。

“奶奶,你今天……气色好像好了点?”

她随口说道,语气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惊讶。

我的心被吓得猛地一跳,脸上却堆起笑:

“哎,睡得好,睡得好。你……你这就要走了?”

“嗯,公司一堆事呢。阿浩还在楼下等我。”

她拉上行李箱拉链,动作利落。

“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的啊,有事……有事给我打电话。”

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像句客套的台词。

我点点头,目送她拖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楼道里传来她轻快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家里彻底安静下来。

那点虚浮的力气,正在迅速流逝。

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14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那个洗得发白的旧布包,里面装着我的身份证,和一张最大面额的钱。

我要去巷子口那家“春天照相馆”。

走出门,阳光明晃晃的,照得我头晕眼花。

老街坊推着自行车迎面走来,笑着打招呼:

“宋奶奶,穿这么精神,这是要上哪儿去啊?”

我停下脚步,稳住发飘的身子,脸上努力绽开一个尽可能舒展的笑容。

“哎,出门……旅游,去看看海。”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愣了一下。

去看海。多奢侈的一个梦啊。

走到照相馆门口,我几乎要脱力了。

推开那扇挂着“营业中”牌子的玻璃门,门上的风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照相馆的老师傅从里间探出头,看见我,明显怔住了。

他大概很久没接待过我这样年纪、又打扮得如此“隆重”的顾客了。

“老师傅,”我扶着柜台边缘,稳住发颤的腿,声音有些气虚,“麻烦您,给我拍一张……以海为背景的。”

老师傅反应过来,连忙点头:

“哎,好,好!海景布在那边,您这边请。”

他引着我走到那块巨大的背景布前。

那是一片蓝,蓝得有些虚假,波浪的线条也显得生硬。

但这就是我这辈子,所能抵达的、最远的海了。

我站定,努力地想挺直佝偻了一辈子的腰背。

背景布的粗糙质感,隔着裙子也能感觉到。

老师傅在相机后调整着灯光,说:

“老人家,笑一笑,对,放松……”

我望着镜头,努力地扯动嘴角。

脑海里闪过小雅五岁时画的那张歪歪扭扭的海,闪过她承诺要带我去看海时亮晶晶的眼睛,闪过她手机照片里那片真实的、我永远无法触及的碧海蓝天……

笑容在脸上绽放的瞬间,眼眶却不受控制地一热,视线迅速模糊了。

我赶紧低下头,用布满老年斑的手背仓促地揩了一下。

再抬头时,我努力维持着那个僵硬却用尽了全力的笑容。

手也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红裙的侧缝。

“咔嚓——”

快门声清脆地响起,像一声叹息,又像一个句号。

“老人家,三天之后来取!”

15

家,就在巷子那头,不过百来米的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像一生都走不完。

视线开始摇晃,路边的景物扭曲、变形。

邻居张大妈好像跟我打招呼,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凭着本能,朝那个大概是“家”的方向,一点点挪动。

终于,看到那扇熟悉的、漆皮剥落的绿色铁门了。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摸出钥匙。

冰凉的金属几乎要从我汗湿无力的手中滑脱。

“咔哒。”

门开了。

一股熟悉的、冷清孤独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小雅留下的那点短暂的热闹和香水味,早已消散殆尽,只剩下我几十年如一日的陈旧衰老的味道。

我几乎是爬着跨过了那道门槛。

身后的大门,缓缓地在我身后合上。

我靠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到地上,再没有一丝力气动弹。

呼吸变得又浅又急,胸口像压着千斤巨石。

我知道,时候到了。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恐惧。

心里异常平静,甚至有一丝模糊的解脱。

我低头,看着身上那抹依旧鲜艳刺眼的红。

真好看啊,可惜,小雅没看到。

脑海里闪过许多破碎的画面:小雅扎着羊角辫扑进我怀里的重量,她第一次领工资给我买的那条围巾的触感,她发誓要带我看海时眼睛里闪烁的星星……

最后定格的,却是她旅游归来时,那张写满疏离的成年人的脸。

“奶奶……玩得……开心吗?”

我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没有人回答。

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攥着取相凭证的手,慢慢松开了。

那张单薄的纸片,飘落在地,覆上一层冰冷的灰尘。

周围的声音渐渐远了,消失了,世界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深海般的宁静。

最后一点意识,像燃尽的烛火,扑闪了一下,便彻底熄灭了。

16

几天后。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老屋死寂的沉默。

门外站着社区小王,她脸上写满了焦虑和不安。

好几天了,她没看到宋奶奶出门遛弯,电话也始终无人接听。

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宋奶奶!宋奶奶您在家吗?开开门!”她又用力敲了几下,侧耳倾听,里面一丝声响都没有。

她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那种寂静,不同于无人在家,是一种毫无生气的死寂。

她慌忙从包里找出备用钥匙——这是奶奶之前怕自己老糊涂弄丢钥匙,硬塞给她的,让她帮忙保管。

钥匙插进锁孔,转动。

门开了。

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涌出。

然后,小王看到了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宋奶奶穿着一条崭新却显得空荡的红裙子,背靠着大门,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她的眼睛阖着,脸上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只有一片永恒而冰冷的安详。

她像是睡着了,只是永远不会再醒来。

“宋奶奶……?”

小王的声音颤抖得不成调,她腿一软,几乎跪倒在地。

指尖触及的皮肤,是一片冰凉、僵硬的死寂。

“不……不!!!”

一声凄厉的哭喊从小王喉咙里迸发出来,她瘫坐在奶奶身边,巨大的悲伤和无力感瞬间将她吞没。

她看到奶奶松开的手边,飘落着一张照相馆的取相条。

就在这时,一阵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奶奶!我手机充电器是不是落你这……”

小雅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戛然而止。

17

她站在门口,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情,在看到屋内景象的瞬间,彻底凝固。

她看到痛哭流涕的小王。看到坐在地上,穿着红裙却毫无声息的奶奶。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

小雅手里的包,“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瞳孔里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惊和恐惧。

她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几秒钟后,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奶……奶?”

一个破碎的、几乎不像人声的音节,从她喉咙里挤出来。

没有回应。

永远不会有回应了。

小王抬起泪眼,看向小雅。

那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悲痛,还有一丝无法掩饰的冰冷的谴责。

小雅像是被那道目光烫到,猛地踉跄着后退一步。

她终于看清了奶奶苍白的脸,看清了她身上那件自己曾随口夸赞过的红裙子,看清了地上那张写着“海景照”的取相凭证。

每一个细节,在她的心脏里残忍地搅动。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终于冲破了她的喉咙,响彻了这间冰冷死寂的老屋。

她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那罐非做不可的酱菜意味着什么。

明白了那件红裙子意味着什么。

明白了那些被她忽略的虚弱、被她不耐烦打断的关切、被她视为累赘的陪伴,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失去了。

永远地、彻底地失去了那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用生命来爱她的人。

她瘫软下去,跪倒在奶奶冰冷的身躯前,世界在她眼前彻底崩塌。

她的奶奶不会怪她,只会怪自己没让小雅再早一点见到那片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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