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如果你喜欢小说推荐类型的小说,那么《妈妈,请你不要再爱我》将是你的不二之选。作者“没有猫饼”以其独特的文笔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苏雅未未勇敢、聪明、机智,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9391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妈妈,请你不要再爱我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第二章
5
洗衣机内,100度的高温烤着我的皮肤,狭小的空间让我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疼。
真的很疼。
可是姐姐当时,也是这样疼的吗?
我紧紧抱着那只泰迪熊,闭上眼睛。
记忆像碎片一样,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闪过。
那是我刚被找回来的第一天。
我站在林家富丽堂皇的大门口,瘦小的身体缩在旧衣服里,浑身脏兮兮的。
爸爸妈妈哭着抱住我,说终于找到我了。
可我看到,站在他们身后的姐姐,眼里没有半点嫉妒和敌意,反而笑着对我招手。
“你好呀,我是姐姐。”
她牵起我的手,一路带我参观这个巨大的家。
“这是你的房间,妈妈说要装修成城堡的样子。在装好之前,你可以和我一起睡。”
那天晚上,我躺在她松软的大床上,浑身僵硬。
我不会说话,我只会啊啊叫。
可姐姐没有嫌弃我,她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
“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第二天,妈妈给我买了整整一屋子的新衣服。
可我看到,那些衣服和姐姐的一模一样。
妈妈说:“未未,你看,这都是姐姐的。但妈妈给你也买了一份,你们要一起穿,知道吗?”
姐姐笑着点头:“对,我们要一起穿。”
可我注意到,姐姐衣柜里那条最漂亮的蓝色公主裙不见了。
那是她最喜欢的一条。
后来我才知道,妈妈为了给我买衣服,把那条裙子退掉了。
姐姐什么都没说。
再后来,我开始学钢琴。
妈妈请了全市最好的老师。
可那个老师,原本是姐姐的。
“未未要学琴,那若非你就让一让,反正你也练了这么多年了。”妈妈理所当然地说。
姐姐在旁边听着,手指微微颤抖。
她练了七年的琴。
可她还是笑着对我说:“未未,你好好学,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弹得很好。”
有一次,我在楼梯上摔倒了。
膝盖磕破了皮。
妈妈冲过来,看到姐姐就站在旁边,二话不说就给了她一巴掌。
“你怎么照顾妹妹的!”
姐姐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她想解释,可妈妈根本不听。
“别找借口!你就是嫉妒妹妹!”
那天晚上,姐姐偷偷来我房间。
她给我的伤口上药,动作很轻很轻。
“未未,对不起,是姐姐没保护好你。”
明明不是她的错。
她甚至想伸手扶我,可我跑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
可是她还在道歉。
还有那次,我想吃草莓蛋糕。
姐姐攒了三个月的零花钱,给我买了一个。
妈妈看到了,劈头盖脸就骂她。
“你给未未买这种垃圾食品!她身体那么弱,要是吃坏了怎么办!”
姐姐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可我看到,她偷偷把那个蛋糕藏在了冰箱最里面。
第二天,她趁妈妈不在,切了一小块给我。
“未未,你尝尝,姐姐觉得这家的草莓是最新鲜的。”
她笑得那么开心。
可我注意到,她自己一口都没吃。
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大,滚筒开始旋转。
我的身体被甩得撞在内壁上,骨头传来钝痛。
可我脑子里,全是姐姐的脸。
她总是在笑。
哪怕被骂了,被打了,被冤枉了。
她都在笑。
可现在我才明白。
那些笑容里,藏着多少委屈和心酸。
姐姐。
对不起。
都是因为我。
如果我没有被找回来就好了。
6
爸爸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没有在客厅看到我,有些奇怪。
“未未呢?睡着了?”
妈妈正敷着面膜,不耐烦地挥挥手:“不知道,可能跟她那个死人姐姐一样,闹脾气躲起来了吧。”
“又是林若非教的!她们姐妹俩就是合起伙来气我!”
爸爸皱了皱眉,给姐姐的手机打了个电话。
无人接听。
他心里开始升起一丝不安。
他们开始在别墅里找我。
我的卧室、游戏室、花园……所有我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都没有我的身影。
妈妈开始慌了。
她第一次对爸爸歇斯底里地怒吼:“是不是林若非把妹妹藏起来了?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她要报复我!”
爸爸脸色也变得很难看,他立刻派出了公司所有保安,调取了整个小区的监控。
监控画面里,只看到姐姐下午拉着我的手回家,之后,我们俩再也没有出去过。
我们就在这栋房子里。
可是,哪里都找不到。
巨大的恐慌笼罩了整个家。
妈妈彻底疯了,她开始疯狂地砸东西,把客厅里所有昂贵的摆件都扫落在地。
“林若非!你这个恶毒的魔鬼!你把我的未未还给我!”
爸爸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报了警。
警察很快就来了。
他们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在搜查过程中,一个年轻的警员闻到了从洗衣房里传出的、一股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他正想上前开门。
“不准动!”
妈妈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厉声阻止。
“那是我大女儿的房间!她在里面反省,谁也不准去打扰她!”
警察们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一股带着诡异粉红色的泡沫,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洗衣房紧闭的门缝下面,缓缓地、黏稠地流了出来。
那颜色,像极了被水稀释过无数倍的血液。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触目惊心。
所有人都看到了。
7
看到那摊血色泡沫的瞬间,为首的老警察神情立刻变得无比严肃。
“开门!”他命令道。
妈妈像疯了一样,张开双臂死死挡在门前。
“这是我的家!我说了不准开!你们凭什么!”
“这是刑事案件现场!请你配合!”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在楼上搜查的年轻警察,拿着一张画纸,神色慌张地跑了下来。
“队长!我在小女儿的房间里,发现了这个!”
那张纸上,是我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的四个字。
“姐姐,等我。”
爸爸看到那张纸条的瞬间,浑身剧烈一震。
一个让他无法呼吸、头皮发麻的可怕猜想击垮了他所有的理智。
“滚开!”
他一把推开挡在门前的妈妈,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撞向那扇门。
“砰!”
门被撞开了。
浓烈到极致的血腥味和灼热的水汽,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呛得人几欲作呕。
洗衣机还在低沉地运转着。
而里面……
两具小小的、穿着同样款式公主裙的身体,在翻滚的血水中,以一个诡异的姿势,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我的手里,还死死地抱着那只巨大的泰迪熊。
我们的身体,已经被高温和机器的搅动变得残破不堪。
妈妈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一幕,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眼睛里的光,在一瞬间,全部碎裂,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声凄厉到不似人类的尖叫响彻整个别墅。
爸爸则瘫软在地,抬起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用尽全力地扇着自己的脸。
每一声,都沉重而绝望。
“啪!”
“啪!”
“啪!”
他不是在打自己,他是在试图用疼痛,来证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8
妈妈不哭了,也不闹了。
她跪在那片狼藉之中,用她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从洗衣机里不断流出的血水。
她的动作机械而麻木,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擦干净……擦干净就好了……”
“我的若非,我的未未,马上就干净了,马上就回来了……”
她的手指很快被地上的碎肉划破,鲜血混进地上的血水里,却仿佛毫无知觉。
警察带来了法医的初步报告,还有从小区物业调来的、更加完整的监控录像。
那段录像,记录了姐姐死亡前最后的几个小时。
监控里,是姐姐在小区的各个角落,一次又一次地把我护在身后,替我挡下那些来自同龄人的欺负和推搡。
每一次,她都像一头勇敢的小母狮,明明自己也怕得发抖,却依然坚定地张开双臂,守护着我。
而法医报告则冰冷地指出:
大女儿林若非的尸体上有大量挣扎的痕迹,指甲因为剧烈地抓挠洗衣机内壁而全部断裂、剥落。
而小女儿林未的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她是自愿的。
爸爸看着那份薄薄的报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烫得他体无完肤。
他崩溃地嘶吼一声,猛地用头撞向旁边的墙壁。
“砰!”“砰!”“砰!”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只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自己。
而妈妈,却在极致的喧嚣中,异常平静地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进了姐姐的衣帽间。
那里面,挂满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公主裙,每一件都曾是她的骄傲。
她在衣架上,找到了那件被邻居小孩撕破的、引发了这一切悲剧的、沾着泥土的Dior公主裙。
她脱下自己身上昂贵的香奈儿套装,颤抖着,费力地,将那件对她来说已经太小、太可笑的破裙子,套在了自己身上。
裙子被撑得变形,看起来滑稽又诡异。
她对着镜子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缓缓地,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9
我和姐姐的葬礼,妈妈没有出现。
爸爸一夜之间,鬓角全白。
他遣散了别墅里所有的佣人,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间空荡荡的、如同巨大坟墓的房子里。
他没有去追究那些欺负过我们的孩子的法律责任。
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这场悲剧里,最大的罪人,是他和他的妻子。
但是,复仇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那个带头推倒姐姐、划破她裙子的胖男孩,他的父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副总。
葬礼第二天,这位副总就被爆出挪用公款、商业贿赂的惊天丑闻,证据确凿。
公司股价暴跌,他锒铛入狱,所有家产被冻结查封。
他的妻子一夜之间从贵妇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那些曾经嘲笑过我、推搡过姐姐的孩子们,他们的家庭,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接连遭遇了灭顶之灾。
失业。
破产。
名誉扫地。
家庭破碎。
爸爸动用了他积攒了半生的所有资源和力量,用最冰冷、最合法、却也最致命的商业手段。
将每一个曾经直接或间接伤害过我们姐妹的人,连同他们引以为傲的家庭,一个不留地,全部拖入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是一场无声的、不见血的屠杀。
甚至,连当初在妈妈身边说三道四,添油加醋,怂恿她“好好管教”姐姐的那些“闺蜜”,也一夜之间身败名裂,被丈夫扫地出门,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做完这一切,爸爸平静地来到我们的墓碑前。
墓碑上,是我们两张穿着一模一样公主裙的、灿烂的笑脸。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上姐姐的脸,喃喃自语:
“若非,未未,爸爸帮你们报仇了……”
“可是为什么,爸爸的心里,还是这么空呢。”
10
所有的仇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但这个曾经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已经彻底死了。
财经新闻里,插播了一条社会简讯:
“今日下午三时许,著名时尚名媛苏雅女士,于其丈夫公司‘林氏集团’总部顶楼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新闻画面里,妈妈的身体被盖上了白布。
她没有留下任何遗言。
只是,她的手里,至死都紧紧地攥着一张小小的、被血浸透的儿童画。
画上,是两个手拉着手的小女孩。
一个画得精致漂亮,像个真正的小公主。
另一个画得歪歪扭扭,没有嘴巴,像个笨拙的涂鸦。
但她们都在笑着,笑得那么开心。
爸爸看到新闻的时候,没有流一滴眼泪。
他只是笑了,笑得无比苍凉,笑声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解脱。
他以最快的速度,变卖了林氏集团所有的股份和名下所有家产。
然后,他成立了一个以我和姐姐名字命名的“若非·未未”反虐待儿童基金会,将所有财产都捐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自己则搬到了陵园旁一间简陋的小屋里。
每天,他都会来为我们擦拭墓碑,陪我们说话,就像我们还活着一样。
他说,妈妈穿着姐姐的裙子去找我们了,她要去亲自给姐姐道歉。
他说,他不配得到原谅,所以他只能在这里,守着我们一辈子。
很多年,很多年后。
陵园的守墓人常常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步履蹒跚的老人,在两座紧挨着的墓碑前,摆上了四副碗筷。
他一边摆,一边用苍老而沙哑的声音轻声说着:
“若非,未未,吃饭了……”
“今天妈妈也来了,爸爸陪你们一起。”
天空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落在墓碑上,也落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仿佛是两个早已逝去的女儿,在用天堂的泪水,回应她们父亲那份迟到了一生一世的爱。
11
爸爸以为妈妈死了,就可以去天堂向姐姐道歉。
可他不知道。
地狱,才是她唯一的归宿。
妈妈从顶楼一跃而下的那一刻,并没有感受到解脱。
她坠入了一个无尽的、冰冷的黑暗里。
在这里,她看到了我和姐姐。
不,那不是我们。
那只是两个穿着公主裙的、面目模糊的影子。
“若非!未未!”她哭着冲过去,想要抱住我们。
可她的手,却一次又一次地穿过了我们的身体。
突然,周围的场景变了。
她回到了那个她亲手制造的人间地狱——那间洗衣房。
洗衣机正在疯狂地运转,里面翻滚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滚烫的血液。
“妈妈,好疼……”
“妈妈,救我……”
姐姐凄厉的哭喊声和求救声,从洗衣机里传出来,一声声,像是最恶毒的诅咒,钻进她的耳朵里。
她崩溃地跪在地上,捂住耳朵,可是没有用。
那个声音,像是直接刻在了她的灵魂上。
她想逃,可她的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扇门,听着女儿在里面被一寸寸地搅碎。
一遍,又一遍。
永无止境。
当洗衣机终于停下时,门开了。
她以为酷刑结束了。
可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另一个她。
一个脸上带着和她一模一样冰冷、厌恶表情的“苏雅”。
那个“苏雅”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用她最熟悉的声音,说着她曾对姐姐说过的、最残忍的话。
“你这个坏种。”
“你怎么不去死?”
“真恶心。”
然后,那个“苏雅”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狠狠地塞进了那台还在滴血的洗衣机里。
【智能语音播报,100度高温洗模式已开启。】
无尽的灼痛和撕裂感袭来。
这是她的地狱。
一个由她自己的恶念和悔恨构筑的,永世不得超生的循环地狱。
而我,和姐姐,正手拉着手,站在地狱的入口。
我们平静地看着她在里面挣扎、嘶吼、被撕碎,然后重组,再被撕碎。
姐姐偏过头,轻声问我。
“未未,你还恨她吗?”
我看着那个曾经高贵美丽,此刻却如同烂泥的女人,摇了摇头。
然后,我张开嘴,用清晰的声音,说出了我死后学会的第二句话:
“姐姐,我们走吧,爸爸还在等我们吃饭呢。”
我们转过身,走向远处那片有光的地方。
那里,没有痛苦,没有偏爱,只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公主裙,和永远不会放开的、紧紧牵在一起的手。
12
很多年后,爸爸也老了,他躺在陵园小屋的床上,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他手里,同样紧紧攥着一张照片,是我们一家四口唯一的合影。
照片上,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
爸爸的葬礼,是我远在乡下的爷爷奶奶来操办的。
在整理爸爸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本陈旧的日记本。
是爷爷的。
日记本里,记录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往事。
原来,在我被拐走后,妈妈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精神分裂。
她常常会对着空气说话,时而哭,时而笑。
医生说,她把自己分裂成了两个人。
一个,是活在自责和痛苦中、濒临崩溃的母亲。
另一个,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痛苦吞噬、将所有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的、冷酷无情的“苏雅”。
那个对我极致温柔,对姐姐极致苛责的妈妈,其实是病态的。
她把对我的愧疚,扭曲成了对姐姐的憎恨。
因为姐姐的“完美”,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是一个弄丢了小女儿的、失败的母亲。
而爸爸,他早就知道了一切。
他不是优柔寡断,不是懦弱。
他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维持着这个摇摇欲坠的家。
他以为,只要顺着她,满足她,就能让她的病情稳定下来。
他以为,对姐姐的“冷暴力”,只是一种暂时的、不得不为之的“治疗手段”。
他在日记里写道:
“我总以为,若非是暂时的委屈,等苏雅病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若非那么懂事,她会理解的。可我错了,我错得离谱……”
“我亲手把我的两个女儿,都推进了深渊。”
“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
爸爸、妈妈、我和姐姐的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色的雏菊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