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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陨群英录张恩泽欧阳文英大结局全文免费阅读

道陨群英录

作者:离恨真人

字数:236810字

2025-12-21 06:09:34 连载

简介

强烈推荐一本悬疑灵异小说——《道陨群英录》!由知名作家“离恨真人”创作,以张恩泽欧阳文英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充满奇幻与冒险的故事。本书情节紧凑、人物形象鲜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236810字,喜欢阅读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

道陨群英录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锁江楼的残垣在子夜江风中沉默。

张恩泽伏在距离江岸三十丈的芦苇丛中,三五斩邪剑横在膝上。剑鞘内的龙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轻颤,频率与怀中寻龙尺金针的震动完全同步——某种庞大的力量正在江底酝酿。

戌时三刻,他已看见三艘乌篷船悄无声息地靠近锁江楼旧址。船上下来十三个人,清一色黑色劲装,头戴斗笠。为首那人身形颀长,即使在夜色中也能看出举止间的学者气度,应该就是鸠山四郎。

他们没点灯,仅靠几盏罩着绿纱的气死风灯照明。绿光映照下,那些人在江滩上布置起一个三丈见方的法坛:中央铺着白布绘制的八卦阵图,八个方位各插一面三角形小旗,旗上绣着不同形态的菊花纹。最诡异的是法坛四角——那里各摆着一个陶瓮,瓮口用黄泥封着,但张恩泽能感觉到瓮中透出的浓烈死气。

“活人瓮。”他想起《茅山治邪秘本》里的记载:以枉死之人的颅骨研磨成粉,混合墓土烧制成瓮,再填入刚死未满七日的尸油。这是最阴毒的聚煞容器。

鸠山四郎在法坛中央盘膝坐下,从怀中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月光照在镜面上,反射的光竟不是银白色,而是一种病态的昏黄。

亥时三刻,江面起雾了。

雾气来得突兀,从江心向两岸弥漫,带着江水腥气和一种甜腻的腐味。雾中隐约传来似有若无的吟唱声,用的是日语,音节古怪,每句结尾都带着拖长的颤音。

张恩泽将辟水丹含在舌下。丹药化开,一股清凉从喉头直下丹田,呼吸不由自主变得绵长缓慢。他握紧青玉符牌——欧阳文英那边还没有动静。

同一时刻,江底七丈深处。

欧阳文英像一尾鱼般潜游在黑暗的水中。她口中含着辟水丹,耳后贴着两张特制的“避水符”,符力在周身形成一层薄薄的气膜,将江水隔开寸许。

手中短剑的剑尖发出幽幽青光,勉强照亮前方三尺范围。水底能见度极低,浑浊的江水中悬浮着大量泥沙和腐烂的水草。

根据笔记本的记载,她找到了第一根定础桩。

那是一根手臂粗的黑色钢桩,深深楔入江底岩层,露出地面的部分约三尺高。桩身刻满密密麻麻的符纹,在剑光照耀下,那些纹路正渗出暗红色的微光,如同血管在搏动。桩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铜质菊花,花瓣已经开始缓慢旋转——仪式启动了。

欧阳文英从腰间皮囊取出三枚铁钉。钉子是她特制的,以精铁打造,淬过公鸡血和朱砂,钉身刻着青城派的镇煞符文。她游到桩侧,左手按住桩身,右手运劲,将第一枚铁钉狠狠钉入钢桩与岩层的接缝处。

“叮——”

金属碰撞声在水底传开,沉闷而诡异。钢桩上的红光剧烈闪烁了一下,旋转的菊花瓣停顿了半秒。

有戏。

她迅速游向第二根桩。八根桩按八卦方位排列,她需要破坏的是离、坎、兑三位的桩——这是父亲手札里计算出的阵眼薄弱点。

第二根桩的情况更糟。桩身周围聚集着十几条死鱼,鱼眼全变成了灰白色,鱼嘴张合着,竟然还保持着游动的姿态,只是动作僵硬如提线木偶。煞气已经开始污染水族了。

欧阳文英挥剑斩开鱼群,死鱼被剑气搅碎,却不见血流出,尸体迅速化为一团团黑雾消散。她如法炮制钉入第二枚铁钉。

就在她转身游向第三根桩时,眼角余光瞥见了一样东西——

江底淤泥中,半埋着一具尸体。

是个年轻男子,穿着学生装,胸口有个碗口大的洞,心脏位置空空如也。尸体没有腐烂,反而保持着刚死时的状态,甚至脸上还凝固着惊恐的表情。最诡异的是,他手中紧握着一面铜镜,镜背朝上,刻着与定础桩上完全相同的菊花纹。

这就是那个写信的学生。欧阳文英心中一凛,笔记本的主人果然是被灭口了。

她靠近尸体,想取走铜镜作为证据。手指即将触碰到镜缘的瞬间——

尸体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灰白色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她,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尸体手中的铜镜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黄光!

江面上,张恩泽猛地站起身。

怀中的青玉符牌毫无征兆地变得滚烫,紧接着“咔嚓”一声碎裂!符力爆发的瞬间,他清晰地感应到水底传来的剧烈波动——不是约定的信号,而是某种东西失控的征兆。

几乎同时,法坛中央的鸠山四郎睁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有老鼠。”

他手中的铜镜镜面突然泛起涟漪,映照出的不再是夜空,而是江底景象:一具抓着铜镜的尸体,和一个正在急速后退的短发女子。

“原来是你。”鸠山四郎用日语轻声说,“欧阳明镜的女儿。你父亲当年若是肯合作,也不至于死得那么惨。”

他左手结印,右手在镜面上一抹。

江底,那具学生尸体突然动了。它以完全不符合水底阻力的速度扑向欧阳文英,手中的铜镜如同一面盾牌,镜面正对着她。

欧阳文英挥剑斩向尸体脖颈,短剑切入皮肉三寸却被卡住——尸体颈骨里嵌着一圈钢环!与此同时,镜面黄光暴涨,照在她身上。

一股冰寒刺骨的邪力顺着光线侵入体内。欧阳文英闷哼一声,感觉四肢开始麻木,丹田里的真气运行骤然滞涩。

糟糕,这镜子能封人修为!

她当机立断,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短剑上。剑身青芒大盛,硬生生震开尸体,反手一剑刺向那面铜镜。

“铛!”

金铁交鸣声在水底炸开。铜镜被刺出一道裂痕,黄光骤灭,尸体也随之僵直沉底。但欧阳文英也付出代价——短剑剑尖崩断了一截,反震力让她虎口崩裂,血丝在水中晕开。

而就在这时,她看见了第三根定础桩。

桩顶的菊花已经旋转到极致,八片花瓣完全张开,花心处凝聚出一团核桃大小的黑色光球。光球表面电蛇游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力——周围的江水、泥沙,甚至光线都在被它缓慢吞噬。

阵法进入最后阶段了。再不破坏,就来不及了。

欧阳文英看了一眼手中只剩半截的短剑,一咬牙,全力游向第三根桩。

江岸上,张恩泽知道不能再等。

他拔出三五斩邪剑。剑身出鞘的龙吟撕裂夜雾,法坛边的九菊门人齐齐转头。

“天师府的人?”鸠山四郎挑了挑眉,语气居然带着欣赏,“没想到张恩薄舍得派你下山。也好,今日就拿你来血祭定础大阵。”

他话音未落,张恩泽已经动了。

脚踏天罡步,剑引雷霆势。三五斩邪剑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紫色电弧,直劈法坛正中央的鸠山四郎。

“护法!”鸠山厉喝。

法坛四角的四个黑衣人同时掀开面前陶瓮的封泥。瓮中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四道人形黑影——没有五官,只有大致轮廓,但散发着滔天煞气。

式神。

四道黑影扑向张恩泽,所过之处芦苇尽数枯黄。张恩泽剑势不变,左手掐雷诀,口中疾诵:“五雷猛将,火车将军,腾天倒地,驱雷奔云——敕!”

剑尖紫电爆裂,化作四条雷蛇分噬四道黑影。雷电与煞气碰撞,发出滚油泼雪般的嗤嗤声,黑气迅速消融。但式神只是身形一滞,旋即再次扑上——它们的力量来源于陶瓮中的尸油,只要瓮不破,就能不断重生。

张恩泽且战且退,将战场引向江滩。他需要给欧阳文英争取时间,但更要紧的是,他感应到江底那股力量正在急剧膨胀,再不阻止,整个锁江楼一带的地气都会逆转。

江底,欧阳文英终于游到第三根桩前。

黑色光球已经膨胀到人头大小,吸力强得让她几乎稳不住身形。她将断剑咬在口中,双手从背包取出最后三样东西:一小瓶硝化甘油、一包铁砂、还有一张用油纸仔细包裹的雷符。

这是她改良过的“掌心雷”——以科学炸药为引,道家符箓为媒,威力足以炸开三尺厚的青石。

她用最快速度将铁砂混入硝化甘油,涂在定础桩与岩层的接缝处,最后将雷符贴在上面。做完这一切,她单手结印,引动符力,同时双脚猛蹬桩身,借着反作用力急速上浮。

三、二、一——

“轰!!!”

沉闷的爆炸声从江底传来。水面炸起三丈高的水柱,水柱中混杂着钢桩碎片和淤泥。几乎在同一瞬间,另外两根被她钉入铁钉的定础桩也相继爆裂——三处节点被毁,阵法连锁崩溃。

法坛上,鸠山四郎面前的铜镜“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他脸色一白,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眼中却闪过疯狂的光芒。

“好……好得很!”他咬牙笑道,“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他双手结出最后一个手印,猛地拍在碎裂的镜面上:“以我精血,启!”

镜片彻底粉碎,化作无数光点飞向江面。与此同时,江底深处传来一声低沉的、非人的咆哮。

张恩泽一剑斩碎最后一个陶瓮,式神哀嚎着消散。他转头看向江面,瞳孔骤缩——

江心处,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形成。漩涡中心,缓缓升起一具庞然大物。

那是一条船的残骸,看形制是明代的漕船,船身覆满水藻和贝类。但诡异的是,船体木料没有腐朽,反而泛着金属般的黑亮光泽。甲板上站着七个人影——不,是七具穿着明代兵勇服饰的尸傀,手中还握着锈蚀的长矛。

而在船首,立着一尊丈许高的黑影。它身形似人,却长着鱼类的鳞片和鳍,面部是扭曲的人脸与鱼头的混合,口中密布獠牙。

“水魈。”张恩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溺死之人怨气与水中精怪结合所化的妖物,通常只出现在百年以上的深潭或古河道,没想到长江里竟然养出了一只。

更可怕的是,水魈手中握着一柄青铜戟,戟身上刻满了与定础桩同源的符纹——它才是锁江楼风水局真正的镇物,那面铜镜不过是唤醒它的钥匙。

“三百年前,明代镇守九江的将军兵败投江,麾下七名亲兵殉主。”鸠山四郎擦去嘴角的血,声音因兴奋而颤抖,“他们的怨魂沉在江底,与这截古河道的地脉煞气融合,经我九菊秘法炼制三载,今日终成‘水将军’。张恩泽,你们天师府的雷法,能斩得了这凝聚了三百年怨气的妖物么?”

水魈——或者说水将军——发出一声咆哮。声浪掀起江涛,七具兵勇尸傀同时举起长矛,矛尖对准岸上的张恩泽。

欧阳文英在这时浮出水面,剧烈咳嗽着爬上岸。她左肩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抓痕,显然在水底又经历了一场恶斗。

“那是……什么东西?”她盯着江心的怪物,声音发颤。

“是局中局。”张恩泽沉声道,“定础阵法是幌子,真正的杀招是这只水魈。它被唤醒后,会顺着长江煞气南下,一路污染沿岸地脉。九江只是起点。”

他握紧三五斩邪剑。剑身传来温热的触感,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

“你能布阵困住它一时么?”张恩泽问欧阳文英,“不需要太久,三十息。”

欧阳文英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见底的背包,咬牙点头:“可以,但我需要你引它到浅滩。”

“好。”

张恩泽踏水而行。

不是轻功,而是道门的“避水咒”——脚踏江波如履平地,每一步都在水面留下一个缓缓旋转的八卦虚影。他径直走向水魈,三五斩邪剑斜指江面,剑尖雷光吞吐不定。

水魈似乎感受到威胁,再次发出咆哮。七具兵勇尸傀跃下船舷,踏着水面冲来——它们竟也能在水面行走!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张恩泽开始诵咒,声音不大,却压过了江风涛声,“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金光神咒。天师府最基础也最深奥的护身法咒,修为越高,金光越盛。

淡金色的光芒从他周身毛孔透出,初时如薄雾,迅速凝实成一层琉璃般的光罩。兵勇尸傀的长矛刺在光罩上,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却无法刺入分毫。

张恩泽脚步不停,继续向前。金光越来越盛,所过之处,江面上的煞气如冰雪消融。

水魈终于动了。

它挥动青铜戟,戟刃划破空气,带起一道黑绿色的水刃斩向张恩泽。水刃所过之处,江水自动分开,露出下方漆黑的江底淤泥。

张恩泽不闪不避,举剑相迎。

“铛——!!!”

剑戟相交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冲击波以碰撞点为中心扩散,江面炸开一圈数丈高的环形水墙。张恩泽倒飞三丈,落地时双脚在水面犁出两道白浪,金光护罩明暗不定。

水魈也退了一步,但它脚下的古船残骸承受不住巨力,“咔嚓”断成两截。

就是现在!

欧阳文英双手各握三面令旗,用尽全力掷向六个方位。令旗入水即立,旗面无风自动,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直径十丈的六边形光阵。

“青城秘传·六合锁龙阵!”

光阵升起六道青色光柱,在空中交织成网,将水魈连同七具尸傀一并罩住。水魈怒吼着挥戟劈砍光网,每砍一次,光网就暗淡一分,欧阳文英的脸色也白一分——她在以自身修为硬抗。

“快!”她嘴角溢血,“我撑不了多久!”

张恩泽深吸一口气,将三五斩邪剑竖在胸前。左手掐雷诀,右手以剑指在剑身上虚画符纹,每一笔都带起一道紫色电蛇。

他在画“紫霄神雷符”。这是天师府至高雷法,以他现在的修为强行施展,轻则元气大伤,重则经脉尽毁。

但他没有选择。

最后一笔画完,剑身已被雷光完全包裹,变成一柄纯粹由雷电凝聚的光剑。张恩泽抬头,眼中倒映着雷霆:“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助我!”

他双手握剑,向着被困的水魈,斩出了毕生最强的一剑。

没有声音。

或者说,声音已经超出了人耳能捕捉的范畴。观战的所有人只看见一道紫色光柱贯通天地,从张恩泽剑尖射出,精准命中水魈胸口。光芒吞噬了水魈,吞噬了古船残骸,吞噬了方圆十丈内的一切。

时间仿佛静止了三息。

然后,震耳欲聋的雷鸣才姗姗来迟。冲击波掀翻了法坛,掀翻了芦苇,连江岸的土层都被刮去三寸。鸠山四郎和手下被气浪冲得七零八落,几个修为弱的当场昏死过去。

紫光渐散。

江面上空无一物。水魈、尸傀、古船,全都在雷霆中化为飞灰,连半点残渣都没留下。只有江心留下一个巨大的漩涡,缓慢旋转着,仿佛在诉说刚才那一击的威力。

张恩泽单膝跪在水面,以剑撑地,大口喘气。每呼吸一次,都有细小的电火花从口鼻溢出。三五斩邪剑上的雷光已经熄灭,剑身恢复了古朴的青铜色,但仔细看会发现,剑刃上多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欧阳文英的阵法光幕破碎,她瘫坐在浅滩,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寂静。

只有江水呜咽。

良久,鸠山四郎从废墟中站起身。他半边脸被碎石划破,鲜血淋漓,但眼中却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紫霄神雷……名不虚传。”他鼓掌,一下,两下,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这一局,算你们赢了。”

他顿了顿,笑容变得诡异:“但游戏才刚刚开始。九江只是第一枚棋子。长江、黄河、昆仑、秦岭……整个中国的龙脉山川,都将成为我九菊一派的棋盘。张恩泽,欧阳文英,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完,他取出一张符纸拍在地上。黑烟炸起,待烟雾散去,鸠山和幸存的手下已不见踪影——是东瀛的遁术。

张恩泽强撑着走到岸边,扶起欧阳文英:“还能走么?”

“死不了。”她苦笑,“但我的剑断了,你得赔我。”

“先离开这里。”张恩泽望向九江城方向,那里已有灯火向江边移动——刚才的动静太大,肯定惊动了官府和租界的巡捕,“天亮前必须出城。”

两人互相搀扶着,踉跄走进芦苇丛深处。

在他们身后,江心的漩涡渐渐平息。但在漩涡消失的最后一刻,水底深处,一面破碎的铜镜镜片上,残留的菊花纹闪过最后一点微光。

那光里,倒映着一张地图的虚影——从九江,到南京,再到更遥远的北方。

三天后,南京,鸡鸣寺。

张恩泽站在禅房外,手中捏着一封刚刚收到的急信。信是龙虎山用飞鸽传来的,只有八个字:

“师兄危,速归。”

落款是监院师叔的私印。

禅房门开了。走出来的不是僧人,而是一位穿灰色长衫、戴圆框眼镜的老者,约莫六十岁年纪,气质儒雅,手里转着一串佛珠——正是金陵居士。

“张道长,令师兄的情况,比信上说的更严重。”老者开门见山,“七日前的金箓大醮,进行到‘告盟天地’环节时,醮坛突然地陷三尺,主坛香炉炸裂,张天师当场吐血昏迷。龙虎山用尽丹药秘法,至今未醒。”

张恩泽手指收紧,信纸皱成一团:“原因?”

“反噬。”金陵居士叹气,“张天师以大醮沟通天地,试图稳固南龙气脉,却触动了九菊一派提前埋下的暗桩。据我探查,他们在长江沿岸布下的‘定础网’,至少有三分之一已经生效。龙脉受损,强行做法只会遭到反冲。”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更麻烦的是,天师府内部有人怀疑,是张天师修为不足才导致失败。几位长辈已经提议,若天师三日内不醒,便召开长老会,另立……”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意思已经明了。

张恩泽沉默良久:“居士叫我来,不只是为了告知这个消息吧?”

“聪明。”金陵居士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在石桌上摊开。那是一幅手绘的华夏山川脉络图,三条主龙脉用金、银、黑三色标出,异常清晰。

“鸠山四郎在九江败走,但他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一城一地。”老者手指划过地图,“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北平紫禁城、洛阳邙山、广州镇海楼。三个点,分别对应北、中、南三大干龙的龙眼所在。”

他的手指最后停在南京:“而这里,中山陵,是三条龙脉气运汇聚之处,也是国民政府定都的根基。九菊一派的最终目的,是在中山陵完成‘斩龙祭’,一举截断华夏国运。”

张恩泽盯着地图:“他们需要时间准备。”

“不错。”金陵居士点头,“所以下一步,他们会加速破坏三大龙眼的守护风水。你需要做的,是赶在他们前面,守住这些关键节点。”

“我一个人做不到。”

“所以你需要盟友。”禅房内传来第三个声音。

一个赤脚僧走出房门。他约莫四十岁,穿百衲衣,戴一顶破旧的铁冠,面容枯槁,双眼却亮得惊人。最奇特的是他的左手——整只手掌呈现玉质的半透明,能看见皮下的骨骼和血管。

“贫僧铁冠,自五台山来。”僧人合十行礼,“半月前,贫僧在禅定中见未来景象:佛寺道观尽成瓦砾,僧道皆披血衣,山河变色,龙脉断绝。此为大劫之兆。”

他看向张恩泽:“张道长,你这一代的修道人,注定无法独善其身。要么眼睁睁看着千年道统随着国运一起崩毁,要么——”

“要么怎样?”张恩泽问。

铁冠僧举起那只玉化的左手:“要么就像这只手一样,以身为祭,为将灭的文明,续一盏灯。”

江风穿廊而过,吹得羊皮地图哗啦作响。

地图上,从九江到南京,再到更遥远的北方,一条用朱砂画的虚线蜿蜒延伸,像一道正在裂开的伤口。

张恩泽闭上眼,又睁开。

“我需要先回龙虎山。”他说,“然后,去北平。”

金陵居士和铁冠僧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东西——

那是一个时代的修道人,在末法乱世中,终于挺直的脊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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