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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瞳巡阴凌渊全文免费_最新章节在线阅读

异瞳巡阴

作者:呦呦阿雪

字数:259191字

2025-12-22 06:11:28 连载

简介

异瞳巡阴这书“呦呦阿雪”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讲述了凌渊的故事,看了意犹未尽!《异瞳巡阴》这本连载的东方仙侠小说已经写了259191字。

异瞳巡阴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雾岚山是真的有雾。

那雾不是平原上常见的、灰蒙蒙沉甸甸的瘴气,而是活的一般,丝丝缕缕,从山谷的每一个缝隙里渗出,缠绕着墨绿的松针,濡湿了青黑的崖壁,将整座山笼在一片沁凉的、带着草木清气的朦胧里。路是有的,却几乎被荒草和藤蔓吞没,陡峭处需手脚并用。玄袍道人在前头走着,步履沉稳,踏在湿滑的石阶或松软的腐叶上,几乎听不见声音。偶尔有受惊的鸟雀扑棱棱从雾深处飞起,留下一串空洞的回音。

阿七——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会有新的名字——跟在后头,赤脚踩过冰冷硌人的山石,划过刺人的草叶,起初还疼得瑟缩,后来便麻木了。他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片移动的玄色,生怕一个眨眼,那身影就会没入浓雾,消失不见。破烂的麻袋片早已不知丢在了哪里,单薄的衣衫很快被山雾打湿,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

但他没有停下,也没有吭声。喉咙里像堵着一团火,又干又涩,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肺叶生疼。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或许只是另一个、稍微干净些的角落,继续乞讨。又或许……是比街头更可怕的境地。可他不敢想,也不能停。身后那条充满了石块、白眼和冰冷鬼影的长安街,他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走了多久,日头早已隐没在厚重的云层和山雾之后,天色暗沉下来。就在阿七觉得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下一瞬就要瘫软下去时,前方的雾霭忽然淡了些。

一片依着山势勉强开辟出来的平地,几间白墙灰瓦的屋舍静静地卧在那里,简陋得近乎寒酸。正中的门楣上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木匾,刻着三个早已褪色的字:清微观。

没有恢弘的殿宇,没有缭绕的香火,甚至没有寻常道观常见的钟鼓楼。只有一片寂静,和几乎凝成实质的、清冽湿润的雾气。

道人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了进去。

阿七站在门口,迟疑着,湿透的身体在傍晚的寒气里微微发抖。门内是一个小小的庭院,青石铺地,缝隙里长着茸茸的青苔。院子一角有株老松,虬枝盘结,针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正对着的堂屋门敞着,里面黑黢黢的,看不太清。

“进来。”道人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平平的,听不出情绪。

阿七迈过门槛,湿漉漉的脚在青石上留下一个模糊的印子。堂屋里比外面更暗,只有靠墙的神龛前,一点如豆的油灯勉强照亮方寸之地。供着一尊看不清面容的泥塑神像,似乎只是寻常的土地或山神。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烛味,混合着陈年木头和灰尘的气息。

道人已经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下,指了指对面另一个略显破旧的蒲团:“坐。”

阿七依言坐下,冰冷潮湿的蒲团让他又打了个哆嗦。他低着头,不敢看对面的人,也不敢四处打量,只盯着自己冻得通红、满是泥污和细小伤口的脚。

一阵沉默。只有油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和庭院外风吹过松针的沙沙声。

“从今日起,你住在这里。”道人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清晰,“我是这里的住持,也是你师父。此地清苦,只有你我二人。每日需洒扫庭院,砍柴挑水,按时诵经,不得懈怠。”

阿七轻轻点了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话。

“你既无名无姓,我便予你一名。”道人的目光似乎落在他低垂的头顶,“凌渊。凌厉之凌,深渊之渊。你之目,可视深渊;望你之心,能凌驾其上。”

凌渊。他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陌生的字眼。深渊……是指他左眼看到的那些东西吗?

“凌渊,”道人唤道,带着一种让他不由自主挺直脊背的力量,“抬头。”

凌渊慢慢抬起头,对上师父的目光。那眼神依旧沉静,像雾岚山深处的潭水,此刻在摇曳的灯火下,却似乎多了些难以言喻的东西。

“你的左眼,能见阴魂鬼物,此谓‘阴瞳’。此乃天赋,亦是枷锁。若心智不坚,易被阴秽所趁,或滋生心魔,或早夭横死。”师父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从明日起,我会教你如何运用此瞳,如何固守心神,如何分辨阴阳之气。”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凌渊霜白的头发:“至于你这白发,亦是体质特异所致,无需介怀。在此山中,无人会因此诟病于你。”

凌渊怔怔地听着。第一次,有人如此平静地谈论他这双带来无数灾厄的眼睛,这头被视为妖异的白发。没有恐惧,没有嫌恶,甚至……没有多少惊奇。仿佛这只是山中一株长得有些特别的草药,需要特定的方法去炮制、去使用。

“师父……”他喉咙干涩,终于挤出声音,“您……不怕我吗?街上的人都说,我是妖怪,会克死人……”

师父静默了片刻,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这世间,人心有时比鬼物更可怖。”他缓缓道,声音里听不出波澜,“你所见之‘鬼’,多为执念残留,浑浑噩噩,或依本能行事。而人心之诡谲算计,贪婪恶毒,往往披着人皮,行鬼蜮之事。你日后自会知晓。”

“至于克人……”师父轻轻摇头,“生死有命,福祸自招。你一无修行,二无恶意,如何能克?不过是愚夫愚妇,将自身命途多舛,寻个由头,推到更弱者头上罢了。”

凌渊听着,心头那根紧绷了六年的弦,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虽然还是不懂很多话,但那种被平静接纳、甚至被赋予“用处”的感觉,像一股细微的暖流,淌进冰封的血管。

“饿了吗?”师父忽然问。

凌渊愣了一下,随即肚子里传来一阵响亮的咕噜声。他脸一热,点了点头。

师父起身,走到堂屋侧面的一扇小门边:“灶间有剩的粟米饭,自己热了吃。柴在檐下,水缸在院角。吃完把碗洗净。左边第一间厢房是你的,被褥在柜中,虽旧,尚干净。明日卯时初刻,庭中集合。”

说完,他便转身,走向堂屋另一侧,推开一扇门,身影没入黑暗,门轻轻合上。

堂屋里,又只剩下凌渊一个人,和对着一盏孤灯。

他呆坐了片刻,才慢慢站起来,腿脚因为久坐和寒冷有些发麻。按照师父的指点,他摸索着找到灶间。很简陋,一个土灶,一口铁锅,一个破旧碗柜。他生疏地引燃灶膛里留下的余烬,添上细柴,将锅里冰冷的粟米饭加水搅散。火光跳跃起来,照亮他脏污的脸和那双异色的眼眸。

饭热好了,冒着微微的热气。没有菜,只有一点残留的咸味。凌渊捧着粗糙的陶碗,蹲在灶膛边,一口一口,吃得很快,很急,烫到了舌头也顾不上。热乎乎的食物落入空荡荡的胃里,带来一种近乎疼痛的满足感。

洗过碗,他找到那间属于自己的厢房。很小,一床,一桌,一柜,再无他物。他从柜子里抱出被褥,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和阳光晒过的气味。铺好床,他脱下湿透的、几乎结成硬壳的破烂衣衫,用屋里木盆中冰凉的存水,胡乱擦了擦身上和脚上的泥污,便钻进了被窝。

被褥粗糙,但干燥,有一种陌生的、属于“安身之所”的气息。

他躺在黑暗里,睁着眼。左眼能看到,这小小的房间角落里,异常“干净”,没有任何灰影徘徊。只有窗外,浓重的、雾岚山特有的“气”在缓缓流动,清冽中带着生机,与他左眼在长安街头看到的浑浊阴冷截然不同。

右眼看到的,是屋顶模糊的椽子轮廓。

这里,就是以后要住的地方了。

凌渊。

他闭上眼睛,将这个名字,和今日所见的那片玄色、那层清光、这山中的雾、这屋里的寂静,一起小心翼翼地收拢起来。

窗外的松涛声,不知何时变成了催眠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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