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只能强撑着发软的双腿,试图往一旁的阴影处挪去。
要趁着大家打起来不注意,赶紧溜走。
别问,问就是为了不给王爷拖后腿!
突然,一名黑衣人瞅准沈鹤廷与两名刺客周旋的间隙,从侧面飞速冲来,手中匕首直直刺向他的腰间。
沈鹤廷察觉到危险,却因被身前刺客纠缠,躲避不及。
温拾卿来不及多想,大喊一声:“小心!” 同时,不知哪来的力气,捡起地上一块石头,朝着那名黑衣人砸去。
石头不偏不倚,正好砸在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吃痛,匕首 “当啷” 一声掉落在地。
沈鹤廷趁此机会,一脚踢开身前刺客,反手一剑刺向偷袭者,黑衣人躲避不及,被刺中肩膀,踉跄着后退几步。
这是温拾卿惊讶的看了眼自己的手,不禁赞叹。
我去,我准头这么好!
等抬头就看到那刺客捂着伤口不甘心的瞪了她一眼。
温拾卿被刺客那怨毒的眼神一盯,心里 “咯噔” 一下,可下一刻他又被剑带入了混战中。
她紧张的看了眼,咽了咽口水,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退。
可以了,可以了,已经做了她能做的,可以退了。
眼看着到了驿站门口,下一步就要进入驿站里,身旁一道疾风刮过。
还来不及扭头看去,一道沙哑粗粝的声音便贴着耳边响起:“坏我好事,还想走?”
温拾卿浑身猛地一颤,不用瞧也知道,是方才被她坏了偷袭王爷好事的那名刺客追上来了。
脖颈处传来利刃冰冷的触感,寒意顺着肌肤直钻心底。
她微微转头看了眼刺客,只见他肩膀还有血不断渗出,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剑伤。
可即便如此,刺客眼中的凶光却分毫未减,透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多管闲事的人,还想走?”刺客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不不,不走了。”温拾卿目光落在脖颈处的匕首上,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你你你小心点,我皮薄。”
谁懂,这时候了,她又惜命又惜她的假喉结啊!!
“哼,现在求饶,晚了!” 刺客冷哼一声,匕首又近了几分。
她双手本能地握住刺客的手臂,可对方力气极大,纹丝不动。
“王爷……” 温拾卿忍不住往远处瞄了眼。
刺客闻言,手上匕首用力一压,锋利的刃口划破温拾卿脖颈的皮肤,一丝鲜血缓缓渗出:“还惦记着那狗王爷?今日你们都得死!”
就在这时,温拾卿余光瞥见刺客受伤的腿正微微颤抖,似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她心中一动,假意妥协的松开了手,忍着恐惧继续道:“我看着局势你们像是跑不掉,不然、你们拿我做人质?”
她乖巧顺从的抬起双手,做无辜状:“你看我这身娇体弱的,也干不了什么。”
刺客怔了一瞬,显然没料到温拾卿会突然这般说。
他眯起眼睛,目光在温拾卿身上来回打量,满是狐疑。
片刻后他嗤笑道:“就凭你?你是他什么人?”
话刚问出来,温拾卿低垂下眼睑,眼神闪烁,压低了声音:“我、我其实是他新得的解语花。”
刺客明显愣了下,目光不可置信的在她和九王爷身上来回移动:“我凭什么信你?”
温拾卿一咬牙,心一横,继续胡诌起来,脸颊因紧张和窘迫涨得通红:“你不信没关系,反正他在我身上欲仙欲死,留我活口,保准能让你活着回去。”
温拾卿胡说八道完,抬眸一看,就见刺客目光警惕,恶狠狠透过她看向了后面。
她瞬间脊背发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完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绝对是被听见了!!!
可还没等她来得及多想,趁着刺客分神的这几秒钟,她使出浑身解数,猛地一脚踢向刺客的裆下。
“啊!” 刺客惨叫出声。
手中的匕首也 “哐当” 一声掉落在地。
温拾卿哪敢耽搁,转身拔腿就往驿站里跑。
一股脑跑进驿站才发现,驿站里也并不安全啊!!
于是她就想将驿站的门关上,可刚转过身,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当朝九王爷沈鹤廷,手持长剑,剑身寒光闪烁,一剑刺穿了那刺客的胸口。
刺客双眼圆睁,满是不甘与恐惧,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鲜血从嘴角汩汩涌出。
沈鹤廷用力抽出长剑,殷红的血顺着剑刃滴落。
他缓缓抬眸,脸上溅满了血渍,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眼神冰冷,唇角勾起。
周身都是肃杀之气。
那一幕冲击力太强,似是地狱里杀出的修罗。
浴血归来,令人胆寒。
温拾卿望着他,呼吸一滞,腿软的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沈鹤廷淡淡地睨了她一眼,薄唇轻启,丢下两个字便转身又走了:“回房。”
温拾卿看到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些黑衣人,还有些被活捉的。
她深知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匆匆看完这一眼,便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回到房间,温拾卿背靠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
像是肾上腺素飙升,她居然都不觉得脚踝痛了,伸手抹了抹脖子,还好喉结还在。
等放下手的刹那,瞥见了指腹上的血,这才想起来,脖颈处被刺客的匕首划破了一道口子。
许久,温拾卿才从方才的惊恐中缓过神来,擦好了伤口后,她躺到了床榻上。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温拾卿浑身一颤,警惕地看向门口:“谁?”
“在下云西,是九王爷让属下来的。” 门外传来一个沉稳恭谨的男声。
温拾卿稍稍放松了些警惕,起身打开门。
云西站在门口,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
“温御史受惊了,王爷吩咐,让属下给您送些上好的金疮药。” 云西说着,微微欠身,将托盘递了过来。
温拾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这点小伤还挂念?
这莫不是敲打?
那些话果然被他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