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漾收回思绪。
听见叶士澜还在问她,虽然商议的话,但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
“你意下如何?”
季清漾冷笑,“我看不如何。”
“为了我的脸面,让人代替我拜堂?叶士澜,你不觉的自己话可笑吗?”
“至于你的婉儿,今日你若让我不满意,那我便一杯毒酒,送她下地狱!”
叶士澜沉下脸色,不悦道:“你什么意思?我都道歉了,你还要不依不饶?”
季清漾竟敢顶撞他?
这时,季清漾的陪嫁丫头秋菊秋霜哭着跑了过来,护在季清漾前面。
“郡主,是奴婢们蠢笨,被人支开,害得郡主受此大辱,奴婢们该死!”
说着就要磕头请罪,季清漾却抬手阻止,吩咐道:
“此事稍后再说,秋菊你去把侯爷夫人和老夫人一道请来。”
秋菊一愣,立马擦了擦眼泪,“是。”
说完便转身,朝着前厅跑去。
秋霜护着季清漾,“世子,我家郡主金枝玉叶,你竟敢换人拜堂辱我家郡主,你就不怕侯爷和祁王知晓吗!”
叶士澜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顿时恼了,“那我就打死你,我看谁还敢多言!”
说着就要动手。
季清漾将秋霜拉到身后,神色似冰,让人不寒而栗。
“叶士澜,你以为,杀了几个丫头婆子就能堵住悠悠之口?”
“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将你做的丑事昭告天下,让世人评评理!”
“不可!”
一声中年男音急促传来,紧忙阻止。
这声音正是平南候,只见他身穿深褐色领袍,相貌堂堂,脸上尽是威严之色。
在他身后,是两个贵妇人。一个端庄温婉,但脸上不自觉流露几分傲然,一个精神抖擞,满头白发。
这两人赫然是平南候夫人和老夫人。
秋菊叫了人来,就站回季清漾身边。
没见前院宾客,叶士澜松了一口气,刚要开口,就被平南候甩了一巴掌。
啪!
“你干的好事!”
来的路上,平南候就知晓了一切。
禾阳郡主什么身份?儿子竟敢让一农家女代替行礼,一旦传言出去,侯府还要不要脸面了!
叶士澜被打了一掌后,怨恨地瞪了季清漾一眼,跪下向平南候请罪。
“孩儿知错,但郡主大婚途中发病昏迷,孩儿也是逼不得已,这才出此下策,请父亲饶恕孩儿。”
李婉儿连忙揭开盖头,也随之跪下,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侯爷莫怪世子,是妾身的错,世子对郡主没有半分不敬,是我怕误了吉时,丢了侯府颜面,才想出这么个蠢主意。”
“世子做这一切是不想让侯府为难,侯爷要罚就罚妾身吧!”
李婉儿本以为,禾阳郡主只是生气,并不会将此事闹大,毕竟她也会跟着丢了颜面。
但没想到,她竟然直接惊动侯爷夫人和老夫人!
叶士澜见李婉儿维护自己,目光触及那张熟悉的容颜后心里泛起丝丝暖意。
老夫人心疼自己孙子,息事宁人道:“郡主,虽说澜儿这事做的不成体统,但郡主昏迷,他也是为了郡主。”
“不如郡主给老朽几分薄面,将此事揭过,事后,我一定好好惩罚他。”
李婉儿泪眼连连,“是啊郡主,您如今已经嫁入侯府,侯府失了颜面,您脸上也不好看啊,求求您饶了我吧!”
刚刚季清漾的话她可听到了,要是季清漾铁了心要她的命,恐怕世子也难以保住她。
老夫人安抚似地拍了拍季清漾,面孔一副慈祥和蔼,“毕竟如今是一家人,家丑怎能外扬,郡主,你说是吧?”
侯夫人锦帕掩面,皱眉道:“好好的婚宴,弄得乌烟瘴气。”
季清漾冷笑,侯府众人看似在求她,但却是句句在用侯府颜面和长辈威严给她施压。
就连刚才看似生气的平南候此刻也不说话了。
都想让她就此妥协?
叶士澜更是自以为拿捏住了她,将锅甩到她身上。
“季清漾,若不是你自己晕倒,哪里来那么多事,你还好意思闹,非要让众人都没脸了,你才开心?”
“今日若是就此作罢,凭着往日情意,我也不是不能和你做一对恭敬夫妻,但你若再不识好歹,休怪我真的翻脸无情!”
季清漾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看来世子并无丝毫悔意啊,我身子一向康健,又怎会突然在途中昏倒,世子你说,是巧合还是人为呢?”
叶士澜目光触及到季清漾浓黑似渊的眸,心头一跳。
难道她发现了?
不可能!他做的很隐蔽,季清漾不可能发现!
季清漾敛了笑,转头看向平南候,神色肃穆。
“侯爷,我并非咄咄逼人之人,只是我父王一向将名声看得要紧,我一个人的脸面不打紧,但我身为我父王的女儿,就不得不顾着他的颜面了。”
“到时候,若是我父王因此事,对侯爷产生了嫌隙……”
平南候一听,脸色瞬间微变。
季清漾虽只是养女,但毕竟名义上也是祁王的女儿。
祁王如今是皇位有力的竞争者之一,他本就攀这段亲去的,要是因此惹怒了祁王,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平南候旋即一脚踢在叶士澜肩上,将他踢得往后倒在地上。
“你非但不认错,还把错推到郡主头上,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吗?”
“你不点头,谁能逼你做下这等荒唐事,还不快向郡主道歉!”
叶士澜此刻恨毒了季清漾,但见他父亲态度如此强硬,不得不咬牙切齿道:
“季清漾,这件事是我的错,我道歉,但婉儿无辜,你放过她。”
季清漾神情淡然,“世子当真是个痴情种,到现在还不忘保护你的婉儿。”
叶士澜怒道:“我知你嫉妒我心里她,但她善良柔弱,哪里就碍了你的眼了!”
季清漾气笑了,眸底快速闪过泪丝后消失不见。
她上辈子怎会为了这种人,落得一个可笑的下场?
她不再去看叶士澜,嗓音透着不耐,道:“侯爷,您的打算呢?”
平南候随即呵道:“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蛊惑世子的贱蹄子拖下去,乱棍打死!”
叶士澜张开手,将李婉儿护在身后,“父亲,您若要打死她,不如先打死我!”
平南候被气极,胸口不断起伏,“那我就先打死你!”
老夫人见孙儿和儿子起了争执,又看了一眼一旁不肯罢休的郡主。
催促道:“都是死人吗?还不赶赶快把这个贱人给我拉下去!”
李婉儿脸色一白,直直的昏了过去。
“婉儿!”
侯夫人往后退了几步,“晦气。”
好巧不巧,刚好有个大夫路过。
叶士澜大叫道:“大夫!这里有人晕倒了!”
大夫虽不知发生何事,但秉承着救人心切,当即为李婉儿诊了脉。
大夫诊完脉后,拱手道:
“世子,这位姑娘有孕了,受了点惊吓才会晕厥,不过没什么大碍,好好调养几日便可。”
“什么?有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