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时微微一笑,“旧时,大哥教我性命第一,二哥也说女人的贞洁不在罗裙下,我却一直不明白。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们说的都对–
今日我晕死在街头,若等回到宋家再医治,说不定有人就此送我见了阎王。”
想到丹阳郡主箭射向姑娘,宋家却无一人阻止的样子,桑绿就忍不住后怕。
当时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她才冒险让睦月公子把姑娘抱了进去。
江雪时叹息:“桑绿,不管过程如何,只要命能保住就成,亦如我的合离,不管是坑是骗,能走就成。”
“姑娘,我都懂了,任何时候,性命第一。”
看着桑绿紧绷的小脸儿,雪时忽然噗嗤一笑,“那睦月公子,长得好看吗?”
桑绿用力点头,“好看的,虽然戴着面具,可只凭着半张脸,就比侯爷好看。”
宋瑾澜是出了名的玉公子,只半张脸就比他好看的男人,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
雪时目露遗憾,“刚才该走近点,好好看看。”
桑绿忙去捂她的嘴,“姑娘,您可不要再提了,要是给侯府那帮人知道,会给您浸猪笼的。”
老夫人韩氏正有此意。
“我看她是畏罪潜逃,那便当成逃妻,这辈子别想回侯府了。”
宋瑾澜也厌烦,这江氏太不懂事了。
好容易安抚好郡主,现又要去找她,这是嫌他麻烦不够多吗?
这时雨墨跑进来,“侯爷,夫人回来了。”
宋瑾澜眸子一眯,快步赶往清辉院。
韩氏也想跟去,却被李妈妈轻轻拉住,“老夫人,侯爷憋着气呢。”
儿子发怒的样子她都怕,韩氏就没跟上,只派人随时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清辉院里,江雪时刚躺下帘子就被掀开,宋瑾澜怒气冲冲的看着她,活像要吃人。
江雪时微微皱眉,“侯爷这是作甚?”
跟进来的桑绿跪下请罪,“侯爷,都是奴婢不好没有保护好夫人害她受伤,伤后又乱了方寸忘记回府报备,请侯爷责罚。”
宋瑾澜这才看清江雪时额头包的白布,还有血迹隐隐渗出。
他眸子凝了凝,伸手想要碰触,“伤的这么严重,疼吗?”
江雪时偏头躲开,语气淡淡,“没事。”
男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握紧,有些下不来台。
目光触及到跪在地上的桑绿,他厉声高喊:“来人,把桑绿拖下去,杖责二十。”
“你敢!”江雪时不顾眩晕从床上下来,护在了桑绿身前。
“桑绿是我的丫头,不管她做错什么都有我来责罚,侯爷不能越俎代庖。”
宋瑾澜冷笑,“这是勇毅侯府,你都是我的人,你的丫头我还不能罚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我还是勇毅侯夫人,我的丫头你就不能动。”
说完,她冲桑绿低吼:“出去。”
“夫人……”
“出去!”
桑绿咬咬牙,爬起来出去。
屋内,因为江雪时的强硬,气氛更加的剑拔弩张。
“江雪时,看到丹阳受惊吓犯病你就故意搞出一身伤,东施效颦都没你难看。”
江雪时愣了愣,他以为她受伤是苦肉计,只是为了跟丹阳争风吃醋吗?
争他什么呀?是忘恩负义还是寡廉鲜耻?
江雪时都懒得解释,“你觉得是就是吧,不过可以放开我吗?你抓到我伤口了。”
男人低头,这才发现自己抓的是她那只被自己射伤的右手,此时整只手都肿了一圈,呈紫黑色。
他忙松手,眼里满是愧疚,“你也别怪我伤你,实在是你做的太过分。先不说丹阳身份高贵,就凭她是大义灭亲的英雄、侯府的贵客,你都不该把弓箭对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