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可可终于高热全部消退,身体可见的好了一些,她惦记着自己的咳疾,于是让小荷取来纸笔,把那药方写下,想要趁着自己如今高热刚退,就连带着把咳疾治好,免得久拖成顽疾。
写好药方,李可可又开始发愁起来,自己之前已经把手中积攒的零花钱都用来雇船游玩,取悦魏知跃,现在她的荷包比脸还干净。
如今为了自己的病,看来只能去求阿母了,虽然她知道阿母不一定会给她钱
自从自己给表妹背锅之后,表妹就会时不时的去账上支取银钱,然后报她的名号,那管账的账房吴先生,早就被她收买。
前世她也是直到被表妹抢走夫婿,赶出顾府,表妹才得意洋洋地告诉她,为什么自己阿母阿父如此厌恶她。
原来是她总打着自己的名号把家中银钱取走,导致李府银钱总是周转困难,阿母恨铁不成钢,慢慢地对她失望透顶。
这一次,她要想个办法为自己正名,更是要揭露吴先生与表妹勾结,蛀空李家之事,她不会再为许妩背锅,也再不会被她几滴眼泪打动。
想到此,李可可就朝着阿母的院子而去。
李家只是五品武将之家,家中所住,也不过是二进的宅院,并不宽敞,阿母所住的正院,与李可可所住西小院,只隔着一条抄手游廊。
后院中布置了一座假山及两处凉亭,表妹许妩同她一起,都住在西厢房中,只是她们之间,用矮墙隔开,分成两个独立的小院。
大哥及二哥则是住在东厢房,也被隔成两个独立小院。
李可可穿过抄手游廊,朝着阿母的院中而去,还未进院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表妹及二哥与阿母说话的声音。
二哥今年才十八岁,还未入职,整日闲赋在家,天天只知道围着表妹转,大哥倒是在五城兵马司谋了个小队长之职,职位不高,只七品而已。
好在家中有两个在朝中任职之人,靠着那点微薄的俸禄,加上三间店铺,还能勉强养活一家之人。
也正是因为家中并不宽裕,所以阿母对银钱一向看的紧,也就对她总在账房支取银钱之事更为嫌恶。
如今自己来此,又是为银钱而来,想来等一下必会受阿母厌弃。
李可可调整好心情,做好被阿母刁难的准备,她深吸口气,这才抬脚往院中走去。
李婶看到李可可来了,赶紧站起身来,朝着李可可关心地问:“小姐身体可好些了?”
李可可知道这李婶是李家的家生子,如今一直在阿母院中伺候,对她也一直不错。
就算前世后来她被顾亦辰休弃,被大哥二哥赶出李府,李婶都还偷偷塞了十两银子给她,对她多有怜惜。
如今见她问候,自是柔声回道:“谢谢李婶,可可好多了!”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你呀,别太死心眼,以后对自己好点哈!”李婶拍着李可可的手,嘴张了张,好似还有话说,最后还是闭了嘴。
李可可看着她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她是想劝自己,不要被表妹许妩所骗,可一想到自己身份,终究是人微言轻,也就闭了口。
前世她也总是这样,几次张口,最后又作罢,想来是知道哪怕她说了自己也不会听。
前世的自己一向耳根子软,看到许妩的几滴眼泪,连命都可以给她,若不是后来被她夺走所有,痛彻心扉,又怎么会痛定思痛,决心改过这毛病。
李婶先行去了屋中禀告阿母,李可可随后就进了正厅,才入正厅,就见到许妩端坐在阿母的左侧,二哥坐在她的下首位置。
原本这种坐法不合规矩,作为一个寄居在李府的外人,哪有资格坐在主母左侧位置,就连二哥,都坐在了她的下首。
但既然这是自己阿母与二哥自愿,她也无话可说。
李可可站在正中间,朝着李母行礼:“可可参见阿母!”
李母看着李可可那副病弱的样子,心中升起一丝厌烦之意,冷声道:
“你身体才刚好,不用到阿母这里来问安,免得到时候病倒,还得给你请大夫,请一次大夫可不便宜。”
李可可心中升起一丝痛意,这就是她的阿母,眼里只有利益,没有半丝血脉亲情。
前世许妩住进首辅府,就是她出的主意,她嫌弃自己给她的银钱不够多,为李府所谋太少,所以一见表妹被休弃,马上就建议她住进首辅府中,勾的顾亦辰的欢心,好为李府谋福利。
在她与阿父的心中,她这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与李府再无瓜葛。
所以她后来被顾亦辰休弃之后,他们毫不犹豫地把她赶出了府,如果不是无路可走,她又怎么会一头撞死。
如今再来一次,她不再渴望所谓的亲情,只想自己好好的活着。
她收敛心思,朝着李母回:“阿母教训的是,女儿知道错了。”
接着又道:“阿母,女儿这次来,是想支三两银子,女儿这次落水,落下咳疾,想要…咳咳…咳咳,想要去开几副药。”
李母一听李可可又是要银子,脸上神情一收,眼神开始变的冷戾起来:
“要银子要银子,你整日就知道要银子,还会什么?前几天你还在账上支了十两银子,我还没有罚你,你又来要银子,没有!”
李可可一听这话,就知道又是许妩,这一次,她不会再背这黑锅,她直起腰杆,朝着李母大声反驳:
“阿母明鉴,我从来没有在账房支过银子,这银子可不是女儿所支,若阿母不信,大可把账房吴先生叫来与女儿对质!”
许妩见李可可不像以前一样,默默认下这些银两,而是开始反抗,她虽然不怕吴先生来与李可可对质,却也想给李可可一个教训。
于是柔声对着李母道:“姨母,你就别骂表姐了,表姐她如今已经是大姑娘了,用银钱的地方自然是要多些的,前几天表姐租的游船,可不便宜。”
她这是在提醒李母,李可可的银钱用来租游船了,却还矢口否认自己支了银钱。
果然,李母一听这话,就对着李可可骂道:
“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围着魏世子转,人家都不愿意搭理你,明明在账上支了银两,还满嘴谎言,矢口否认,这种德行,如何当得起高门主母之责?”
二哥李向北马上接口:“她这副样子,是个男人都不喜欢,你看她救下魏世子,魏世子也没有想着要来看她一眼,对她得有多嫌弃!”
李可可等到他们说完,还是坚持:
“我…李可可,从来没有在账房支出过一两银子,阿母既然想要定我的罪,也该让吴先生来与我对质,不然,这账我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