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樽大厦的顶层宴会厅灯光璀璨，觥筹交错。
岑御琛身着深灰西装，身侧站着一身水蓝色礼服的宋之意，两人站在灯光之下，分外般配。
“宋特助今天这身造型，简直是今晚的焦点。”有宾客上来寒暄，语气里带着不无揣测的意味。
宋之意温婉一笑，礼貌回应。
她站得离岑御琛不远，时不时为他递酒挡应，姿态既恰到好处，又透着亲昵熟稔。
“岑哥。”陆廷晟一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眼带笑意，语气吊儿郎当，“真是艳福不浅啊，迟嫂子那么漂亮，这位秘书也不赖，你是打算事业家庭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话音刚落，宋之意脸颊泛起一抹红意，却没有躲避，反而轻轻低下头，显出一丝羞怯。
岑御琛脸色微沉，抬眸看向陆廷晟：“别胡说。”
“我这是替嫂子敲个警钟。”陆廷晟笑笑，意味深长。
岑御琛没接话，眸光落在不远处的摄影机上。
“廷晟，去处理一下摄影，今晚别再被拍到。”
“好嘞，替你打好掩护。”陆廷晟吊儿郎当回敬了个笑脸，转身去摄影师旁边。
但半个小时后，#岑御琛宋之意同框#还是冲上了热搜。
照片里，她为他整理领带，他低头看她，身后是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仿佛是一对默契的情侣。
宴会厅灯光璀璨，人声鼎沸，岑御琛却觉得眼前的世界开始模糊，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他按了按额角，只觉得头昏沉得厉害，胸口发热，连站都站不稳。
“岑总，你脸色不太好。”宋之意扶住他，“我送你去休息吧，酒店就在旁边。”
岑御琛本想拒绝，可那阵晕眩几乎压垮了他的意志，眼前一黑，已被宋之意搀着上了车。
酒店房间里。
岑御琛整个人几乎是被半抱着放在床上的，眉头紧皱，翻了个身。
宋之意脱下高跟鞋，弯身替他解开领带，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她知道，药效不会让他失控，但足够让他意识不清。
她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又解开岑御琛衬衣的扣子，将被子略微盖上，制造出亲密的错觉。
手机屏幕在床头亮了。
她解开锁，用他的指纹录入后，打开了微信，点开迟砚棠的聊天框，小声呢喃：
“御琛……你就快是我的了。”
凌晨四点，天色未明。
窗外风声低啸，薄月隐匿在云层之后，夜色仿佛也压得人喘不过气。
迟砚棠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一层冷汗。她梦见一个模糊的小孩站在前方，哭着回头喊她“妈妈”，可她拼尽全力都追不上。直到她一脚踩空，整个人坠入深渊，惊惧在心头炸开。
她缓了一会儿，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腹部，心跳还没有完全平复，打开手机，4：02，还有一条未读消息。
是岑御琛。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给她发过任何消息了。
【我在这里等你。】
下方附着一个陌生酒店的定位。
迟砚棠盯着那行字，眼皮一阵发麻，指尖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她一遍又一遍地点开那条定位，仿佛想从字里行间看出什么别的含义。
可终究没忍住，她掀开被子，穿上大衣，抓起车钥匙，驱车朝着那家酒店驶去。
三十分钟后，车停在酒店门口。迟砚棠几乎是快步冲进电梯，来到定位显示的那一层。
心跳急促得像是要跳出胸膛。
她站在门前，犹豫了两秒，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没人应。
她更慌了，试探着按了门把手。
门，竟然没锁。
“御琛？”她轻声唤了一句，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暖气充足，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沉闷。
灯没关，床头灯昏黄地照着——
床上，男人半裸着躺着，眉心紧皱，衬衣扣子被解了一半，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而他身侧，一个女人倚靠着他胸口，长发披散，衣衫凌乱，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
那是，
宋之意。
迟砚棠顿时仿佛被雷劈中，整个人僵在原地。
耳边嗡地一声，像是世界瞬间静音了。
宋之意察觉有人进来，缓缓睁开眼，眼神迷离，却又带着几分得意的从容。
“岑太太？”她轻声开口，声音沙哑，吃惊得叫着，“你……怎么来了？”
迟砚棠看着床上那一幕，脑子一片空白。
她摇了摇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身体在这一瞬像是被掏空，脚下一软，整个人踉跄着退后一步。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她嗓音几乎干哑。
床上的岑御琛却纹丝不动，像是被药困住了意识。
迟砚棠转身就往外冲，眼泪却已经模糊了双眼。就在她推门而出的那一刻，腹部一阵剧痛袭来。
“啊——”她疼得蹲了下去，冷汗顺着额角滚落，眼前一阵发黑。
顾彦辰刚从酒局上回来，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正打算回房补觉，刚走到转角处，忽然看到前方地上倒着一个人影。
他心头猛地一跳，快步跑了过去。
“迟砚棠？！”
女人脸色苍白如纸，眉心紧皱，身体蜷缩成一团，额头全是冷汗，裙摆下隐约透出一抹血迹。
顾彦辰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怎么了？！”他蹲下身，小心把她扶起来，触手所及却是一片冰凉。
“医生！有人晕倒了，快来人！”他一边吼着，一边拨通了急救电话报出了地址，动作利落，手却微微发颤。
迟砚棠在他怀里轻轻颤了一下，像是想睁眼，又陷入了更深的昏迷。
“砚棠，撑住，你一定要撑住。”顾彦辰几乎是咬着牙把她抱起，飞快冲进电梯。
“求你，救……救救我的孩子。”迟砚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出口。
他低头看着她，眼底都是浓重的惊慌，“好，我答应你，你别睡，千万别睡。”
电梯一层层下行，时间仿佛拉长成了一个世纪。
很快，救护车赶到，顾彦辰一路跟着进了医院，急诊灯亮起，他被拦在门外。
“医生，她出血了，还有她怀孕了！”他说得急切，脸色前所未有地沉。
护士点头立刻推进急救室。
门“啪”地一声关上，顾彦辰靠在冰冷的墙上，闭了闭眼，心里乱得一塌糊涂。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以这样的方式跌进这个夜晚。
那条染血的裙摆，像是一道锥心的伤口，狠狠割在他的眼前。
他狠狠一拳砸在墙上，胸腔震得发闷。
“岑御琛。”
“你他妈……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