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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白小说叫什么(岁时宴免费阅读)

岁时宴》是一本引人入胜的悬疑脑洞小说,作者“青霭停云”以其细腻的笔触和生动的描绘,为读者们展现了一个充满想象力的世界。小说的主角沈知白勇敢、善良、聪明,深受读者们的喜爱。目前,这本小说已经更新至第13章,总字数1592781字,喜欢悬疑脑洞小说的你快来一读为快吧!主要讲述了:1 苔骨低语·星钥现世宫苑深处,古井幽邃。森冷湿气凝结成珠,从爬满墨绿苔藓的井壁渗出,无声地洇开在沈知白肩头素纱画衣上,晕染出深沉的痕迹。她染着赭石粉的指尖,带着宫廷画师特有的敏锐触感,轻轻抚过井壁滑…

沈知白小说叫什么(岁时宴免费阅读)

《岁时宴》精彩章节试读

1 苔骨低语·星钥现世

宫苑深处,古井幽邃。森冷湿气凝结成珠,从爬满墨绿苔藓的井壁渗出,无声地洇开在沈知白肩头素纱画衣上,晕染出深沉的痕迹。她染着赭石粉的指尖,带着宫廷画师特有的敏锐触感,轻轻抚过井壁滑腻的青苔。突然,指腹下传来异样的坚硬凸起。

“嗯?”沈知白黛眉微蹙,指尖稍加用力。

簌簌…簌簌…

苔衣应声剥落,露出下方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三具蜷缩如婴孩、却又诡异地扭曲成星斗三角状的细小骸骨!骸骨色泽惨白,透着非自然的玉质光泽。更诡异的是,每具骸骨的额间,都深深镶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白玉片!

咔哒…咔哒…咔哒…

三声轻响,几乎同时响起!骸骨额间的玉片竟自行翻转!玉片背面,赫然阴刻着古老的星官名讳——“天玑”!幽蓝色的、粘稠如活物的黏液,正从刻痕深处汩汩渗出,在潮湿的青砖地面上蜿蜒流淌,自行勾勒出复杂而精准的线条——正是《周髀算经》中记载的圭表测影图!

“嘶…星官玉钥!引煞之图!”谢琅倒吸一口凉气,额心紧闭的第三只眼眼皮剧烈跳动,眼白处蔓延的星官纹路如同活虫般蠕动起来。

“雾里有东西在动!”裴砚之厉喝出声,他手腕上的玄铁护腕骤然发出低沉急促的嗡鸣,仿佛感应到致命的威胁!袖口下,那枚暗藏的袖箭刺青灼热如烙铁,皮肤下透出赤红光芒!更骇人的是,箭尖位置竟自行渗出一滴浓稠的黑血!那血珠悬浮半空,不坠不散,反而自发扭曲、凝结,眨眼间化作一个精巧绝伦、只有拇指大小的璇玑玉衡模型(古代观测天象的仪器)。玉衡模型的核心,一点寒芒如活物般急促跳动,不偏不倚,直指骸骨那空洞幽深的眼窝深处——那里,赫然半嵌着一枚沾满暗红血渍的青铜卦签!

阴风骤起,井底红雾翻涌,带着铁锈与腐朽的甜腥。死寂中,那三具骸骨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

2 画皮劫·游丝缚命

“咻——!咻咻咻——!”

七道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撕裂浓稠如血的红雾!七枚青铜卦签如毒蛇出洞,带着刺骨阴风激射而来!其中一枚,签文上刻着“辛酉年七月初七”字样的,更是擦着沈知白鬓角飞过,带起几缕青丝!

那被削落的青丝并未飘散坠地,反而在弥漫的红雾中诡异地自行绞缠、打结!瞬息之间,竟在沈知白头顶三尺处,凭空编织成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绳套!绳结的样式、扭曲的角度,与七年前景安公主悬在沈家祠堂梁上的那根夺命白绫,分毫不差!

“殿下!”裴砚之喉间涌上浓烈的铁锈味,那是惊怒攻心之兆。他看得分明——沈知白垂落的广袖几不可察地一颤!那绳套的编法,早已成为刻在她灵魂深处的噩梦烙印!

七年前那个血色的黄昏,年仅十岁的沈知白,正是蜷缩在冰冷的青花瓷画缸里,透过缸身“岁寒三友”的镂空纹样,眼睁睁看着母亲那双绣着缠枝莲纹的软缎宫鞋,在眼前绝望地停止了摆动…那绳结的阴影,缠绕了她整整七年!

“占星签…移位了。”沈知白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如同冰封的湖面。她手中的冰晶笔尖,不知何时已蘸取了闪烁星芒的朱砂,凌空迅疾一划!朱砂如刃,扫过悬浮的卦签。

嗤——!

被朱砂扫中的卦签,签文上宰相崔胤的生辰八字竟如伤口般渗出粘稠的黑血!血珠落地,并未四散,反而诡异蠕动,凝成七个巴掌大小、惨白瘆人的冥魂纸人!每个纸人眉心都贴着一枚生锈的铜钱,手腕上系着染血的、写着生辰八字的红绳,如同被无形丝线吊着,在阴风中微微摇晃。

“呃啊——!”一直沉默的阿蛮突然发出幼兽般的痛苦哀鸣,蜷缩在地。她后背衣衫下,那些交错凸起的星瘢如同活物般剧烈蠕动!七枚紫黑色的肉芽瞬间破皮而出!芽尖“啵”地一声裂开,露出七张黄豆大小、眉眼口鼻却清晰无比的人脸!七张人脸齐声诵念,声音重叠扭曲,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

> “荧惑守心,紫薇蒙尘,星轨倒悬,血染朱雀……”

诵经声中,井壁所有骸骨额间镶嵌的玉片,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齐转向沈知白!玉片上阴刻的星官名讳刻痕,竟如藤蔓般疯狂生长、蔓延!幽蓝黏液顺着刻痕流淌,在潮湿的砖面上急速连接、勾勒,转瞬间形成一幅完整的、令人心悸的图谶——《推背图》第四十五象!图谶正中,金圣叹以朱砂批注的“血染朱雀”四个大字,如同被点燃般灼灼燃烧起来,将整个幽暗井底映照得一片猩红!死亡与阴谋的气息,浓稠得令人窒息。

3 银朱饵·画骨痴缠

“雕虫幻术!”裴砚之眼中寒光暴射,忍无可忍!他手腕一震,袖箭离弦!玄铁箭矢化作一道乌光,撕裂红雾,精准穿透七张诵经人脸,深深钉入井壁!箭尾缀着的一枚小巧玄铁铃铛,无风自鸣!

叮铃——!

清越悠扬的铃声,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淡金色声波涟漪!声波所过之处,井底浑浊的积水被瞬间震碎成亿万颗细小的水珠!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些水珠违反常理地倒悬而起,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在半空中飞速组合、拼合,竟形成了一幅流动的、清晰的星幕图景!

星幕之中,清晰地映出御药房掌事墨青阳的身影!他正将一支镶嵌着幽绿色孔雀胆、形制诡异的乌木毒簪,递给一个躬身侍立的慈宁宫当值太监。那太监低垂的袖口处,赫然露出半幅以金线绣着狰狞双螭纹的护腕——那是宰相崔府死士独有的标记!

“蚀脑幻毒!闭识海!”谢琅厉声嘶吼,额心第三只眼猛然睁开,迸射出一道幽蓝光束,如同利剑般刺向流动的星幕!他眼白处的星官纹路已爬满颧骨,细碎的金粉正从纹路间隙簌簌渗出,在脚下汇聚成一幅不断旋转的微型河图洛书光影,竭力对抗着幻毒侵蚀。

“妙哉…好精纯的星髓…三百年了…游丝妙的骨相韵律竟未断绝…”一个嘶哑干涩、如同锈刀刮骨般的赞叹声,幽幽地从井口飘落。

众人悚然抬头!只见一个枯瘦如柴的老者,竟以头下脚上的诡异姿势倒悬而下!他宽大的衣摆染满了赭石色,垂落下来如同浸透了陈血的幡旗。嶙峋如鸡爪的手指深深抠进井壁青砖缝隙,浑浊发黄的眼珠,如同毒蛇般死死锁定沈知白执笔的右手腕骨!

“画妖墨九!”裴砚之瞳孔骤缩,袖箭纹身光芒暴涨,箭尖虚影直指老者眉心,杀意凛然。

墨九喉咙里滚出砂纸摩擦般的低沉笑声,缓缓摊开枯槁的手掌。掌心,七枚乳白色、小巧玲珑的乳牙自动排列成北斗七星状!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颗乳牙的牙冠上,都用极细的刀工阴刻着不同的星官名讳!

“崔家…用童婴乳牙雕琢星钥,老朽不过…借来一用…”他话音未落,枯瘦的拇指猛地用力,狠狠碾碎了位于“天枢”位的乳牙!

咔嚓!

细碎的骨粉混着他口中粘稠的唾液,“啪”的一声,被他如抹泥般,狠狠抹在身旁那具镶嵌着“天玑”玉片的骸骨所在的青砖上!

嗡——!!!

被涂抹的青砖瞬间发生了骇人的变化!坚硬的砖体竟变得如同透明的水晶!砖体内部,粘稠如融化的暗金色液体(星髓)中,浸泡着数十具蜷缩成团的胎儿尸身!每具尸身的心口处,都深深插着一枚青铜卦签!签文清晰无比地刻着“崔元亮(庶长子)”、“崔文和(庶三子)”等名字——赫然是宰相崔胤府上三百年来所有早夭庶子的生辰八字!

“活祭续脉,以血养星…崔胤老贼,竟以亲骨血饲此邪物!”沈知白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手中的冰晶笔尖瞬间凝结出一层森然寒霜。她笔锋流转,以“游丝描”的极致笔法扫过那透明的砖体,试图探寻更多线索。

就在笔锋触及砖体的刹那,尸群中一具女婴骸骨的头颅,竟猛地转动了一百八十度!空洞的眼窝“望”向沈知白!更让人脊背发寒的是,那女婴骸骨额间,一点殷红如血的朱砂痣,其形状、大小,竟与沈知白在宫廷画作上惯用的“璇玑”押印印痕完全重合!

墨九眼中痴迷的狂热瞬间达到顶点,枯爪如鹰隼般闪电般抓向沈知白的右腕:“让老朽拓下这执星之手!画骨之秘,尽在此腕!”他指尖蘸着的、那浓稠如血的银朱颜料随着动作甩出,腥红的液体在空中拉出诡异的丝线,直蚀沈知白腕脉——那银朱里分明掺了能蚀穿金铁的星髓剧毒!

4 血引局·亡母显圣

“铿!嗤——!”

电光石火间,裴砚之的玄铁护腕猛地上格!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爪!

然而,那掺了星髓的银朱毒液,撞上坚硬的玄铁,竟发出热刀切蜡般的可怕声响!腐蚀的青烟裹挟着刺鼻的铁腥味腾起!玄铁护腕上,赫然被蚀出七个呈北斗七星星轨状的孔洞!孔洞边缘,玄铁如同被高温熔融,滋滋作响!

“退后!”裴砚之闷哼一声,强忍剧痛旋身,用身体将沈知白死死护在身后!飞溅的毒银朱珠有几滴灼穿了他小臂的衣袖,狠狠溅在皮肤上!

滋滋——!

皮肤沾到颜料处,立刻发出烙铁炙烤般的声响!皮开肉绽处,竟浮现出与井壁尸群心口完全相同的青铜卦签烙印!签文上那个“崔”字,如同活物般在皮下游动,每一次蠕动都带来钻心蚀骨的剧痛!

“呃啊——!!!”阿蛮后背七张人脸骤然扭曲到极致,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啸!七条覆盖着细密鳞片的肉须破体而出,如同淬毒的标枪,顶端的人脸张开布满细密尖齿的口器,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狠狠撕咬向墨九的脖颈!

噗嗤!噗嗤!噗嗤!

肉须瞬间贯穿了老者干瘪的胸膛!然而,墨九布满皱纹的脸上却咧开一个诡异而满足的笑容!他的身体如同沙堡般“哗啦”一声散作一滩腥臭刺鼻的银朱颜料,迅速渗入地砖缝隙消失无踪!只有他那癫狂的笑声如同闷雷般从地底隆隆传来:“成了!星髓归引——!”

随着他话音落下,井底那粘稠的暗金色星髓骤然剧烈沸腾!沈知白执笔的右腕传来钻心刺骨的灼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捅进了腕骨深处!她手中的冰晶笔完全不受控制,自动蘸取腕脉伤口处渗出的、带着淡淡紫芒的鲜血,在虚空中急速勾勒!

血珠凝而不落,转瞬之间,竟绘成一柄由七颗血星组成的北斗杓柄!锋锐的杓柄锋芒,带着无匹的煞气,不偏不倚,直指西方星空“觜火猴”凶煞之位!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正强行抽取她的血脉之力,引动星瘿核心!

“他在用殿下的紫微帝血引动星瘿核心!”谢琅目眦欲裂,嘶声怒吼,额心第三只眼猛地飙出一道混合着金粉的血箭!“阻止他!”

血箭离眼,射入沸腾的星髓之中!

“嗤啦——!”

血箭与星髓接触的瞬间,竟凝成一具浑天仪的虚影!浑天仪中央的黄铜窥管自动疯狂旋转,管口幽深,如同毒蛇冰冷的竖瞳,死死锁定沈知白的心口!一股致命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她的心魂都抽离出去!

轰隆隆——!!!

整口古井发出濒死般的恐怖呻吟!巨大的青砖井壁在星髓狂暴的力量冲击下,开始向内疯狂塌缩挤压!万钧之力的巨石裹挟着毁灭之势,当头砸落!

“殿下!”裴砚之目眦尽裂,不顾一切地扯下自己染血的素纱画衣外袍,猛地裹住沈知白,用自己的脊背硬扛那如雨坠落的恐怖砖石!玄铁甲叶在恐怖的挤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瞬间迸裂!锋利的甲叶碎片如同飞刀般四射!

一片棱角锋利的甲叶,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扎进阿蛮卷曲舞动的肉须根部!

“呜——!”阿蛮发出一声痛楚的呜咽。然而,那七张因痛苦而扭曲的人脸,却骤然停止了凄厉的尖啸!转而齐声诵念起庄严、肃穆、充满安宁之力的《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妙经》!

嗡——!

庄严的诵经声波如有实质,化作淡淡的金色光晕荡漾开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下坠的砖石、崩溅的星髓液滴、弥漫的猩红雾气…所有处于坠落、飞溅状态的事物,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统统凝固在坠落前的一瞬!时间与空间,在这诵经声中出现了刹那的凝滞!

“星瘢…竟能操控时空碎片…”谢琅喘息着,不顾一切地爬向井壁,将流着血泪的第三只眼死死贴住一具婴儿骸骨额间那翻转过来的“天玑”玉片。玉片上的星官纹路如同活虫般,顺着他眼角的血流疯狂钻入瞳孔深处,在视网膜上疯狂地重组、拼合——最终形成一幅由星光甬道与巨大青铜齿轮构成的、复杂精密的密室星图!

“出口…在震位…呃啊——!!!”

就在星图清晰的刹那,那枚“天玑”玉片轰然炸裂!

飞溅的碎片中,墨九半透明的、扭曲的虚影,竟如同厉鬼般从谢琅被撕裂的瞳孔中强行钻出!枯瘦的鬼爪带着蚀骨阴风,无视凝固的空间,直抓向沈知白鲜血淋漓的右腕,发出贪婪的嘶吼:“星髓归位!画骨成真——!”

5 《残卷遗秘·血诏显影》

嗡——!!!

就在墨九鬼爪即将触及沈知白染血腕骨的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沈知白染血的腕骨骤然迸射出刺目欲目的煌煌紫光!光芒中,一只半透明的、戴着华贵赤金点翠护甲的手,稳稳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握住了墨九的鬼爪!

景安公主的虚影,在紫光中骤然浮现!凤目含煞,威仪天成!她另一只手的金甲套在虚空中划出凌厉无匹的轨迹,金芒过处,一行殷红如血、仿佛由生命之火燃烧而成的字迹凌空显现:

> **朕若大行,帝位归景安血脉沈知白**

> **钦此 弘德十七年腊月初九**

先帝弥留之际,以心血写就的传位血诏!

“不——!!”墨九的虚影在血诏金焰的灼烧下剧烈扭曲变形,发出凄绝至极、充满不甘与恐惧的惨嚎。他那双痴迷画骨、追寻一生的眼,在虚影彻底消散湮灭的前一瞬,竟死死盯着沈知白,透出一种近乎癫狂的、朝圣般的狂热与明悟:“原来如此…您才是…老朽此生追寻的…终极杰作…帝星…画骨…”

5.1 朱砂鉴·魂饲秘辛

月光如冰冷的银汞,无声地灌入井底废墟,照亮满地碎骨上粘连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星髓黏液。沈知白素纱画衣的下摆扫过一截断裂的婴儿指骨。

咔!

那截指骨竟诡异地自行立起!在清冷的月影里,与其他几截散落的细小骨节飞速拼合,最终拼出半阙笔力虬劲、却透着无尽悲凉的《璇玑玉衡赋》残篇——这正是当年先帝亲授景安公主的启蒙读物!

“殿下当心!”裴砚之染血的玄铁护腕猛地格开一块滚落的碎砖。他小臂被星髓银朱腐蚀的伤口深可见骨,皮肉翻卷,那枚如同活物的青铜卦签烙印在筋肉间蠕动,每一次蠕动都渗出带着点点星芒的诡异黑血,剧痛让他额角青筋暴起。

沈知白强忍腕间剧痛和血脉被强行引动的眩晕,手中的冰晶笔尖悬停在墨九遗落的那本古旧《步天歌》摹本上。沾染着星髓银朱的笔锋将触未触之际——

嗤!

脚边半片婴儿头骨额间残存的玉片,突然射出一道幽冷的蓝光,如同拥有灵性般,精准地刺入摹本“紫微垣”星图旁的一处空白留白!

朱砂鉴魂

幽蓝光束没入纸页的刹那,摹本无风自动!泛黄的宣纸如同浸水的生宣,瞬间渗出无数细密的血珠!这些血珠仿佛拥有生命,沿着星官之间的连线急速游走,最终在象征帝王的紫微星旁,汇聚凝结成一颗带着凶煞之气的暗红色辅星!

沈知白瞳孔骤缩!那辅星内部,竟蜷缩着一个微小干缩、面目依稀可辨的魂魄虚影——正是墨九!

“以魂饲书…”谢琅第三只眼再次流下粘稠的血泪,声音带着悲悯与震惊,“他用最后一点灵识,将自己锁在了书页里,只为守住他所窥见的崔府惊天秘辛!”

虚影中的墨九突然睁开了眼!枯槁的手指蘸着自己魂魄溢出的、如同萤火虫般的光尘,在辅星旁的空白处急急书写:

九曜噬魂阵,阵眼在…

字迹未成,异变突生!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七根闪烁着幽光的青铜卦签,毫无征兆地从墨九魂魄虚影的胸口猛然刺出!签文上那个“崔”字如同活物般暴涨,瞬间化作狰狞的符文锁链,将墨九的魂魄虚影撕扯、绞碎成点点飘散的光尘!

“是崔胤的远程咒杀!他在灭口!”裴砚之怒吼,袖箭纹身再次灼亮!一支袖箭虚影穿透纸页,狠狠钉向那七根青铜卦签!

铿!铿铿铿!

箭影钉在卦签上,却只激起一串刺目的星火!青铜签纹丝不动,反而将袖箭虚影绞碎、吞噬!崔胤的咒术之力,霸道如斯!

沈知白眼神一厉,毫不犹豫地扯下发间一枚看似普通的银簪。指尖在簪头那只点翠蝴蝶的翅膀上轻轻一按,蝶翼轻颤,露出中空管腔内藏的靛蓝色、闪烁着微光的细腻药粉——正是景安公主生前用南海鲛人泪与多种珍稀药材调制的独门秘药“回风显影散”!

她将药粉精准地抖在墨九魂魄消散的光尘上,同时冰晶笔尖闪电般蘸取裴砚之伤口处涌出的、带着星芒的黑血,混着尚未落地的药粉,狠狠点向纸页上那七根青铜卦签!

“嗤啦——!!!”

血与药触及签文的刹那,整本《步天歌》摹本如同被泼了滚油,剧烈燃烧起来!火焰却是诡异的、没有丝毫温度的冰蓝色!烧焦的纸页并未化为灰烬飘落,其灰烬反而悬浮在空中,如同被无形之手操控,飞速重组、拼合,最终形成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立体星图:

九颗散发着妖异紫黑色光芒的星辰(妖星),如同九颗毒瘤,环绕着象征皇城的巨大光团。每颗妖星之上,都钉着一具身穿不同品级官服的骷髅骨架!骷髅的心口处,延伸出一条粘稠的血线。九条血线如同恶毒的脐带,最终全部汇向一个方向——慈宁宫地底深处,一枚正在缓缓搏动的、由血肉与星髓融合而成的巨大肉瘤!

“九曜噬魂…原来如此!”沈知白指尖抚过代表兵部侍郎的那颗妖星骷髅,声音冰冷彻骨,“难怪他上月突然一反常态,力主裁撤北疆军饷!他被噬魂控心,已成崔胤傀儡!”

5.2 骨阵启·游丝改命

“嗬…嗬嗬…”阿蛮突然发出窒息般的痛苦嘶鸣。她后背星瘢上的人脸集体转向西方,七条肉须如同离弦之箭,带着破空之声射向废墟角落——那里堆叠的婴儿骸骨正自行拼合、重组,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转眼间组成一个完整的“摇光”星官骨阵!

骨阵中央,幽光闪烁,浮起半片色泽古朴的龟甲。甲上刻着的,正是景安公主的生辰八字!

沈知白手中的冰晶笔再次不受控制地自动蘸取地上粘稠的星髓黏液,在龟甲背面疾书“游丝描”。纤细如发的银朱线条在龟甲上蜿蜒,显出一行血字:

申时三刻 携此甲开太庙影壁 换尔母全尸

“是公主的遗骸线索!”裴砚之精神一振,玄铁甲也因激动而震鸣。他认得那字迹!七年前景安公主自缢前,正是用血在襁褓中的沈知白身上,写下过同样的“申时三刻”!

然而,谢琅的第三只眼幽光流转,却映照出龟甲内部夹层的景象:无数细如蛛丝、闪烁着星芒的星髓丝线,如同毒蛇般缠绕着景安公主的一节指骨!指骨上,赫然套着先帝御赐的、象征着皇家血脉的螭纹玉环!

“指骨是阵引!”谢琅声音发颤,充满了惊怒,“殿下!若按此讯开启影壁,公主体内残存的星髓会被这些丝线瞬间抽尽,彻底湮灭!这龟甲本身就是一个恶毒的陷阱!”

沈知白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她紧紧攥住那半片龟甲,锋利的甲片边缘瞬间割破她的掌心。温热的血珠滴落在骸骨拼成的摇光星阵上。

嗡——!

星阵光芒大放,骤然升起景安公主半透明的虚影!虚影脖颈缠绕着沾血的白绫,唇齿开合,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就在这时,裴砚之袖口的袖箭纹身突然离体飞出!箭簇虚影在虚空中急速划动,留下清晰的、燃烧的轨迹,写出公主无声的唇语:

勿开影壁!崔以吾骨炼招魂幡,待紫薇归位时控尔心神!

虚影突然剧烈扭曲,脖颈的白绫瞬间化作冰冷的青铜卦签锁链,将景安公主的魂魄虚影狠狠拖入地底!在最后一瞬,她染血的指尖带着无尽的悲悯与决绝,猛地点向沈知白的心口!

5.3 游丝劫·财源暗涌

沈知白锁骨处那枚形似紫微帝星的胎记骤然灼烫!怀中那本《步天歌》摹本燃烧后形成的灰烬星图,仿佛受到感召,自动贴向她灼热的心口!

九颗妖星之中,代表“禄存”之位(主财帛)的那一颗,骤然亮起刺目的光芒!星图灰烬中,清晰地映现出“禄存”星位所对应的骷髅官袍——正是现任户部尚书!

“原来…财路在此!”沈知白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明悟,冰冷的目光深处,燃起一簇洞悉全局的火焰。她手中的冰晶笔毫不犹豫地蘸取心口因胎记灼烫而渗出的、带着淡淡紫金光泽的血珠(紫微帝血),在龟甲背面原有的“换尔母全尸”字迹上,迅疾无比地覆写起新的“游丝描”!

新勾画的笔画纤细如发,却蕴含着破煞诛邪的凛冽意志,如同蛛网般精准覆盖、缠绕住旧痕。笔锋流转间,硬生生将“换尔母全尸”五个字,改写成笔力千钧的四个大字:

诛九曜阵眼!

最后一笔落成的瞬间,所有组成摇光星阵的婴儿骸骨集体爆裂!细碎的骨粉并未消散,反而在清冷的月光下凝成一具微型的浑天仪模型!仪体上的黄铜窥管自动旋转,管口如剑,直指西方高高的宫墙!

宫墙上,那些潮湿的苔藓如同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疯狂生长、蔓延、交织!转眼间,竟在粗糙的墙面拼出一幅动态的剪影——御药房掌事墨青阳,正背对画面,在一方巨大的青玉药碾前,奋力捣碎着什么!仔细看去,那被捣碎的紫黑色物体中,赫然嵌着几块幽蓝的星髓碎片,碎片的光芒正扭曲拼成“慈宁宫”三个阴森小字!而他捣碎的,正是用于炼制离火邪阵燃料的胎盘!这画面,无声地指向了九曜阵眼中与财源相关的关键一环——利用邪术侵吞、转移的庞大财富,正通过某些隐秘渠道(如御药房的采买、宫外关联产业)被崔党洗白聚敛!

裴砚之染血的手,带着沉稳的力量按在沈知白肩头。他玄铁护腕裂痕处,残留的星髓银朱与沈知白腕间的帝血交融,丝丝缕缕渗入她手中的龟甲。

嗡!

龟甲轻震,甲片上浮现出更加清晰、完整的太庙影壁机关图!图中,象征着“朱雀衔环”的图案中心,那枚玉环的位置,赫然点着一颗用朱砂绘制的痣——而那朱砂的色泽质感,分明是用景安公主的骨粉调和而成!

“殿下,”裴砚之撕下自己残破玄铁甲下的衬里,小心而坚定地裹住沈知白流血的手掌,低沉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该去收网了。”

沈知白将龟甲收入怀中,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和其中蕴含的沉重使命。摹本燃烧后的灰烬沾在她染血的指尖,在月华映照下,灰烬深处隐隐显露出更多蝇头小字:礼部尚书、京兆尹、羽林卫统领…九曜噬魂阵的傀儡清单,终于浮出水面。而“禄存”之位(户部尚书)的名字,在她眼中,已不仅仅代表一个敌人,更指向了一条即将被斩断的、为崔胤输送不义之财的黑暗脉络。

6 血雀低徊·商脉初显

月光如冰凉的银针,刺破宫巷浓稠的夜色,流淌在沈知白腕间那道凝结的暗红血痂上。她素白的画衣下摆拂过冰冷金砖,脚下浓墨般的阴影里,毫无征兆地浮凸起一片粘稠的猩红!那红色如同拥有生命的岩浆,迅速蔓延、勾勒,转瞬间化作一只翼展三丈、姿态狰狞的朱雀图腾!雀目是两团燃烧的血焰,锐利的尾翎根根如淬毒弯刀,森然指向西方宫阙深处——那是御药房的方向,更是帝国财富流转的隐秘枢纽之一。

“呃!”裴砚之闷哼一声,左手死死扣住右腕。玄铁护腕下的皮肤灼烫如烙铁,袖箭纹身剧烈蠕动,一支半透明的玄铁箭簇虚影刺破皮肉浮现出来。簇尖一点幽蓝寒芒,在虚空中凝成四个古篆小字:**画煞破荧惑**。他紧盯着那血雀图腾,眼中戾气翻涌:“崔胤这老贼,不仅窃国,还想将满朝文武、乃至这宫闱地脉都炼成他续命的薪柴!这血雀,分明是吞噬国运的妖物!”

“是墨青阳的离火噬魂阵!”谢琅的声音带着撕裂的痛楚。他额心第三只眼幽蓝光芒暴涨,死死锁定朱雀锐利的尾翎。在那只神异的瞳孔倒影里,众人看到了更为骇人的景象——那朱雀每一根华丽的尾翎,都由数十个蜷缩、燃烧的婴儿魂魄扭曲缠绕而成,发出无声的凄厉哀嚎。雀喙处,一枚拳头大小、不断搏动的猩红肉瘤悬浮着,表面布满跳动的紫黑色血管,如同活物心脏。肉瘤深处,隐约可见“荧惑守心”的星象图在缓缓旋转,正是整个大阵的邪恶核心!“他在以童婴怨魂为引,抽吸地脉星髓,更在吞噬京城商贾气运!看那雀翎末端,缠绕的是不是金丝线?那是汇通天下的‘万通’银票庄的百年气运烙印!”

阿蛮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后背星瘢上的七张人脸同时转向朱雀图腾,露出极端痛苦的表情。一条肉须如灵蛇般卷出,精准地缠住废墟中墨九遗留的那只银朱陶罐,卷回面前。罐底,细密的冰裂纹深处,赫然嵌着半片带血的、新月状的童婴指甲。指甲薄如蝉翼,上面用细如发丝的刻痕,阴刻着几个蝇头小字:**癸卯七月初七·子时**。

沈知白眼神沉静如古井,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冰冷的算计。她伸出染着赭石与星髓银朱的指尖,轻轻沾取了一点陶罐中那浓稠如血、又闪烁着诡异星芒的银朱颜料。没有半分犹豫,她随手将指尖的银珠抹在身旁宫墙一片潮湿斑驳的苔藓上。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灰绿暗淡的苔藓纤维,如同干渴的根须骤然吸饱了养分,瞬间膨胀、虬结、疯狂生长!它们在粗糙的宫墙表面急速蔓延、交织,颜色由灰绿转为刺目的猩红,最终伸展、凝固成一行淋漓欲滴的血字:

太庙影壁 酉时三刻 星移斗换诛妖

每一个字都仿佛用新鲜血液写成,在月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沈知白眸光微敛,似寒星闪烁。她手中那支冰晶雕琢的画笔再次饱蘸银朱,笔锋流转,在滴水檐下的一方青灰色瓦当上,以“游丝描”的绝技勾画起来。笔走龙蛇,行云流水,寥寥数笔,一条栩栩如生的赤鳞小蛇便跃然瓦上。蛇身纤细灵动,蛇眸一点银朱,更显妖异。

就在最后一笔落成的刹那,那瓦当上未干的颜料突然**活了**过来!

赤鳞小蛇昂首吐信,细长的身躯在青灰色的瓦垄间猛地一扭,如同离弦之血箭,以惊人的速度沿着连绵的屋脊直扑西方!月光下,蛇鳞反射出点点妖异的赤芒,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赤蛇幽冷的竖瞳在疾驰中骤然放大,瞳孔深处,清晰地映照出遥远御药房内的景象:

靛蓝色的官袍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阴森。御药房掌事墨青阳,正立于巨大的青玉药碾前。他双手紧握一柄沉重的玄玉杵,面容扭曲,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虔诚与狠戾,狠狠地捣向玉臼中一团紫黑粘稠、布满了血丝的物体——那赫然是一团刚刚剥离、尚带着温热气息的紫河车(胎盘)!玉臼旁边,散落着几块闪烁着幽蓝光泽的星髓碎片。每一次玉杵落下,沉闷的撞击声都伴随着令人作呕的汁液飞溅。更令人心悸的是,玉臼旁摊开着一本古旧的《乙巳占》,翻开的书页上,“荧惑守心”四个朱砂批注的大字,正如同活物般缓缓渗出粘稠的黑血,蜿蜒爬行,仿佛要将整页书吞噬…

7. 血雀低徊·银朱点金

赤蛇影像带来的阴寒尚未散去,宫墙上的血雀图腾却发出更低沉、更迫近的嗡鸣。雀喙处的猩红肉瘤搏动加剧,暗红色的涟漪扫过宫巷,两侧铜雀灯内的烛火彻底化为幽绿,婴啼与诅咒声浪几乎化为实质,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阵眼共鸣!他在加速炼化!不仅炼魂,更在抽吸商脉气运!”谢琅捂住剧痛的第三只眼,指缝间渗出混合着金粉的血丝。他急促道:“殿下,那血雀尾翎缠绕的金丝线,正是京城四大钱庄之一的‘万通’百年根基所化!崔胤通过墨青阳的邪阵,正在无声无息地鲸吞这些支撑帝国运转的财富命脉!”

裴砚之强忍着手臂卦签烙印带来的噬骨之痛,玄铁袖箭纹身的光芒明灭不定,他看向沈知白,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殿下,离火阵已成气候,太庙影壁恐是陷阱!当务之急是破坏阵眼,阻止他继续吞噬!”

沈知白目光沉静地扫过宫墙血字“酉时三刻”,又落回手中那半片刻着生辰的童婴指甲。她冰晶笔尖再次蘸取陶罐中那闪烁着星芒的银朱,却并未立刻动作,而是看向谢琅:“谢先生,你方才说,这血雀能吞噬商脉气运?可能感应其流向?”

谢琅一怔,随即凝神催动第三只眼,幽蓝光芒扫过血雀虚影,片刻后,他声音带着一丝惊异:“能!那被吞噬的气运,如同百川归海,最终都汇向血雀喙下那肉瘤深处的‘荧惑守心’星图!星图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正在…等等!”他脸色微变,“一部分精纯的财帛之气,竟被星图分离出来,沿着一条极其隐秘的星力丝线,流向…流向宫外‘珍宝阁’的方向!”

“‘珍宝阁’?”裴砚之皱眉,“那不是崔胤小舅子开的,号称网罗天下奇珍的铺子?”

“正是!”沈知白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墨青阳以邪阵吞噬商脉气运,崔胤则通过‘珍宝阁’这等白手套,将这不义之财洗白、变现,化为己用,支撑他庞大的党羽网络和夺位野心!好一招‘借国运以肥私囊’!”她看向手中那半片指甲,“癸卯七月初七·子时…这不仅是墨青阳阵法的命门之一,更是他催动邪阵,强行剥离、转移财气的关键时辰点!”

她不再犹豫,冰晶笔尖饱蘸银朱,以“游丝描”的精妙笔法,在那指甲背面急速勾画起来。纤细如发的朱砂线条并非符咒,而是极其精巧繁复的微型星轨锁链,瞬间没入骨片。指甲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龟裂纹路,丝丝缕缕的寒气从中渗出。

“墨青阳以子时阴胎为引,强催荧惑凶星之力,剥离商脉财气。”沈知白声音清冷如碎玉,“他欲借酉时日落、阴阳交替的离火最盛之机,彻底点燃血雀,噬魂夺魄。这指甲,便是他阵法的命门,也是他转移财气的‘钥匙孔’。” 她将冰凉的、刻满星轨的骨片按在裴砚之小臂那蠕动的青铜卦签烙印上,“以此为引,你的箭,或可钉住那阵眼肉瘤一瞬,干扰其运转。更重要的是…”

她目光转向谢琅:“谢先生,我需要你以‘河图洛书’推演之力,锁定此刻经由‘荧惑星图’流向‘珍宝阁’的那股财气流向!”

谢琅立刻会意,不顾第三只眼剧痛,双手结印,脚下金粉构成的微型河图洛书急速旋转起来,幽蓝光束射向血雀喙下肉瘤。片刻,他额角青筋暴起,低喝道:“锁定了!那股财气,正通过星力甬道,注入‘珍宝阁’地下密室中一尊‘貔貅吞金兽’的玉雕之内!”

“好!”沈知白眼中精光爆射,她左手一翻,竟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玲珑、通体由羊脂白玉雕成的玉印。印纽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貔貅,印底刻着一个古篆的“璇”字——正是她作为宫廷画师独有的“璇玑”押印!

“裴砚之,待会儿你箭出之时,便是星图运转被扰的刹那!”沈知白语速极快,“谢先生,我需要你全力维持对财气流向的锁定!阿蛮,护住我们!”

话音未落,她已将那枚“璇玑”玉印按在自己染血的腕脉伤口上!帝星紫微之血瞬间浸染玉貔貅。同时,她右手冰晶笔尖饱蘸星髓银朱,凌空疾书!这一次,她画的并非符咒星轨,而是一幅极其精微的“貔貅吞金兽”工笔画!每一笔都蕴含着“游丝描”的极致神韵,更融入了她对那珍宝阁密室玉貔貅形制、气韵的了然于心(以其宫廷画师身份,曾为珍宝阁鉴定或描绘过类似宝物,故能精准复刻其“骨相”)。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她笔下的“银朱貔貅”成型,她左手那枚浸染了紫微帝血的“璇玑”玉印,竟发出温润而强大的吸力!谢琅第三只眼锁定的、那条流向珍宝阁貔貅玉雕的财气流,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硬生生扭转了方向,跨越空间,化作一缕肉眼难见的淡金色光流,汹涌地灌入沈知白手中的玉印貔貅口中!

“呃啊!”远方的墨青阳似有所感,御药房内捣药的玉杵猛地一顿,他脸上浮现一丝错愕和惊怒。

“成了!”谢琅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财气流被截留了!正在注入殿下的玉印!”

裴砚之看得心神激荡,他知道殿下聪慧绝伦,却没想到她的“画煞”之力竟能运用到如此匪夷所思的地步——以画为引,以帝血为凭,截夺敌方邪阵吞噬的商脉财气!这简直是点石成金、釜底抽薪的神技!“殿下,这…”

“这只是开始。”沈知白脸色微微苍白,显然强行截取如此庞大的财气流对她消耗极大,但她眼神却亮得惊人,手中的玉印貔貅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温润而厚重的宝光。“崔胤吸食民脂民膏,窃取国运商脉以自肥。今日,我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些被邪法吞噬的财富,将成为我们斩妖除魔、匡扶社稷的第一桶金!谢先生,持续锁定!裴将军,准备你的箭!阿蛮,护法!”

“是!”三人齐声应道,斗志昂扬。裴砚之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臂上骨片带来的冰凉压制感,玄铁箭簇虚影再次凝实,锁定了血雀喙下那搏动的猩红肉瘤。阿蛮低吼一声,七条肉须如巨蟒般盘绕在三人周围,七张人脸警惕地环视四方。谢琅咬紧牙关,第三只眼蓝光炽盛,死死维系着对财气流的锁定和引导。

沈知白则全神贯注,冰晶笔尖在虚空中不断微调,维持着那幅“银朱貔貅”的稳定,确保财气如百川归海,源源不断地汇入她的“璇玑”玉印。玉印越来越烫,貔貅口中仿佛衔着一轮小小的金阳。短短片刻,截留的财富已是一个天文数字!这为她未来招兵买马、联络旧部、乃至最终夺回皇位,奠定了难以想象的雄厚经济基础。

8. 影壁诡影·蓄势待发

当最后一丝被锁定的财气流彻底汇入“璇玑”玉印,沈知白果断收笔。虚空中那幅“银朱貔貅”瞬间消散。她迅速将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磅礴财气的玉印收入怀中一个特制的星髓丝囊中,隔绝其气息。

“走!去太庙!”她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无比坚定。截留财气只是第一步,破坏离火阵、粉碎崔胤墨青阳的阴谋、找到母亲遗骸,才是今夜真正的目标!

太庙巍峨的轮廓在愈发深沉的夜色中如同蛰伏的巨兽。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中央,那面巨大的九龙影壁在清冷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森。影壁基座周围,九盏半人高的青铜朱雀灯无声矗立,灯盏内盛满了粘稠的、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暗红色液体——离火燃料,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息。

子时将近,万籁俱寂。唯有风吹过檐角铜铃,发出单调而空洞的轻响,如同为即将到来的血腥献祭敲响丧钟。

沈知白一行人隐在太庙配殿最深的阴影里,屏息凝神。她再次摊开那本被墨九魂魄之力浸染过的《步天歌》摹本,冰晶笔尖蘸着特制的显影药水(混合了回风显影散和星髓银朱),轻轻拂过扉页上那颗带煞的辅星。辅星幽光一闪,书页无风自动,翻至“荧惑”篇。泛黄的书页上,原本记录星宿轨迹的墨线扭曲变形,延伸出血色的细丝,如同活物般蠕动,最终汇聚成一点,直指影壁基座下方某个特定的位置——那里,正是墨青阳预设的离火阵最终爆发点,也是他准备在“星移斗换”时引爆所有被吞噬魂魄的“焚魂炉”!

“他不仅要炼化星瘿,还要在酉时三刻,以百官观礼之魂为薪柴,助那血雀彻底化形,成为他掌控的邪物‘血雀明王’!”谢琅的第三只眼死死盯着那个死亡之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清晰地看到无数扭曲的魂魄虚影在影壁基石下哀嚎冲撞,如同被困在油锅中的冤魂,却被无形的星髓锁链紧紧禁锢,只待时辰一到,便投入那焚魂烈焰。

阿蛮后背的肉须不安地扭动,七张人脸同时转向影壁方向,齐声发出模糊而急切的警告:“…来了…阴气聚…离火燃…饿…好多魂…在哭…”

仿佛印证她的低语,西方天际,最后一抹残阳的余晖彻底沉入地平线。天地间最后的光明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吞噬,一股源自地底深处的阴寒之气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太庙广场。

**9. 酉时焚天·画煞初鸣**

“铛——!!!”

太庙报时的巨钟轰然敲响!沉重、悠长、带着金属震颤的钟声在死寂的宫苑中猛烈回荡,震得人心头发颤,连脚下的金砖都在共鸣。

钟声的余韵尚在空气中撕扯——

异变陡生!

那九盏沉寂的、如同九尊凶兽蹲伏的青铜朱雀灯,灯盏内暗红色的粘稠液体骤然沸腾!如同被无形的、来自九幽的火焰点燃,“轰”的一声,九道粘稠得如同血浆、散发着刺骨阴寒气息的暗红色火柱冲天而起!火柱扭曲着、咆哮着,带着无数婴魂的尖啸,在空中疯狂交汇,瞬间注入宫巷方向那幅早已蠢蠢欲动的巨大血雀图腾之中!

“唳——!!!”

一声穿金裂石、饱含无尽怨毒与凶戾的尖啸撕裂了寂静的夜空!那幅由沈知白脚下阴影浮现的血雀图腾,在吸收了九道离火血柱后,终于挣脱了地面的束缚,由虚化实!一只翼展遮天蔽日、完全由暗红离火构成的火焰巨雀悍然出现在太庙上空!它庞大的身躯燃烧着,每一片翻腾的羽毛都由数十个痛苦哀嚎的婴儿魂魄扭曲而成,雀喙处那颗猩红肉瘤更是光芒暴涨,搏动如疯狂擂鼓,“荧惑守心”的星图清晰可见,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凶煞威压,牢牢锁定了下方影壁前那片空荡荡的广场——死亡焚魂场!

血焰朱雀悬停,燃烧的雀眸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眼。

“就是此刻!”沈知白厉喝,声如冰刃!

裴砚之早已蓄势待发!他右臂肌肉贲张如虬龙,青筋毕露。小臂上那被冰寒骨片压制、又被沈知白以紫微帝血画下反噬秘符的青铜卦签烙印,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幽蓝光芒!他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扣住右腕,将全身力量、璇玑卫世代守护的魂火、以及心中积郁七年的怒火与守护之志,尽数灌注于那支由纹身显化、凝若实质的玄铁箭簇虚影!

“破!!!”

一声低沉如虎啸的咆哮炸响!那支缠绕着冰蓝色寒气与炽烈金色魂火的玄铁箭矢,离体而出!箭身撕裂空气,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拖曳着长长的光尾,如同划破夜幕的流星,目标直指血焰朱雀喙间那颗疯狂搏动的猩红肉瘤——离火阵眼的核心!

箭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几乎是离弦即至!死亡的寒芒已触及那搏动的肉瘤表面!

然而,就在箭尖即将洞穿毁灭核心的千钧一发之际——

影壁基座下,那个被《步天歌》标注的“焚魂炉”位置,坚硬的金砖地面突然如水面般诡异波动了一下!

一只覆盖着靛蓝色锦缎衣袖、枯瘦如鹰爪的手,猛地从地底探出!那只手中,紧紧握着一面巴掌大小、边缘刻满扭曲蝌蚪符文、镜面幽深如古潭的青铜八卦镜!

镜面幽光一闪,如同深渊睁开了眼睛,精准无比地挡在了玄铁箭矢与猩红肉瘤之间!镜面正中央,赫然映出裴砚之那支破空而来的夺命箭矢!

铿——!!!!

震耳欲聋、仿佛能震碎灵魂的金铁交鸣声轰然炸响,响彻整个宫阙!玄铁箭矢蕴含的恐怖力量与毁灭性能量狠狠撞在八卦镜上!

刺目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狂龙般爆开!

“咔嚓!咔嚓嚓——!”

青铜八卦镜发出不堪重负的、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镜面瞬间布满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幽光急剧黯淡!然而,那面诡异的镜子,竟硬生生承受住了这必杀一击!裴砚之凝聚了全身力量与魂火的玄铁箭矢,被一股阴柔却沛然莫御的邪力狠狠震偏了轨迹,擦着猩红肉瘤灼热的边缘呼啸而过,只在肉瘤表面留下一道焦黑的、滋滋作响的灼痕!

“噗——!”裴砚之如遭万钧重锤轰击胸口,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踉跄着向后跌退数步,右臂软软垂下,袖箭纹身的光芒瞬间黯淡到几近熄灭,反噬的痛苦让他脸色煞白如纸。

“墨青阳!”沈知白瞳孔骤缩成针尖,冰冷的目光死死锁定那只从地底伸出的靛蓝衣袖。

地面如同沸腾的泥沼般向上剧烈翻涌,靛蓝色的身影缓缓从地底升起,如同从九幽爬出的恶鬼。御药房掌事墨青阳,终于真身降临!他脸色苍白如金纸,嘴角挂着一缕暗红的血迹,显然催动那面邪异的八卦镜抵挡裴砚之的绝杀一箭,也让他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他手中的青铜八卦镜已然半毁,裂痕中不断渗出丝丝缕缕混合着星髓与黑血的粘稠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腥臭。他阴鸷怨毒的目光扫过沈知白、裴砚之、谢琅和阿蛮,最后定格在头顶那只因受创而发出暴怒尖啸的血焰朱雀上。

“沈知白…好!好得很!”墨青阳的声音如同毒蛇在冰面上滑行,冰冷滑腻,充满了刻骨的恨意,“竟能窥破离火阵枢机,还差点毁我阵眼!更用那邪门的画技截走了我辛苦聚敛的财气!你比你那死鬼娘亲,还要碍眼!”

他猛地将手中残破不堪的八卦镜狠狠按向自己凹陷的心口!镜子的碎片甚至刺入了皮肉,他却恍若未觉,口中急速念诵起更加晦涩、更加古老、充满亵渎意味的咒文:

“荧惑守心,离火归位!血食奉祭,明王临世!”

头顶那只庞大的血焰朱雀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暴戾尖啸!它燃烧的身躯开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缓缓下压!巨大的雀喙张开,露出由离火构成的、仿佛能熔炼灵魂的獠牙,目标正是整个太庙广场!要将广场上的一切,连同地下的“焚魂炉”一起,彻底吞噬!雀喙处那颗猩红肉瘤搏动到了极致,“荧惑守心”的星图光芒刺眼,仿佛随时要破瘤而出,将毁灭的星力倾泻人间!

恐怖的毁灭气息,如同实质的、冰冷粘稠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空气仿佛凝固,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就在这千钧一发、仿佛末日降临的绝境,沈知白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如铁的光芒。她手中的冰晶笔,笔尖早已饱蘸了浓稠如血、又闪烁着致命星芒的银朱。她的目光,不再看那遮天蔽日的血雀,也不再看怨毒疯狂的墨青阳,而是投向了那面巨大的、在离火光焰下显得更加森然神秘的九龙影壁。

真正的反击,**画煞破荧惑**,现在才刚刚开始!

10. 《画煞破荧·九龙吞雀》

“祭——魂——启——阵——!”

墨青阳癫狂的嘶吼如同夜枭泣血,撕裂了压抑的寂静。他心口嵌入的残破八卦镜骤然喷涌出粘稠如膏的黑血,血线如同活化的毒蛇,疯狂缠绕上血焰朱雀庞大的身躯。雀喙处那颗搏动到极限的猩红肉瘤猛地一胀!

“荧惑守心”的星图轰然炸裂!

亿万道暗红如污血的流光,如同致命的暴雨,从炸裂的星图中激射而出!每一道流光顶端都浮现着一张痛苦扭曲、充满绝望的官员面容——正是被九曜噬魂阵控制、此刻被强行抽魂作为燃料的朝臣魂魄!它们尖叫着,哀嚎着,如同被无形巨手抛射出的燃烧弹,铺天盖地射向太庙广场!目标锁定了广场上所有蕴含生机的活物,甚至连深藏地底冬眠的蛇鼠虫豸都未能幸免,被这恶毒的魂火标记!

“焚魂启阵!他要将整个广场化为灰烬,以万魂为祭品!”谢琅第三只眼飙出两道血泪,声音嘶哑欲裂。他清晰地看到那些魂火锁链的轨迹,充满了毁灭一切的恶意。

裴砚之目眦欲裂,染血的左手猛地拍向地面,激起一片碎石:“阿蛮!救人!” 他深知此刻攻击墨青阳本体已难奏效,只能尽力阻止魂火焚灭广场上的“诱饵”,为沈知白争取时间!

阿蛮后背七条覆盖鳞片的肉须如同巨蟒般破空暴长!顶端七张人脸齐声诵念《太上洞玄灵宝往生救苦妙经》,庄严的诵经声波竟形成淡淡的金色光晕。肉须如灵蛇出洞,带着度化之力,缠向距离最近的三道官员魂火,试图将其强行拉回、护住。

然而,魂火触及肉须的瞬间,那三张痛苦的人脸猛地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七张诵经的人脸也同时扭曲,发出痛苦的闷哼!

“哼!雕虫小技!”墨青阳狞笑,五指如爪狠狠一握,“星髓蚀骨,魂毒焚心!给我爆!”

只见那三道被肉须缠住的魂火内部,骤然亮起一点幽蓝的星髓毒芒!如同埋藏的炸弹被引爆,魂火瞬间剧烈膨胀,眼看就要炸开,将阿蛮的肉须连同其上的魂魄一起湮灭!更可怕的是,爆炸产生的星髓毒火会瞬间污染整个广场!

“没用的!挣扎只是徒劳!”墨青阳狂笑,血雀巨翅猛地一扇,掀起滔天的离火风暴,广场边缘的汉白玉栏杆瞬间熔化成赤红的岩浆流淌,“酉时三刻阴阳逆,离火焚天!血雀明王……”

他充满胜利宣言的狂啸,戛然而止!

沈知白动了!

她立于那巨大的九龙影壁之前,素纱画衣在灼热狂暴的离火气浪中剧烈翻飞,如同风暴中不屈的白蝶。面对遮天蔽日的血雀、亿万噬魂流火、熔金化铁的离火风暴,她身形笔直如松,眼神锐利如刀!

她手中冰晶笔蘸满了浓稠的星髓银朱,笔尖却并非点在虚空,而是稳稳地点在裴砚之强撑着递来的一截断裂的玄铁箭杆上——箭杆上,正淋漓流淌着他心口剜出的、滚烫的、蕴含着璇玑卫守护魂火的精血!

游丝点睛·龙醒惊天

笔锋饱蘸着星髓、银朱、帝血、魂血,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与破煞诛邪的意志,悍然点向影壁之上,那条最为威猛、却双目空洞无神的蟠龙浮雕的眼窝!

第一笔落下,游丝描纤细如发,却精准地勾画出“破军”凶星的杀伐星轨!笔落瞬间,影壁之上那条蟠龙浮雕的爪牙猛然暴长三寸,闪烁着金属寒光,如同真正的龙爪,狠狠抠进了基座的青石之中!碎石崩飞!

第二笔紧随而至,饱蘸混合之血的笔锋,带着沈知白凝聚的精气神,重重地点入那蟠龙空洞的眼窝!嗡——!整面巨大的影壁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发出一声洪荒巨兽苏醒般的低沉咆哮!汉白玉的表面瞬间龟裂开蛛网般的裂痕,簌簌剥落,露出了内里——那并非普通的砖石,而是由无数流淌着幽蓝星髓的青铜骨架浇铸而成!古老的符文在骨架上明灭闪烁!

第三笔!沈知白锁骨处的紫微帝星胎记骤然迸射出万丈紫芒!光芒穿透素纱画衣,在巨大的影壁前方投射出一轮煌煌如大日的紫微帝星虚影!威严、堂皇、统御诸天的帝星之威轰然降临!

“吼——!!!”

九声震彻寰宇的龙吟同时爆发!影壁之上,九条被星髓浇铸、沉睡千年的青铜巨龙,在紫微帝星的照耀下,彻底挣脱了石壁的束缚!它们庞大的青铜身躯缠绕着流动的星髓,带着亘古的威严与愤怒,龙口大张,露出森然利齿,悍然咬向半空中那只嚣张肆虐的血焰朱雀!

“以画引星…点醒龙魂…你…你疯了!!”墨青阳脸上的狞笑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骇然与难以置信!他精心培育、吞噬了无数魂魄和财气的离火血雀,在被青铜巨龙撕咬的瞬间,构成其身躯的离火竟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冰冷的青铜龙骨疯狂地吞噬、吸收!血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黯淡、缩小!

螭环现·骨阵秘辛

就在九龙撕咬血雀,离火被疯狂吞噬之际,异变再生!

“呃啊——!!!”

阿蛮发出一声非人的、痛苦至极的尖啸!她肉须缠住的三道即将爆炸的官员魂火中,属于兵部侍郎的那道魂魄,在星髓毒火引爆的临界点,猛地炸开!

没有预想中的毁灭冲击!飞溅的并非毒火,而是无数晶莹的、带着哀伤与解脱之意的魂屑光点!

叮当——!

在魂屑光雨的中心,一件物品清脆落地,滚落在熔融的金砖地面上。

那赫然是半枚断裂的、却依旧温润光洁的螭纹玉环!螭龙盘绕的形态,与景安公主生前所佩之物分毫不差!

“母亲的环珮!”沈知白瞳孔骤然紧缩如针!这正是景安公主殉节时遗失的半枚螭龙玉环!它竟被封印在这兵部侍郎的魂魄深处,作为邪阵的“钥匙”或“信标”!

玉环落地的脆响,如同触发了某个古老的机关!

轰隆隆——!!!

影壁基座在九龙挣脱、血雀被噬、玉环现世的多重冲击下,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向内塌陷!巨大的石块坠落,露出了下方令人头皮炸裂的景象:

那并非泥土,而是一个沸腾翻滚、散发着恐怖高温与污浊星芒的巨大熔池!粘稠如浆的暗金色星髓在池中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死亡气泡。熔池边缘,十二具瘦小干枯、喉部深深插着青铜卦签的童尸,围成一圈,如同殉葬的祭品。而在熔池最中央,一具晶莹剔透的水晶棺悬浮着!

棺中,静静躺卧着一具身着素白宫装的女子遗骸——景安公主!她面容竟栩栩如生,仿佛只是沉睡,然而,她的心口处,却深深插着九根造型狰狞的青铜卦签!九根卦签的签文首尾相连,赫然组成了一个阴森诡异的“九曜噬魂”主阵符!棺内流淌着粘稠的星髓,正通过那九根卦签,强行抽取着公主遗骸中残存的星髓与魂力,注入上方那只正在被九龙吞噬的血雀体内!

“公主遗骸…竟被炼成了阵胆?!”谢琅的第三只眼流下两行粘稠的血泪,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悲痛而撕裂。他清晰地看到,棺中公主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她仅存的一缕被封印的残魂,正被那九根卦签如同抽丝剥茧般强行抽离,注入血雀,成为其负隅顽抗的力量!

“哈哈哈哈!星瘿终成!紫薇蒙尘,血雀当立!”墨青阳从最初的骇然中回过神来,看到水晶棺现世,尤其是感受到血雀在吞噬公主残魂后力量有所回升,顿时发出狂喜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向沸腾的星髓熔池,目标直指那具水晶棺!“最后的钥匙!归位吧!”

11. 画骨成煞·帝血镇魂

沈知白染血的指尖,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重重按在布满裂痕的影壁之上!

九龙吞噬离火的轰鸣、血雀垂死的哀鸣、墨青阳癫狂的嘶吼、熔池沸腾的咕嘟声…所有的喧嚣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她手中的冰晶笔,笔尖蘸取的已不再是颜料。是那半枚失而复得的螭纹玉环上残留的母亲气息,是她自己腕脉中奔涌的紫微帝血,是裴砚之魂血中的守护意志,是谢琅眼中流下的悲愤血泪,更是阿蛮承受魂毒反噬的痛苦嘶鸣!所有的一切,凝聚于笔尖一点!

游丝妙骨·煞气惊天!

笔锋落下,不再是描绘,而是倾泻!在影壁最深的裂痕处,沈知白以毕生修为、以血脉相连的至亲牵绊、以国仇家恨的滔天怒焰,勾出了最后一笔惊天地泣鬼神的游丝描!

笔落如惊雷炸响!

裂痕深处,并非碎石尘埃,而是骤然迸出一道半透明的、身着素白宫装的虚影!景安公主!她面容凄美而决绝,那双曾温柔凝视爱女的凤眸,此刻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煞气!她半透明的素手,穿越了生死的界限,穿越了七年的时光阻隔,稳稳地、坚定地握住了沈知白执笔的右手!

母女连心,血脉共鸣!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沛然莫御的力量,穿透时空壁垒,轰然注入沈知白的笔锋!那支冰晶笔瞬间变得滚烫,仿佛握着一道雷霆!

笔尖携带着母女两代人的滔天恨意、被炼为阵胆的无穷怨气、以及紫微帝星破煞诛邪的无上意志,无视空间距离,无视沸腾的星髓熔池,如同裁决之矛,狠狠点向熔池中央那具水晶棺——景安公主自己的遗骸心口!

“以吾之骨!铸尔之煞!破——!!!”

一个冰冷、决绝、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女声,同时在沈知白和墨青阳的脑海中炸响!那是景安公主残魂最后的呐喊!

“不!!!!!!”墨青阳的惨叫与血雀的哀鸣混杂在一起,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嗤啦——!!!

笔锋意念所至,水晶棺中,景安公主遗骸心口处,那九根组成“九曜噬魂”主阵符的青铜卦签,应声而碎!如同被无形的巨力从内部撑爆!

砰!砰!砰!砰…!

九声爆响连成一片!青铜碎片混合着污浊的星髓,如同致命的暗器倒飞而出!速度之快,撕裂空气发出厉啸,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扎进了正扑向熔池的墨青阳周身九处致命大穴!

“噗——!”墨青阳身体剧震,狂喜的表情僵在脸上,瞬间被无边的痛苦和骇然取代。他如同断线的风筝般从半空中跌落。

与此同时,半空中那只庞大的血焰朱雀,庞大的身躯骤然僵直!构成其身躯的离火疯狂摇曳、明灭不定。它体内,那亿万被吞噬、被禁锢、被当做燃料的魂魄,在“九曜噬魂”主阵符破碎、景安公主残魂解脱的刹那,失去了最后的枷锁!积压了无数时日的怨气、恨意、对施术者的诅咒,如同被压抑到极致的火山,轰然爆发!

亿万魂魄的怨念,化作一股肉眼可见的、漆黑如墨的怨魂风暴,从血雀体内倒卷而出!它们不再冲向广场,而是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反噬其主——扑向跌落在地、被卦签碎片钉死的墨青阳!

“啊——!饶…崔相救我…!”墨青阳只来得及发出半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就被漆黑的怨魂风暴彻底吞没!风暴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撕咬声、骨骼碎裂声和绝望的哀鸣。他那覆盖着靛蓝锦缎的身躯,如同被亿万只无形的毒虫啃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碎裂!七窍中喷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粘稠的、燃烧着星火的幽蓝液体(被污染炼化的星髓)!

“以母为骨…铸子之煞…沈知白…你好…好狠的算计…”风暴中心,传来墨青阳最后一丝如同砂纸摩擦的、充满怨毒与难以置信的残音,“崔相…不会…放过…”

话音未落,轰——!!!

血雀明王庞大的身躯当空爆裂!如同被点燃的巨型火药桶!暗红的离火混合着失控的星髓、亿万怨魂的碎片,如同末日火雨般倾盆而下,覆盖了整个太庙广场!

然而,这毁灭性的火雨,在触及影壁前,被那九条吞噬了大量离火、身躯已变得半透明如琉璃的青铜巨龙,张开龙口尽数吞没!九龙仰天,发出悠长而苍凉的龙吟,龙躯在吞噬了所有毁灭能量后,寸寸化为晶莹剔透的琉璃,最终凝固、矗立在星髓熔池的废墟之上,化作九根铭刻着《太上洞玄灵宝度人经》经文的星髓巨柱!经文流转着淡淡的金光,净化着残留的怨气与邪氛。

烟尘与能量乱流缓缓散去。

沈知白踉跄着,跪倒在水晶棺原本悬浮的位置。熔池已经凝固冷却,形成一片狼藉的琉璃状废墟。棺中,景安公主的遗骸在九根主阵卦签碎裂后,如同完成了最后的使命,正化作点点纯净的星尘,飘散于天地之间,回归苍穹。唯余那枚完整的螭纹玉环,静静地落在沈知白染血的掌心。

玉环温热,仿佛还残留着母亲最后拥抱的体温。

裴砚之拄着那截断裂的玄铁箭杆,支撑着身体,一步步走到沈知白身边。他将残破的玄铁甲衬里撕下,小心而笨拙地裹住她鲜血淋漓、因过度催动“画煞”而微微颤抖的手。他的断箭插在凝固熔池的边缘,箭尾系着的那枚小巧的玄铁铃铛,在夜风的吹拂和残余能量的激荡下,发出清脆而空灵的叮铃声。

叮铃…叮铃…

声声轻响,穿透了战场的血腥与死寂,如同为逝去的英魂,奏响了迟来整整七年的安魂曲。

沈知白紧紧握住那枚温热的玉环,感受着怀中那枚吸纳了庞大财气的“璇玑”玉印沉甸甸的分量。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崔胤相府的方向,月光照亮她苍白却坚毅如冰的侧脸,眼中燃烧着的不再是悲伤,而是足以焚尽一切魑魅魍魉的帝星烈焰。斩妖除魔的利刃已铸,颠覆乾坤的资本已足,属于沈知白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

小说《岁时宴》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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