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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焰逆行:心跳在白衣间》精彩章节试读
周一早晨八点十五分,仁和医院外科诊区的走廊还空荡荡的。苏淮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病历。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白大褂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她刚端起咖啡,诊室门就被猛地推开。
“医生!救命啊!”
三个穿着消防训练服的年轻人架着林焰冲了进来,场面活像押送犯人。林焰被他们按在诊疗椅上,左臂护具歪歪斜斜地挂着,脸上还带着没刮干净的胡茬。
“小陈你找死是吧?”林焰试图站起来,被队友牢牢按住。
“苏医生,”年轻消防员小陈完全无视队长的威胁,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上周您给的复诊提醒,我们队长死活不肯来。”
苏淮放下咖啡杯,目光扫过纸条——确实是她在消防队培训时留给林焰的。上面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现在想来简直不可思议。
“我没记错的话,”她拿起病历本,”林队长的复诊预约是昨天下午三点。”
诊室里突然安静下来。三个消防员齐刷刷看向自家队长,眼神充满谴责。林焰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那个…临时有个煤气泄漏…”
“处理完又去帮幼儿园摘马蜂窝,”小陈补充道,”然后说太累了要睡觉。”
“然后睡到了今天早上出操。”另一个队员接话。
苏淮的钢笔在纸上顿了一下。她抬头看向林焰,对方正用口型对队友说着什么,看唇形应该是”你们完了”。阳光从侧面照过来,勾勒出他下颌线上新添的一道细小划痕。
“其他人出去。”苏淮拉开帘子,示意检查床,”你,躺下。”
三个消防员如蒙大赦般溜走,临走前小陈还做了个”拜托”的手势。门关上后,诊室里只剩下医疗器械轻微的碰撞声。林焰磨磨蹭蹭地走向检查床,像个不愿打针的孩子。
“护具。”苏淮戴上手套,”全部拆掉。”
林焰叹了口气,单手解开护具搭扣。随着护具脱落,他左臂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暴露在光线中——有些已经泛白,有些还带着新鲜的粉红色。最显眼的是一道从肘部延伸到手腕的陈旧性疤痕,像条扭曲的蜈蚣。
苏淮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滞了一瞬。她调整无影灯角度,手指轻轻按上疤痕周围:”什么时候的伤?”
“前年冬天,家具厂火灾。”林焰的声音突然正经起来,”木质结构坍塌,有个工人被困在横梁下面。”
苏淮的指尖沿着疤痕走向移动。与急诊室匆忙的处理不同,此刻她能清晰感受到疤痕下肌肉组织的异常粘连:”当时没做康复训练?”
“做了两周就归队了。”林焰满不在乎地说,”赶上春节烟花爆竹事故高发期…”
“所以留下了永久性肌肉损伤。”苏淮打断他,手指停在肘关节内侧,”这里,每次弯曲超过90度就会刺痛,对吗?”
林焰眨了眨眼:”你怎么…”
“疤痕挛缩压迫神经。”苏淮转身去拿超声波仪,”最近是不是开始有麻木感?”
胶体挤在皮肤上冰凉的触感让林焰缩了一下。苏淮将探头贴在他手臂上,屏幕上立即显示出错综复杂的组织影像。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肌肉纤维化程度比她想象的更严重。
“你必须减少训练强度。”苏淮关掉仪器,声音冷硬得像医疗报告,”特别是攀爬和负重项目。”
林焰支起上半身:”医生,我们每天…”
“每周至少保证两天完整休息。”苏淮继续道,完全不理他的抗议,”另外需要定制压力护具,每天热敷两次,配合神经修复药物。”
她低头写处方时,一缕碎发从发髻中逃脱,垂在额前。林焰突然伸手,指尖轻轻拂过她白大褂的领口:”有灰。”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苏淮猛地后退,后背撞上器械柜。林焰的手僵在半空,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突然凝固。晨光中,细小的尘埃在光束里缓缓旋转。
“我是说…”林焰尴尬地收回手,”你领子上真有灰。可能是刚才小陈他们…”
苏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回到专业状态:”总之,如果不遵医嘱,最坏的情况可能需要手术松解。”她递过处方单,”药房八点半开门。”
林焰接过单子,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她的手指。这次苏淮没有躲开。他低头看处方,突然笑了:”字真好看。我们队医写的像蟑螂爬的。”
“职业要求。”苏淮摘下手套,却发现林焰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坐在检查床边缘,阳光从背后照过来,给他乱糟糟的头发镀上一层金边。
“苏医生,”他晃着处方单,”你每天都这个点上班?”
“排班表在护士站。”苏淮开始整理器械,故意弄出很大声响。
“我是问…”
诊室突然陷入黑暗。空调运转声戛然而止,连应急灯都没亮。苏淮僵在原地,手中的镊子”当啷”掉在地上。
“全院停电?”林焰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接着是布料摩擦声,他显然站了起来,”你们医院发电机…”
一声闷响,然后是林焰的痛呼。苏淮下意识向前摸索:”别动!”
她的手碰到一个温暖的胸膛。下一秒,强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往旁边一带。苏淮失去平衡,整个人撞进林焰怀里。柑橘混合着药膏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小心,”林焰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微微的震动,”你差点踩到玻璃。”
苏淮这才想起刚才似乎听到了玻璃碎裂声。她的手掌贴在他胸口,能感受到稳健有力的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我没事。”她想挣脱,却被搂得更紧。
“别急,”林焰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等眼睛适应黑暗。”
这个拥抱持续了不到十秒,却像被拉长成一个世纪。苏淮能感觉到林焰训练服下紧绷的肌肉,以及他刻意控制的呼吸节奏。当她的眼睛终于能隐约看清轮廓时,发现林焰正低头看着她,眸色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沉。
“你…”苏淮突然词穷。
“怕黑?”林焰轻声问,手臂仍然虚环着她。
“不。”苏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讨厌意外状况。”
林焰低笑,胸腔的震动传递到她身上:”医生和消防员的共同点——都喜欢掌控一切。”
走廊上传来手电筒的光亮和护士的呼喊。林焰这才松开手,但站得依然很近。苏淮迅速整理白大褂,突然注意到林焰左臂不自然地垂着。
“又碰伤了?”她皱眉。
“没事,”林焰试图掩饰,却在抬手时倒抽一口冷气,”可能撞到柜子角…”
苏淮抓住他的手腕,借着越来越近的手电光检查。果然,旧伤上方添了块新鲜的淤青。她不知哪来的冲动,手指轻轻抚过那块皮肤:”总是这样。”
这句话轻得像叹息,却在黑暗中异常清晰。林焰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指:”苏淮。”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苏淮抬头,看到林焰眼中闪烁的光芒比手电更亮。
“我…”
“苏医生!”护士推门而入,手电筒的光直直照在两人身上,”配电室故障,预计半小时恢复。院长让通知所有预约患者…”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秒。苏淮触电般抽回手,而林焰若无其事地接过手电筒:”正好,帮我照着,苏医生要给我包扎。”
护士狐疑地看了看完好无损的诊疗器械,又看了看苏淮泛红的耳尖,识趣地退了出去。
手电筒的光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光圈。苏淮机械地取出冰袋和绷带,刻意避开林焰的视线。当她将冰袋按在淤青上时,林焰突然说:”我每周三下午没训练。”
苏淮的手顿了一下:”…所以?”
“所以,”林焰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如果你不忙,可以监督我做康复训练。”
手电筒的光线里,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长的阴影,嘴角挂着那种让人无法拒绝的笑。苏淮发现自己在点头,尽管她确信理智还没做出决定。
“好。”她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要软。
林焰的笑容扩大了。他慢慢凑近,近到苏淮能数清他眼睛里的光点。就在两人的呼吸即将交融时,诊室灯光突然大亮,空调重新启动的嗡鸣声填满了整个空间。
苏淮像被烫到般后退一步。林焰遗憾地咂咂嘴,却在她转身时突然拉住她的手,将一个东西塞进她掌心——是他的消防员徽章,还带着体温。
“抵押品,”他眨眨眼,”保证周三准时出现。”
门外传来小陈的喊声:”林队!教导员电话找你!”
“来了!”林焰应道,却仍看着苏淮,”记得你说过的话。”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还有,你睫毛上有光。”
苏淮下意识眨眼,林焰已经大步走出诊室。她低头看向掌心的徽章——银色的金属上刻着消防队的 motto:”赴汤蹈火”。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就像那个人的笑容一样耀眼。
走廊上,小陈的声音隐约传来:”林队你笑啥?伤口不疼了?”
“疼啊,”林焰的声音渐行渐远,”但值得。”
苏淮将徽章放进白大褂口袋,指尖触到某个硬物——是上周那颗没吃的草莓糖。她剥开糖纸,将糖果放入口中。甜味在舌尖绽放的瞬间,诊室的门被敲响。
“苏医生,”护士探头进来,”下一位患者在等了。”
苏淮点点头,将糖纸抚平夹进病历本。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诊室”生命至上”的铜牌上,也照在她微微扬起的嘴角。
小说《烈焰逆行:心跳在白衣间》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