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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都美上天了》精彩章节试读
源流池的灵露泛起最后一圈涟漪,那颗凝聚了杏花村百年善意的慈道真种,终于沉入池底,与百花浮雕的根脉相融。
傅胭瑶指尖残留着宁神兰的清芬,看着池面倒映出的四张面容
苏绾眉峰的青黛灵纹流转着温润星光,
苏拂云发间银丝缠绕的木簪泛着柔光,
柳月凝腰间鸾带的竹影愈发鲜活,而自己颊边的并蒂兰暗纹,正随着呼吸轻轻舒展。
“慈道圆满,”苏绾率先开口,指尖在池边青石上轻叩,激起细碎的灵光。
“但三宝镜界,尚有‘俭’与‘让’二境未探。”
话音未落,殿顶悬挂的青铜古镜突然齐齐震颤。
原本映照着杏花村炊烟的“慈”镜光华渐敛,而其左侧一面蒙尘的古镜,却在嗡鸣中浮现出“俭”字古篆。
篆字边缘流淌的青光,与苏绾眉峰灵纹同出一源,隐约可见镜中景象——不是良田村落,而是片被风沙侵蚀的干裂土地,散落着无数细如毫芒的玉简残片。
“牵灵玉简。”傅胭瑶的目光落在镜中那些残片上,香雾在她掌心凝成半枚玉简虚影,“《百花心经》记载,此简能引动天地灵脉,却需以‘惜物’之心淬炼,方能聚合残片,重显神通。”
苏拂云走到镜前,发丝轻触镜面,那些玉简残片竟在镜中微微颤动:“看来这镜界,考验的是如何于匮乏中守持本心。”她指尖微动,一缕银丝探入镜中,卷起一片最小的残片虚影,“就像当年在绾香楼,一枚螺子黛要研出三份青黛,半盒胭脂能调五种唇色。”
柳月凝旋身踏起星步,竹影在镜前交织成网:“阿禾用桑皮纸画山河,以血为墨绘符纹,亦是‘俭’的真意——非吝啬,是让每一分力、每一缕情,都用在实处。”
苏绾抬手抚过镜上“俭”字,青芒自指尖涌入,镜中干裂的土地突然泛起一丝绿意。她想起在青云药园,谢临用一枚旧玉佩承载半生伤痛,最终却化作霓裳纹饰的往事,忽然轻笑:“走吧。去看看那些被风沙掩埋的玉简,藏着怎样的‘精打细算’。”
四双手再次交叠,源流池的灵露顺着她们的指尖升起,在镜前凝成一道青、银、绿、粉交织的光桥。这一次,苏绾特意将那支曾画出清心符的螺子黛别在发间,苏拂云的银丝藤缠绕上半截断裂的玉簪,柳月凝的鸾带系紧了一片风舞竹叶,傅胭瑶的香盒里,多了撮从杏花村带回来的灶心土。
镜中风沙呼啸而至的前一刻,苏绾最后望了眼池底的慈道真种。那里,仿佛有盏微灯在玉纹深处明灭,正与她们即将踏入的未知镜界,遥遥呼应。
镜界流转的眩晕尚未彻底消散,脚底便已传来滚烫粗粝的触感。风是干燥的刀,裹挟着沙砾,剐蹭着裸露的每一寸肌肤,呼吸间尽是尘土与焦灼的气息。举目四望,天穹是浑浊的土黄色,大地龟裂,纵横交错的裂缝如同巨兽濒死时张开的嘴,贪婪地吞噬着所剩无几的湿气与生机。几株枯槁扭曲的怪木,如同垂死老者伸向天空的枯手,成了这片名为“谷神荒”的土地上,唯一的、绝望的注解。
隐真观落下的微光,悄无声息地融进村口一座早已被风沙侵蚀得只剩半壁残垣的土地庙里。裂纹遍布的泥墙,被风沙掏空的窗棂,成了她们暂时蛰伏的所在。隔绝尘嚣的粉白香障在此地显得格外微弱,艰难地抵御着外界无处不在的、带着死寂意味的燥热。
苏绾立于半塌的庙门阴影中,眉峰那道青黛灵纹似被风沙所激,微微流转,映着外面一片昏黄。神识如无形的网铺开,触及之处,是干涸的河床,是坍塌的土屋,是村落深处弥漫的、近乎凝滞的饥饿与疲惫之气。村落名字里那点虚妄的“神”字,此刻只余下无边的讽刺。
“牵灵玉简的气息……散落在这片焦土之下。”傅胭瑶的声音在残庙中响起,沉静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她摊开掌心,一点微弱的碧芒在其间挣扎闪烁,仿佛风中残烛,艰难地指向村落某个方向。那光芒黯淡,被此地无处不在的荒芜死寂死死压制着。
柳月凝旋身,翠色鸾带上的竹影在干燥的风中显得有些僵硬。她足尖轻点地面,一圈极淡的水绿色涟漪漾开,试图探知地脉水汽,却只触及一片滚烫的枯竭。“水脉断绝,生机几无。”她蹙眉,腰间的竹影似乎也黯淡了几分,如同蒙上了一层沙尘。
苏拂云走到一面勉强还算完整的泥墙前,指尖缠绕的发丝银辉流转,轻轻拂过墙面。墙皮簌簌剥落,露出内里更为粗糙的土坯。“此境之‘俭’,怕是刀锋刮骨之俭。”她温婉的眉宇间凝结着一层凝重,“连泥土……都吝啬于最后一点粘性。”
风沙呜咽着穿过残破的庙宇,卷起细小的尘土漩涡。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灰败中,一个身影闯入了她们的神识视野。
是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年纪,身形瘦削,骨架却透着一股子劲韧。皮肤被风沙和烈日染成了深麦色,布满细小的皲裂。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多处磨损的粗布短打,裤腿挽到膝盖,露出一截同样精瘦结实的小腿。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不大,却异常清亮锐利,像荒漠夜空里最坚韧的星辰,目光扫过干裂的土地、坍塌的墙角、甚至墙角缝隙里挣扎的一星半点枯草时,都带着一种近乎苛刻的审视和掂量。
他叫陈守拙。这个名字,连同他眼中那抹不肯熄灭的光,如同一颗小小的、却异常执拗的石子,投入了这片名为谷神荒的死水。
他的动作很快,带着一种不容浪费的精准。正蹲在村口一棵半枯的老榆树下,小心翼翼地用一把缺口的小铲,刮着树干上龟裂的树皮。刮下的粉末落在一只豁了口的粗陶碗里,积了薄薄一层。不远处,两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的孩子呆呆地看着他,其中一个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榆树皮粉,”陈守拙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清晰沉稳,“混在野菜糊里煮,能增厚些,顶饿。”他将陶碗递给稍大些的孩子,“省着点,刮多了,树就死了。”
他站起身,目光投向远处一座歪斜的茅草棚——那是村中仅存的“粮仓”,实际上不过是个勉强遮雨的草垛。他快步走过去,弯腰从棚子旁干裂的地缝里揪下几根灰绿色的、毫不起眼的野蒿。那野蒿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断,叶片上覆着一层抵御风沙的细密白绒。
“看见没?”陈守拙捏着那几根野蒿,对跟过来的孩子和几个闻声聚拢的村民展示,“这叫‘沙蒿’,味儿冲。”他将野蒿凑近鼻端,村民们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他却仿佛闻到了宝。“晾干了,搓碎了,撒在存粮的草堆底下,”他一边说,一边麻利地将几根沙蒿塞进草棚角落,“虫子、耗子,最怕这味儿!比人金贵的东西,它们也嫌呛!”
一个驼背的老汉迟疑道:“守拙娃子……这……真能行?往年耗子可凶……”
陈守拙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在灰黄的面色映衬下格外醒目:“试试呗!总比眼睁睁看着粮食被啃光强。老天爷不给活路,咱自己找缝钻!”他语气里没有抱怨,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务实。
残破的土地庙内,苏绾眉峰那道青黛灵纹,在陈守拙将沙蒿塞入草棚的瞬间,骤然亮了一下!仿佛被某种无形的意念引动,符纹深处一点精芒流转,竟隐隐勾勒出一小片沙蒿叶脉的虚影,一闪而逝。苏绾指尖微动,一缕精纯的螺黛灵粉自发溢出,在她袖中无声无息地凝练,比以往更加坚韧、内敛。
柳月凝的眸光追随着陈守拙穿梭于破败村落的身影。当她看到少年捡起一块被风化的、布满孔洞的土块仔细端详,又奔向村后一处几乎干涸的泥塘挖取胶泥时,她足下那踏星步的韵律悄然改变。不再是行云流水的旋舞,而是变得短促、精确,如同在方寸之地反复度量。每一次足尖点地,那圈荡开的翠色涟漪都更加细密,如同一张无形的筛网,滤过风沙,将一丝丝微薄但真实的地气水意凝聚。她腰间鸾带上的竹影,也随之收束,竹节变得异常清晰而紧凑,仿佛每一分力量都被精打细算地储存起来。
傅胭瑶的目光则落在陈守拙那双沾满泥巴的手上。他正蹲在泥塘边,用胶泥修补几个裂了缝的旧陶罐。泥水混合,在他的揉捏拍打下,严丝合缝地填补着每一道裂痕。他的动作沉稳而富有耐心,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傅胭瑶身前,那方青玉花盆中原本因环境恶劣而有些萎靡的灵香碧芽,叶片竟轻轻舒卷了一下,仿佛汲取到了泥土中某种最本真的坚韧意志。盆中粉白的宁神香雾,也悄然收敛了扩散的逸散,变得更加凝练温驯,紧紧包裹着碧芽,竭力保存着每一丝生机。
苏拂云静静看着,指尖缠绕的发丝银光流淌,温润而柔韧。她发髻间那支缠绕银丝的木簪,珠光也显得愈发内蕴沉稳,仿佛所有光华都被小心地收敛,只在最需要时才会流淌。
日子在风沙的打磨下,一天天过去。陈守拙成了这片荒芜之地上,最忙碌也最亮眼的一道微光。
他教几个半大孩子如何辨识沙地深处那些盘根错节、能榨出少量水分的草根;他指点妇人将晒得干硬的杂粮饼子掰成小块,用仅有的、浑浊的存水泡软成糊糊,最大限度地减少吞咽的损耗;他带着一群眼神里重新燃起微光的村民,在干涸的河床上筛拣那些被洪水冲刷后留下的、混在砂石里的细小谷粒——那真是大海捞针般的细致活计,每一颗被挑拣出的瘪谷,都如同金子般珍贵,被郑重地收藏进各家各户用破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种囊”里。
最令人动容的,是每当他劳作完毕,或是巡视过村中情况后,总会习惯性地伸手探入自己那件破旧短打的袖袋深处,小心翼翼地捻出一小撮东西。那通常只是十几粒干瘪发黄、甚至带着虫眼的杂粮种子。他用指尖拈起一粒,对着昏黄的阳光仔细查看,眼神专注得如同在鉴赏稀世奇珍。那袖袋仿佛一个取之不竭的宝库,总能在他最需要鼓舞人心的时候,变戏法般掏出那么一小撮“希望”。
“看见没?”他常对围着他的村民和孩子摊开掌心,那十几粒种子在粗糙的掌纹间显得格外弱小,却又格外坚韧,“只要还有一粒种,这地,就饿不死人!省着用,当命护着!”
残庙内,苏绾姐妹的神识无声地覆盖着这一切。苏绾袖中凝练的螺黛灵粉,已悄然散发出淡淡的、如同新谷般温润的光泽,符纹流转间,竟隐隐与村中那些被精心筛选、珍藏的谷粒气息呼应。柳月凝足下的翠色涟漪变得更加稳定,如同在干涸大地上悄然铺设了一层无形的、滤过杂质的生机水网。傅胭瑶花盆中的灵香碧芽,顶端那点凝聚的光芒,竟在宁神香雾的包裹下,隐隐显露出一丝玉简的棱角虚影!而散落在村中地下深处那些牵灵玉简的残片气息,也似乎被这由无数“俭行”汇聚的意志所引动,开始有了极其微弱的聚合迹象。
一种难以言喻的明悟与欣喜,在四姐妹心头弥漫。这“俭”之境,非是苦修般的吝啬自囚,而是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对生命本身最大的珍惜与礼赞!是于尘埃沙砾中,也要榨出最后一点甜的精微智慧!
就在这片看似艰难却又透着顽强生机的氛围中,一丝不谐的阴影,悄然逼近。
村西头,老光棍胡三的土屋塌了大半。断壁残垣下,一个不起眼的鼠洞被刨塌的土块砸开了口子。胡三饿得眼睛发绿,猛然想起陈守拙说过,灾荒年景,老鼠洞里往往藏着“余粮”!这念头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点燃了他眼中贪婪的光。
“耗子洞!有粮!”他嘶哑地吼了一嗓子,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枯瘦的手指疯狂地扒拉着那个洞口。
几个同样被饥饿折磨得失去耐心的村民闻声围拢过来,浑浊的眼中也燃起希望的火苗。有人递过一把破锄头。胡三抢过来,对着那黑黝黝的洞口,狠狠刨了下去!
“省下挖野菜的力气,洞里现成的……”他一边刨,一边喘着粗气念叨。
泥土飞溅。洞口迅速扩大。
残庙内,苏绾眉心的灵纹骤然一凝!柳月凝足下的翠色涟漪猛地一滞!傅胭瑶更是在那洞口被刨开的刹那,猛地蹙紧了眉头——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令人心悸的污秽与腐朽气息,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骤然从那洞底深处弥漫开来!
“住手!”一声清喝从村道传来。是陈守拙!他刚从后山筛谷回来,见状脸色大变,扔下肩头装着零星瘪谷的小布袋,疾步冲来。
晚了!
胡三的锄头再次落下,刨开了最后一点封土。
噗嗤!
没有预想中金黄的谷物滚出。一股粘稠、漆黑、散发着刺鼻腥臭的液体,如同压抑了千万年的脓血,猛地从洞底喷涌而出!黑水溅了胡三满头满脸,更瞬间浸透了他脚下的泥土,散发出浓烈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呕——!”胡三猝不及防,被那恶臭熏得当场弯腰干呕,黑水顺着他的头发、脸颊往下淌,模样凄惨又恐怖。
围观的村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连连后退,脸上刚刚燃起的贪婪瞬间被惊恐取代。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有人失声尖叫。
陈守拙已冲到近前,一把推开还在干呕的胡三。他死死盯着那不断汩汩冒出黑水的鼠洞,又猛地抬头,望向远处地平线隐约可见的、一片更为死寂的焦黑土地——那是邻村,听说月前就死绝了户,成了远近闻名的“死村”!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他的脊梁骨!比谷神荒最凛冽的寒风还要刺骨!
鼠洞喷涌的黑水,在死寂的尘土上蜿蜒出令人窒息的毒径。那刺鼻的腐朽气息钻进每个人的肺腑,将恐惧狠狠浇铸在凝固的空气中。胡三脸上残留的乌黑液体,陈守拙掌心咳出的、同样乌黑的浓血,将“俭”境初显的微光骤然推进了阴冷的深渊。
“瘟……瘟毒……”陈守拙嘶哑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重复着这个令人肝胆俱裂的词。他的身体在剧烈的咳嗽中佝偻,每一次喘息都像在撕扯伤口,脸颊上的血色被一种惊悸的灰败取代。村民们的眼神里,那刚刚因陈守拙而点燃的、对一丝丝积累的珍视与生机的信任,瞬间龟裂。恐慌如同滴入死水的浓墨,不可遏制地蔓延开来,窒息感比风沙更沉重地压向每个人心头。残破土地庙内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
“不能让这丝火苗彻底熄灭。”柳月凝眸中翠色凛然,指尖掐诀。腰间那条鸾带骤然无风自动,其上细腻的竹影仿佛活了过来,瞬间变得极其细密坚韧,如同织就了一张无形的滤网。无形的清冽之气以她为中心,如同涓涓细流,悄然融进干涩的狂风,精准地拂过胡三沾满黑水的发肤,将他身上最浓烈的污秽瘟气悄然摄走、封入竹影深处。
与此同时,傅胭瑶掌心氤氲的宁神香雾无声爆发。粉白香障猛烈波动,却并非扩散,而是凝成一道笔直的细线,骤然穿透庙宇的残壁!那香雾如活蛇般,精准地缠绕上陈守拙掩唇的手腕,迅疾钻入他因剧烈咳嗽而大张的口鼻之中。温和而坚韧的净化之力,如同最轻柔的泉水,瞬间渗入他灼痛的肺腑,疯狂冲刷内腑淤积的恶毒。一股清冽的气息强行撑开了他被瘟毒堵塞的呼吸,那撕心裂肺的咳嗽终于被压了下去,他的身体不再痉挛般抽搐,虽然依旧虚弱地喘息,唇色却透出一丝虚弱的生白。
苏绾指尖微动,一缕凝练到极致、散发着温润内蕴青光的螺黛灵粉,悄然飘散在风中。这光芒如丝如缕,随着陈守拙粗重的呼吸,悄无声息地没入他紧握着的拳心里残留的那一滩乌黑血块。青光流淌,血块中粘稠乌黑的死气竟被一点点淬炼、提纯,那令人心悸的黑色渐渐淡去,露出了底下混杂着丝丝微芒的暗红。微芒极其细小,却散发着纯净温润的光——那是被瘟毒污秽压制的牵灵玉简的残存真意!
“当啷!”一声轻响,苏拂云发髻间那根缠绕银丝的木簪光华流淌,一缕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辉逸散,如水银般悄无声息地渗入下方摔碎的粗陶碗片内部。破碎的陶片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召唤,微微震颤,断裂口处飞速弥漫起一层柔韧的银色膜状物。眨眼间,所有碎片竟被这层柔韧的银辉温柔地牵引,在泥土上完成了无声的拼接!一只布满银色裂痕纹路的粗陶碗,重新回到了老妇人身前的土地上,唯有碗底残余的那点被淬炼后显出底色的暗红血迹,如同刺目的伤疤,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老妇人颤抖的手下意识地想去抓碗,却又猛地缩回,那暗红的血迹如同烙印灼痛了她的眼睛。
“耗子洞…瘟毒…死村…”一个汉子梦呓般喃喃,脸白得像纸。绝望的乌云沉沉压下。
然而,陈守拙站稳了。他不再剧烈咳呛,虽然脸色依旧灰白,胸膛起伏急促,但那双曾几乎被恐惧淹没的眼睛,重新燃起了灼人的光,比以往更加锐利、更加清醒!他猛地直起身,一脚重重踩在旁边尚未流尽黑水的鼠洞口,声音沙哑却斩钉截铁:“慌什么?!瘟毒怕什么?怕火!怕光!怕干净的水!天还没绝人路!”
他的目光如刀子扫过恐慌的人群,最后落在自己掌心里,那块被青华净化后呈现出丝丝缕缕微芒的暗红血迹上,眼神深处有刹那的震动和极深的了然。他没有擦拭,反而如同托着某种沉重的誓言,缓缓将手掌收拢。
他掌心那滩被青华净化的暗红血迹中,三枚米粒大小的玉简残片正微微震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间,一滴未干的精血渗入泥土,残片骤然泛起淡青光晕,竟主动吸附起地面残留的乌黑瘟毒——那些污秽触到光晕便化作青烟,而残片边缘隐约浮现出细密的沙蒿叶脉纹,如同在淬炼中长出了新的肌理。
“听我说!”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撕裂了恐惧的沉寂。他指向村中几处:“胡三,带几个人,把村后那片断墙拆了,捡所有完好的老土砖,不够就用河滩的大石头!垒个大灶!越大越好!能烧透砖头那种!”
“柱子娘!”他目光转向那捧着空碗发怔的老妇人,声音缓和下来,“带上手脚麻利的娘们儿,把村里所有破瓦罐、碎陶片,都翻出来!捡!洗干净!一遍遍洗!烧滚了水烫!一个都不能漏!”
“剩下的人,跟我走!”他带头大步朝着村后唯一尚未完全干涸、只余一片粘稠淤泥的低洼地走去,“柳条,杂草,能烧的东西!还有死掉的枯木!有多少抱多少!堆到土灶边上!”他的脚步有些虚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村民们被他的嘶喊惊回魂,迷茫的眼神重新聚焦,本能地跟随着这唯一的主心骨行动起来。
残庙之内,柳月凝足下踏着的星步再次变化。细密的翠色涟漪不再仅用于过滤感知,而是随着步法悄然渗透村后那片洼地的淤泥深处,竭力唤醒其中被瘟毒死气层层压制、几近枯竭的地脉水汽。一缕缕极其微弱的、带着竹叶清气的湿润气息,艰难地从泥泞中蒸腾出来,无声地滋养着村民干裂的手指和洗刷陶片的浑浊用水。
傅胭瑶掌中灵香碧芽顶端的玉简虚影剧烈震颤着。她神色凝重,指诀引动,香雾凝成的丝线分化为无数极细的分支,精准附着在那些被一遍遍洗刷的陶片瓦罐上。那温煦馨香的净之力,如同一双双看不见的手,在每一寸粗糙的表面反复摩挲,祛除最细微的污秽残留,让普通的粗陶都隐泛柔光,几近法器。
苏绾袖中的螺黛青毫微微震颤。当她看到陈守拙从淤泥深处费力挖起一坨暗沉却可用的胶泥,准备修补加固那些洗净的陶罐时,那螺黛青毫竟自动飞出一点灵光,悄无声息地融入他沾满污泥的手指关节。一点宁神祛瘀、固本安神的灵蕴瞬间融入他的疲惫肌体,支撑住他摇晃的身体。
苏拂云则静静地将一缕缕温润的银丝缠绕向村民们不断搬运来的枯枝杂草。那柔韧的银华抚过朽木衰草的内部脉络,无声地提升着它们的坚韧度与耐燃性,让最劣等的柴禾也能释放出更持久稳定的火焰。
巨大土灶垒起,烈火咆哮腾空,驱散浓浊的瘟气,带来撕裂绝望的热意。破陶烂罐在沸腾的水中被反复冲刷净化。柳月凝引动的微弱地气与傅胭瑶的香雾交织,令那些水蒸气也带上了一丝净化与滋养的力量。当最老的妇人颤抖着捧起第一碗经过无数次洗刷、又在灶口蒸腾的热气中滚过的清水,灌入被净化的陶罐储存时,浑浊的眼底终于迸发出泪光:“水!干净的水!”
陈守拙坐在火光跳跃的边缘,汗水和泥污纵横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他闭着眼,似乎在小憩。没人注意到,他藏在袖袋深处的手指,正隔着粗糙的布面,一遍遍摩挲着里面藏着的一小把谷种——谷种似乎比之前更加饱满温润,仿佛汲取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坚韧不拔的生机。
而村中散落的玉简残片气息,在这一切由凡人在绝望中以顽强毅力编织的“俭”之仪轨中,无声地振动着,碎片与碎片之间,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开始了极其缓慢却无比稳固的聚合。
小说《姑娘们都美上天了》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