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天道贷款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落花时节又冯军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秦昆,《天道贷款》这本小说推荐 小说目前连载,写了102074字!
天道贷款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幽深的静室之内
缭绕的青烟从紫铜鎏金的香炉孔窍中缓缓逸出,氤氲如纱,缠绕着供奉在神案上的三清祖师白玉雕像。
袅袅香烟让那雕刻得纤毫毕现、道骨仙风的神像面容,更添了几分缥缈与肃穆。
香炉中燃烧的并非凡俗香料,而是产自昆仑墟边缘、百年才得一缕的“凝神静魄檀”,其烟色青碧,气息清冽悠远,吸入一丝便能涤荡神魂尘埃。
在这青烟的笼罩下,整间静室仿佛被隔绝于尘世之外,唯有时间在此缓慢流淌。
一身洗得发白、边缘略有磨损的粗布麻衣,楚正飞如亘古磐石般,背对着静室的门户,面向神像闭目盘坐。
他的呼吸悠长绵密,每一次吐纳都引动周遭灵蕴如潮汐般无声起伏,仿佛与这静室的每一缕灵气、每一道符纹都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方才袁魁求见时的脚步声虽轻如落叶点水,却早已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清晰地落在他那如渊似海的神识感知之中。
沉默只持续了片刻,那不含喜怒、平直得如同古井无波水面的声音,便在香烟缭绕中响起,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空间的重量:
“金丹人傀……有了神魂?”
声音在空寂的静室里产生细微的回响,撞在布满古老灵纹、能隔绝一切窥探与杂音的墙壁上,又悄然消弭,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未散便归于沉寂。
静立在后方的袁魁,身披的黑铁玄甲上还残留着禁牢深处那能冻结灵魂的“玄冥寒煞”气息,肩甲边缘凝结着细微的冰晶,保持着垂手恭立的姿态,头颅微低。
目光落在身前三尺处一块由“温阳暖玉”铺就的地砖上,不敢有丝毫逾越。
语气恭敬而肯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回禀真君,属下已再三确认。于‘三阶问心阵’下反复盘问逼视,阵光如狱,照彻神魂,确凿无疑。”
“那神魂新生孱弱,却如赤子初啼,无垢无暇,阵光普照之下,毫无伪饰扭曲之态,亦无夺舍重生之阴秽戾气……”
他顿了顿,粗犷刚硬的脸上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费解,眉头紧锁如刀刻,“只是…只是此人所言所答,属下实在如坠云雾,全然无法理解,悖逆常理,荒谬绝伦!”
袁魁喉结滚动了一下,仿佛在咀嚼那些荒诞的字句,声音带着一丝困惑:
“其言故乡名曰‘蓝星’,非此界之土。”
“言及‘本科’文凭,似为某种学识凭证。”
“更提及‘秦始皇’一统天下,筑万里长城……言语颠倒,悖逆史册,荒诞不经!”
“若非问心阵金光澄澈如日,阵纹流转无碍,属下定以为此人神魂错乱,或是在装疯卖傻,意图蒙混!”
香炉中的青烟兀自向上盘旋,勾勒出玄奥的轨迹。
楚正飞蒲团上的麻衣衣摆纹丝未动,仿佛连空气的流动都在他身周凝固。
只有最靠近他后背的那缕青烟,似乎被某种无形的、浩瀚如星海的气机牵引,微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微尘。
良久,楚正飞那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如同冰川深处传来的声音才重新回荡在静室,每一个字都带着天道法则般的重量:
“既在人傀之躯上醒转,便是承了此身之因果。那躯壳,本就是混元邪教采生割魂、炼化百骸造就的罪孽之器,死气与怨煞早已浸透骨髓,罪业缠绕,如附骨之疽,本是无救之局。”
他的语调依旧平淡,却隐隐透出一丝天道循环般的冷峻与审视:
“然……彼处催生的,却是一缕蒙昧新魂。此魂无前尘宿业,无因果纠缠,如白纸初展,徒然依附于罪躯之上。若就此诛灭……恐有伤天和,亦悖‘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一线生机之理。”
香炉青烟升腾,如同有生命的灵蛇,轻柔地抚过楚正飞沉静如渊的侧影。
静室内弥漫的、足以让金丹修士窒息的灵压,似乎也随着香雾的流转而柔和了些许,不再那么迫人。
“罢了。封印其修为,使其力弱如凡俗练气。命他去参与城基重建,服其苦役,行善积功,以劳力赎其躯壳之罪孽。如此,也算全了上天这一念悲悯的好生之德,予其一线改过自新之机。”
话语落定,如同法旨镌刻于虚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谨遵真君法旨!”袁魁心神一凛,立刻躬身应诺,腰弯得更低,态度愈发恭谨。
这位京海市的守护神,杀伐决断时如九天寒冰,一念之仁时又如春风化雨,其境界之高远,心思之莫测,远非他所能揣度。
袁魁又深深揖礼,额头几乎触碰到温阳暖玉的地面,这才后退两步,转身悄无声息地推开那扇由千年“沉阴铁木”打造、重逾万钧的静室木门。
门轴转动,竟无一丝声响。他小心翼翼地融入外间稍显明亮的光线中,轻掩上门,动作轻柔得如同呵护易碎的琉璃,生怕惊扰了静室内那份玄奥莫测的宁静。
静室内,青烟依旧袅袅,檀香的气息愈发清冽。
楚正飞如古井般无波的目光,投注在那三尊在烟雾中愈显圣洁庄严、仿佛蕴含着宇宙至理的道祖雕像之上。
那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玉石的阻隔,直视着雕像背后所代表的煌煌大道。
无人能见的角度,他那古拙沉凝的眸子里,有难以察觉的玄奥流光一闪而逝!
那光芒并非寻常灵光,而是如同推演天机时,在无尽星空中划过的、蕴含着命运轨迹的星轨碎片!
光芒流转间,似有无数微缩的符文生灭,演绎着生、死、因、果、变、劫、缘的无穷奥义。
这光芒只持续了亿万分之一刹那,便如同投入深海的流星,归于一片深邃无垠的幽潭,再无痕迹。
几不可闻的低语,在香炉燃烧的微响中悄然飘散,不留丝毫痕迹,唯有那缭绕的青烟似乎微微顿了一瞬:
“变数?劫数?亦或是……机缘?”
……
咯嘣…哗啦啦!咔哒!
刺耳沉重的机括摩擦声,混合着玄铁锁链碰撞的冰冷脆响,在黑冰禁牢那布满厚厚霜花、触手冰寒刺骨的巨大寒铁牢门前骤然响起!
声音在死寂的甬道内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一名身着制式黑冰狱卒皮袄的狱卒,动作粗鲁地拧开那把雕刻着复杂“霜结符文”、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巨大玄铁锁。
锁芯内部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随即利落地解开缠绕在秦昆手腕脚踝上、带着彻骨寒意、表面凝结着细密蓝霜的冰蓝镣铐。
镣铐离体的瞬间,秦昆青灰色的皮肤上留下了几道深紫色的冻痕。
“喏,算你命大!”狱卒甩了甩被寒气冻得发红发僵的手,没好气地冲着秦昆翻了个白眼,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带着长期身处阴寒之地的沉闷。
“上头的大人物开了恩,楚真君发了话,准你这条混元教的烂命爬出去!”
狱卒指着牢门外那条被幽绿磷火石照亮的、弥漫着更浓郁寒雾的昏暗甬道:
“滚吧!出门!去城建局那破地方报到!你现在的活儿是搬石头、修阵基!给京海市当牛做马赎你这条烂命!仔细你的皮!别偷懒!也别想着跑!”
上下扫了一眼秦昆还有些僵硬、散发着淡淡腐朽腥气的青灰色身躯,鼻孔里哼出一股带着冰碴的白气,“就你现在这被废了修为的破烂身板,跟个会走路的棺材瓤子没两样!身上那股子混元教千年不散的腌臜气,隔着三条街都能熏死狗!”
“走在路上就跟茅坑里捞出来的金疙瘩一样扎眼!随便来个巡逻的筑基修士,动根手指头就能把你捆成粽子,再扔回这黑冰窟窿里冻成冰雕!听明白了没?!”
秦昆龇牙咧嘴地揉搓着被镣铐咯得生疼、残留着刺骨寒意的手腕脚踝。
那冰凉麻木的触感正被渐渐恢复的、属于金丹人傀的强韧肌体带来的酸胀麻痒所替代。
他咧咧嘴,露出一个混杂着疼痛和适应的古怪表情:
“逃跑?不能够啊兄弟!这人生地不熟的,两眼一抹黑,我跑哪去?那不是自找罪受么?”
他顺势拍了拍身上那件破烂得如同渔网、沾满污渍的黑袍,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洒脱点,“对了,老兄打听一句,那劳什子城建局的大门…朝哪边开?我这两条腿该往哪边迈?”
那狱卒似乎被秦昆这过于“从善如流”、甚至带着点市井油滑的态度噎了一下,倒也没再刁难,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在空旷的甬道里带着回响:
“出了这鬼地方的大门,左转!沿着那条最宽、坑最少的主道——‘太平坊大街’,给我一直走!别拐弯!”
“过三个被‘法雷’砸得稀巴烂、现在堆满垃圾的路口,看准右边那面没倒、刻着‘太平’俩字的大青石界碑,右拐!”
“再他娘的走五百米,看到一栋半边塌了、墙上裂得跟蜘蛛网似的、门口挂着块快掉下来的破木头牌子的破房子,就是了!”
“哎!谢了哥们儿!路不远,腿儿着去正合适!”
秦昆立刻堆起一个诚挚的笑脸,冲着狱卒抱了抱拳,似乎想拍对方肩膀套套近乎,“放心,等哪天兄弟混出头,高低请你喝顿好酒!”
不等那狱卒露出嫌恶的表情再说什么,秦昆已一步迈出了那扇曾隔绝他新生自由的、散发着无尽寒意的巨大玄铁牢门。
陌生的天地
刚踏出黑冰禁牢那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声音的巨大玄铁门户,一股混合着硝烟、焦糊皮肉、新鲜血腥、以及无数破碎阵法逸散出的、带着刺鼻硫磺与臭氧味的狂暴灵气残余的空气,如同重锤般猛地灌入秦昆的鼻腔!
这浓烈、污浊、充满死亡与毁灭气息的味道,与禁牢内那冰冷、死寂、只有永恒寒意的腐朽感截然不同!
它带着劫后余生的…破碎感,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悲怆。
秦昆下意识地抬起头,想要看清这个囚禁了他新生的世界。
天穹之上,墨汁般浓重的铅云低低压着,沉甸甸地覆在如同被洪荒巨兽利爪撕裂过的残破城市之上。
这厚重的灰暗帷幕仿佛在酝酿着一场足以冲刷一切罪恶的倾盆血雨,阴郁、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光线都显得吝啬而惨淡。
他刚向前踉跄了两步,新脚还不大听使唤,肌肉记忆与灵魂指令尚未完全同步。
“锵————————嗡!!!”
一道沛然莫御、仿佛能开天辟地的青色剑气,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铅灰色的苍穹!那股凌厉无匹、带着粉碎万物的决然锐意,如同实质般横扫而过!
浩荡的剑压如同无形的海啸席卷天地,漫天堆积的厚重阴云如同破布般被瞬间撕扯、驱散、净化殆尽!
阴霾转瞬消逝,露出大片大片澄澈得令人心悸的湛蓝天空。
以及……
两颗明晃晃、热力四射、散发着截然不同威压的巨大光源,高悬于天际!
其一:色泽偏金,光芒炽烈霸道,如同亿万熔化的黄金汁液泼洒而下,带着焚烧万物的灼热感,仿佛要将大地烤焦!它是力量的象征,是阳刚的极致!
其二:色泽偏白,光华冷冽清透,恍若九天之上淬炼的万载寒银,散发着冻结灵魂的森然寒意,光线所及,空气都仿佛凝结出细微的冰晶!它是冰冷的理性,是阴柔的深渊!
两道性质迥异、却又诡异地交织在一起的光线,毫无遮拦地泼洒而下,将这片饱经蹂躏的焦土废墟照耀得纤毫毕现!
断壁残垣的狰狞阴影被拉得老长,如同大地上的丑陋伤疤。
这光芒也清晰地映照出秦昆那张因极度震惊而彻底呆滞、下颌几乎脱臼的蠢脸。
“等等……”
秦昆猛地眨了眨眼,又用力揉了揉被强光刺激得有些发酸的眼球——那两颗巨大、燃烧着不同属性烈焰的火球依旧刺目地悬挂在那里,释放着真实不虚、足以改变生态的光和热!
这不是幻觉!不是大气折射!而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卧槽?!两颗太阳???!!”
仿佛一道九霄神雷在他识海最深处轰然炸开!
他之前那些基于蓝星经验的所有猜测——武侠、朝堂、侯爷公爷、封建王朝——在这一刻彻底化为齑粉!
最后一点“或许只是穿越到类似地球的某个偏僻角落”的侥幸心理,也如同暴露在这双日凌空下的薄冰,瞬间蒸发殆尽!
“果然…蓝星回不去了啊!这他娘的是个什么鬼地方?!”
好在,这具金丹人傀的目力异常坚韧强韧,在短暂的不适后,瞳孔已自动调节适应了这异常的光照强度,眼球并无灼痛之感。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金色太阳表面翻腾的日珥和白色太阳周围萦绕的冰晶光环。
懵懵然地站在满目疮痍的断壁残垣之间,看着远处如同蚂蚁般渺小、穿着各色服饰的修复队伍在堆积如山的瓦砾堆上艰难移动。
听着沉闷如雷的法术震动声、力士搬运巨石时低沉的号子声……秦昆深深地、贪婪地吸了一口这异世界浑浊、血腥却自由的空气。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呆立了半晌,才如同梦游般抬脚,踏上了那条被狱卒指定的、通往未知命运的“太平坊大街”。
城建局的门脸,果然如狱卒所描述的“如雷贯耳”——想找不到都难,因为它本身就是这片街区最显眼的“伤疤”。
原本应是七层高的巍峨石楼,如今像是被愤怒的泰坦巨人狠狠咬掉了一大口的馒头。
靠近东南角的整个顶层结构完全消失,露着狰狞粗大的、闪烁着黯淡符文的断裂阵基核心构件和扭曲焦黑的精金骨架,如同被撕开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毁灭的暴力。
焦黑的痕迹从断口处向下蔓延,如同丑陋的泪痕。
整个西向墙壁,密密麻麻布满了蛛网状的巨大裂缝,深深浅浅的黑色沟壑如同丑陋的蜈蚣,蜿蜒贯穿了数层楼的高度。
一些碎裂的、刻印着防御符文的巨石还摇摇欲坠地嵌在裂缝边缘,随时可能坠落。墙体表面覆盖的昂贵“青罡石”装饰板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填充料。
一块比秦昆人都高、边缘碎裂、字迹模糊的巨大石牌,斜斜地、勉强地悬挂在还算完整的门廊石梁之上。
牌子上用某种暗金色的灵漆书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尽管秦昆根本不认识这个世界的文字,但那残留的灵光波动和庄重的气势,结合门房和狱卒的描述,应该就是“京海城市建设规划局”的招牌了。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灰色短褂,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儿,正蜷缩在门旁一把三条腿的破藤椅里打盹。
他嘴里叼着个燃着劣质烟叶、散发着呛人气味的旱烟袋,干瘪的胸膛随着呼吸微弱起伏。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惺忪浑浊、布满血丝的睡眼,如同打量一件破旧家具般,上下扫视着秦昆。
那异于常人的青灰色皮肤,隐隐散发出的、与战后废墟格格不入的、带着淡淡尸腐和怨煞的腐朽腥气,让老头儿布满皱纹的眉头立刻厌恶地皱了起来,如同闻到了什么恶臭。
“找谁?”老头儿吐了口浓白的烟圈,声音带着长期被劣质烟叶熏燎的砂纸摩擦般的粗糙感,语气冷淡,透着拒人千里的漠然。
“大爷,您好,”秦昆努力挤出和善笑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害,“请问这里是城建局吗?我是新来报到干活的,上面安排过来的。”他指了指黑冰禁牢的方向。
老头儿浑浊的眼珠在秦昆脸上停留了两秒,又瞥了一眼他身上的破黑袍,用乌黑的烟袋锅不耐烦地敲了敲旁边那块破败的石牌:
“嗯,城建局。牌子在那,自己看。”
他确认了身份,又懒洋洋地、带着点打发意味地抬了抬下巴,指向半开的大门内那幽暗的楼道,“找管事的?进去左拐,走到头,那个门框上还镶着半片破玉的办公室就是,姓王。”
说完,他重新眯起眼,仿佛对眼前的人和事都失去了兴趣,又沉浸回自己的烟草和瞌睡中。
“得嘞,谢了大爷!”秦昆心头微动,顺口问道,试图拉近点关系,“大爷您贵姓啊?看着就面善。”
老头儿撩起眼皮再次瞥了他一眼,浑浊的眸子里没什么波澜,只是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字:
“秦。”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带着点不耐烦,“秦姓多了去了…往里走你的吧,别杵这儿挡道。”显然,没有丝毫攀亲戚的兴趣。
秦昆咧咧嘴,碰了个软钉子,也不以为意,依言转身,踏入了城建局大楼那如同巨兽受伤后张开的口器般的门洞。
大楼内部的光线极其昏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复合气味——刺鼻的石灰粉尘、潮湿霉烂木料散发出的腐朽气息、以及无数破碎阵基残留的、带着狂暴不稳定灵能的臭氧与硫磺味,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怪味。
断掉的照明符阵线路如同僵死的黑色蛇虫,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随风轻轻晃动。地面坑洼不平,到处是散落的建筑碎块——断裂的石梁、扭曲的金属、破碎的琉璃瓦、还有烧焦的灵木残骸。
只有中间一条被人用脚硬生生蹚出来的、布满灰尘和脚印的小道勉强可走。
墙壁上布满了新新旧旧的法术冲击痕迹和拙劣的修补痕迹。
巨大的焦黑坑洞旁是匆忙用普通砖石填补的疤痕。
深深的剑痕裂缝被粗糙的泥灰抹平;一些地方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秦昆一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一边啧啧称奇。
这城建局自个儿办公的地方都破败成这副鬼样子没人管,看来要么是真忙得脚不沾地,要么就是……这官僚系统本身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或者,是某种更深层的“乾坤”?
尽头那扇厚重的木门,门框上方果然镶嵌着半块焦黑碎裂、但质地温润、残留着一丝微弱灵光的玉符残片。
门虚掩着,留着一道两指宽的缝隙,里面透出比楼道稍亮一些的光线。
秦昆停下脚步,整了整自己那身破烂得如同乞丐、几乎遮不住多少肉的黑袍,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然后小心翼翼地、带着点试探性地叩响了那扇象征着未知命运的门扉。
叩门声在空旷的楼道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