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界总部的玻璃幕墙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像块巨大的青铜镜,映出权之维藏在巷口的身影。他指尖的青铜钟摆微微发烫,与总部顶层透出的微光产生共鸣——那是“镇界珠”的能量特征,藏在净界元老会议室的穹顶吊灯里。
“雷昊的旧部在周围布了三重岗。”虞雪的红伞收在臂弯,伞骨间别着枚净界执法队的徽章,是从档案馆那个被污染的队长身上取的,“左臂带银蛇标的是激进派,见人就杀;绣白鸽的是中立派,能绕就绕。”
权之维摸出怀表,表盘投射出总部的内部结构图。元老会议室在十七层,电梯和消防通道都有灵力探测器,只有通风管道能避开——管道的金属壁上,父亲手札里标注过“蚀灵纹”,是用黯灵血液画的隐蔽符,能屏蔽猎魔人的灵视。
“走通风口。”他将青铜戈背在身后,外套下摆遮住露出的灰焰,“你说的中立派,有没有可能是父亲当年的旧部?”
虞雪的镇界匕在指尖转了个圈:“净界的老人里,只有张副会长当年反对处决你父亲。”她的目光扫过总部大门,一个穿黑色风衣的老者正被簇拥着走进来,胸前的徽章是半枚青铜片,“就是他,张砚山,手里那枚徽章能打开会议室的暗门。”
权之维的怀表突然震动。通风口的入口在地下停车场的维修间,那里的卷帘门没锁,门把手上缠着圈银丝——是中立派的暗号,意为“安全通道已打开”。他拽着虞雪钻进维修间时,闻到了熟悉的锁灵草味,墙角的工具箱里,压着张纸条:“珠在灯座,速取速走”。
通风管道里积着厚厚的尘,权之维的青铜戈在前方探路,戈尖的灰焰遇到“蚀灵纹”就会变亮。管道壁上有新的划痕,像是不久前有人走过,划痕里嵌着的青铜粉,与守界人符牌的材质相同。
“守界人也来过。”虞雪的声音压得极低,红伞的伞骨刮到管道顶部,震下片铁锈,“他们的目标应该和我们一样。”
十七层的通风口正对着会议室的穹顶。权之维用青铜戈撬开格栅,冷不防被一股强劲的灵力扫中——张砚山正站在会议桌前,手里举着个青铜灯座,灯座顶端的镇界珠发出柔和的白光,照亮周围坐着的十几个元老。
“……界门守护者已经拿到六件器了。”张砚山的声音透过管道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再不让他集齐,雷昊留下的后手就要启动了。”
一个戴银蛇标的元老猛地拍桌:“张副会长是老糊涂了?那小子是黯灵同党!当年他父亲就该连根拔起!”
权之维的怀表突然指向灯座底座。那里刻着与父亲手札里相同的“解灵咒”,只要用青铜戈的灰焰触碰,就能取下镇界珠。他刚要动手,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颤,守界人的青铜符牌从上方的格栅掉下来,砸在会议桌上发出脆响。
“有入侵者!”银蛇标元老的青铜弩瞬间上弦,箭头直指通风口,“是守界人的奸细!”
张砚山突然将灯座扔向窗边:“快毁掉镇界珠!不能让他们抢走!”他的袖口弹出半截青铜刃,却不是刺向窗口,而是划向自己的掌心——鲜血滴在灯座上,镇界珠的白光突然变成金色,与权之维锁骨处的印记产生共鸣。
“是暗号!”虞雪的红伞突然撑开,伞骨撞开格栅,“他在帮我们!”
权之维跃出通风口的瞬间,青铜戈的灰焰劈向灯座。镇界珠脱离灯座的刹那,会议室的墙壁突然裂开,守界人的黑影从缝里涌出来,为首的正是巷口那个灰布衫老头,手里的青铜杖顶端,嵌着块与雷昊胸口相同的墨玉。
“张副会长,别演了。”老头的声音带着三重混音,青铜杖指向灯座,“你以为用‘血亲咒’就能瞒过净界?当年你帮权老头藏青铜片的事,我们可都记着呢。”
张砚山的脸色微变,掌心的血珠在地面凝成莲花图案:“你们这些与黯灵共生的怪物,也配提当年?”
镇界珠突然悬浮在半空,与权之维背包里的六件青铜器产生共鸣。七道光柱在会议室中央汇成完整的界门,门内隐约能看见无数黯灵的影子,却被层金色的光膜挡着——是张砚山的血咒在起作用。
“快带珠子走!”张砚山的青铜刃抵住老头的咽喉,“界门七器集齐的瞬间,净界的自毁程序会启动,整个总部都会被炸成灰烬!”
权之维抓住镇界珠的刹那,怀表投射出父亲的影像:张砚山站在父亲身边,两人正将青铜碎片塞进古今斋的博古架,背景里的日历,正是父亲失踪那天。
“走!”虞雪拽着他冲向暗门,红伞的伞骨在身后组成防御圈,挡住守界人的黑雾,“张副会长在拖延时间!”
穿过暗门的瞬间,权之维回头看见,张砚山的青铜刃与老头的青铜杖同时爆开,金色的血咒与青灰色的黑雾交织成巨大的光团,会议室的玻璃幕墙在光团中寸寸碎裂,像被敲碎的青铜镜。
总部外的街道上,警笛声越来越近。权之维将镇界珠塞进背包,七件青铜器的共鸣让他的锁骨处阵阵发烫,怀表突然自动翻开,背面的青铜碎片拼出完整的地图——东海市的地下,藏着七道小型界门,此刻都在闪烁红光。
“界门七器不是用来封印的。”虞雪的声音带着喘息,红伞的伞面又多了道裂痕,“是用来重新定位界门的坐标,让黯灵回到它们该在的地方。”
权之维的目光扫过远处的夜空。净界总部的方向亮起冲天的火光,守界人的黑影在火光中四散逃窜,中立派的执法队员正有条不紊地疏散周围的居民,没人注意到巷口两个背着青铜器物的身影。
他摸出镇界珠,珠子的光芒映出自己的脸——锁骨处的门形印记已经与七件青铜器完全同步,像有扇门在体内缓缓开启。父亲、张砚山、守界人、甚至那个青丝黯灵,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守护着同一个真相:界门不是监狱,是该被正确引导的通道。
“去地下界门的第一个坐标。”权之维将青铜戈扛上肩,怀表显示最近的界门在旧城的废弃地铁站,“该让这些器物,回到它们该在的位置了。”
虞雪跟上他的脚步,红伞在夜色里轻轻转动,伞骨间的铜铃发出低低的声响,像在为远处的火光送行。七件青铜器在背包里微微震动,共鸣的频率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