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西米娅走在阴暗潮湿的街道上，心里头跟明镜似的。那五颗“金球”，就是个烫手山芋，在城里竟然是那么严重的违禁品。对方能把这么多金丹修士都宰了，那得是多狠的角色？自己一个B级能力者，搁人家眼里估计就跟个小鸡仔差不多。安全地把东西送到，拿了那24小时的“暂住证”走人，这才是最划算的买卖。
她边走边琢磨着退路：实在不行，豁出去用三块极品灵石把装备买下来！虽然肉疼，但总比丢了命强。能用钱解决的麻烦，那都不叫麻烦。要是对方连灵石都不要，铁了心要金球……波西米娅的眼神冷了下来，那就只能拼死一搏了。不过这种可能性最低，她希望对方能讲点“道义”，或者至少贪财。
她掏出那张皱巴巴、画着简易路线的“地图”，在迷宫般的小巷和废弃管道里七拐八绕。空气里弥漫着垃圾和铁锈的馊味。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下水道井盖旁，她看到了那个用暗红色颜料潦草画上去的图案——一个狰狞的血骷髅头。就是这儿了，交易地点。
波西米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躁动。她快速检查了一下身上：那把能随时召唤出来的断剑是最大的依仗，机械臂虽然没了，但关键时刻还能用灵气化成武器用用。灵气还算充足，但得省着点。她悄悄调动起一丝灵气在体内流转，让感官变得更加敏锐，身体也进入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下这种地方交易，跟钻狼窝没区别，不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就是找死。
她费力地掀开沉重的井盖，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腐烂物和未知化学品的恶臭扑面而来。顺着锈迹斑斑的梯子爬下去，下面比她想象的要宽敞得多，像个小型的防空洞。昏黄的应急灯光下，影影绰绰地坐着或站着十来号人。
波西米娅的心猛地一沉。这人数……远超她预期。而且看过去，没一个像善茬。有的眼神凶悍，有的脸上带疤，有的装备精良，透着一股子亡命徒的煞气。她粗略一扫，心里快速评估：五个身上灵气波动明显的，是B级能力者！还有一个弱点的，应该是C级。剩下四个虽然感觉不到灵气，但身上挂满了枪械和战术装备，一看就是老手。
强压住掉头就跑的冲动，波西米娅硬着头皮走到场地中央，故意装出一副有点茫然的样子，对着那群人扬声问道：“喂，你们的货送到了，谁来接一下？”她得尽量表现得像个只是跑腿的“骡子”，降低对方的警惕。
一个长得獐头鼠目、眼神飘忽的猥琐男笑嘻嘻地走了出来，上下打量着波西米娅，那目光让她极其不舒服。“哟呵，运货的骡子总算爬过来了？”猥琐男语气轻佻，充满了轻蔑。
波西米娅心里“腾”地就冒起火来。骡子？这摆明了不把她当人看！但她知道现在发作就是找死，只能把这股邪火死死压下去，脸上还得绷着：“我的24小时通行证呢？”她伸出手，直奔主题。
猥琐男嘿嘿一笑，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闪着金属光泽的小卡片，正是那“暂住证”。他故意把卡片在波西米娅眼前晃悠，就是不递过来，另一只手摊开：“货呢？先验货！”
波西米娅忍着气，从背包里拿出那个沉甸甸的铁盒子，打开一条缝，露出里面五枚沾染着暗红血丝、散发着微弱金光的浑圆球体。“喏，五颗，一颗不少。”她把盒子递过去，同时装作不经意地问：“哎，这玩意儿……你们卖不卖？我挺感兴趣的。”
猥琐男一把抓过铁盒，贪婪地看了一眼里面的金丹，听到波西米娅的问话，嗤笑一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卖？小丫头片子口气不小！你知道我们要的是什么吗？修士的命，你给得起吗？”他身后那个一直没说话、身材火辣的金发美女B级能力者，顺手接住了猥琐男抛过去的铁盒，冷冷地扫了波西米娅一眼，眼神像刀子：“东西送到了就赶紧滚！没杀你已经是开恩了，还想要通行证？做梦！”
波西米娅的心彻底凉了半截。果然，天上不会掉馅饼。这趟是白跑了，还惹了一身骚。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分析现状：对方人多势众，高手不少，硬抢通行证或者金球都不现实，只会把自己搭进去。认栽吧，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
她不再多言，干脆地转身，朝着来时的梯子口走去。脚步不快不慢，尽量显得自然，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耳朵竖起来听着身后的动静。
就在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寂静的下水道里响起，像毒蛇吐信：“等等！这小娘皮刚才说想买金丹？看来是个有钱的主儿啊！反正最近也没啥‘骡子’活儿了，不如……咱们看看她身上有啥宝贝？”这声音仿佛点燃了导火索。
另一个声音立刻附和：“对啊！那堵该死的金属墙，咱们都过不去，她能把东西运进来，肯定有点门道！要么能力特殊，要么有宝贝！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得好好‘问问’！”
波西米娅的脚步瞬间僵住！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最坏的情况还是发生了！这帮王八蛋不仅要黑货，还要抢人！
她猛地回头，只见原本坐着的那群人“呼啦”一下全站了起来，眼神变得贪婪而凶残，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慢慢向她包围过来。守在梯子口那个壮汉更是狞笑着，直接掏出一把大口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向她！“别动！乖乖听话！”他威胁道。
波西米娅心中警铃大作：“糟了！”
最先动手的是那个猥琐男！他脸上带着恶意的笑，手腕一抖，那张原本捏在手里的“暂住证”卡片，竟像锋利的飞镖一样，带着破空声，“嗖”地射向波西米娅的面门！
波西米娅不敢有丝毫大意，谁知道这卡片有没有涂毒或者附魔？她猛地向侧前方一个狼狈的翻滚！
卡片擦着她的肩膀飞过，“叮”的一声钉在后面的水泥墙上，入石三分！
然而，她刚躲开卡片，身体还没完全稳住，一只长满浓密黑毛、肌肉虬结的巨手就闪电般抓住了她的右脚踝！是那个熊化能力者！这家伙力大无穷，抓住波西米娅的脚踝就像拎小鸡一样，猛地发力，要把她像破麻袋一样抡起来狠狠砸向地面！
这要是砸实了，不死也得全身散架！波西米娅反应极快，被抓的右腿猛地屈膝回缩，同时左手在地上一撑稳住身形，右手一闪——那把古朴的断剑瞬间出现在她手中！她借着被抡起的势头，身体在半空中强行扭转，反手一剑，带着凌厉的寒光，直刺熊化能力者那双凶光毕露的眼睛！攻敌所必救！
眼看剑尖就要刺中目标，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枯瘦但异常稳定的手，两根手指如同铁钳，“啪”地一声，精准无比地捏住了断剑的剑尖！是那个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白发B级能力者！他力量奇大，波西米娅用力回抽，断剑竟纹丝不动！
就是这一顿的功夫，熊化能力者抡砸的动作被强行止住，波西米娅悬在半空的身体也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她眼中寒光一闪，捏着剑柄的手腕一抖，那断剑竟如同幻影般瞬间消失！白发男子捏了个空，明显愣了一下。
趁此机会，波西米娅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猛地向下垂落，几乎贴地！同时，消失的断剑再次出现在她手中！她毫不犹豫，借着下坠的力道，反手一剑，狠狠扎向熊化能力者那只粗壮脚腕！
“噗嗤！”锋利的断剑瞬间贯穿了对方相对脆弱的脚踝关节！剧痛让熊化能力者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但他凶性大发，非但没有松手，反而五指如同钢箍般骤然收紧！波西米娅感觉自己的脚踝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咯”声，剧痛传来！幸好她修炼过筑基法门，灵气锤炼过筋骨，骨骼远比同等级更加坚韧，虽然剧痛难忍，骨头欲裂，但暂时还能支撑，不至于立刻粉碎！
“小贱人！找死！”就在这危急关头，旁边那个拿着长柄战锤的壮汉怒吼一声，趁着波西米娅被熊化能力者钳制、身体难以闪避的机会，抡圆了那沉重的战锤，带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朝着波西米娅柔软的腹部狠狠砸了下来！这一锤要是砸实了，五脏六腑都得变成肉酱！
避无可避！波西米娅瞳孔紧缩，生死关头，她体内的灵气疯狂运转！就在锤头即将及体的瞬间，她小腹位置瞬间凝聚起一层厚实的、近乎实质的淡蓝色灵气护盾！而且这护盾并非平面，而是被她巧妙地塑造成了一个向前突出的三角锥形！
“咚！！！”一声沉闷到让人心脏停跳的巨响！
沉重的战锤狠狠砸在了三角锥形的灵气护盾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护盾剧烈闪烁，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眼看就要崩溃！但三角锥的斜面结构发挥了奇效！大部分恐怖的冲击力被引导着，顺着斜面猛地滑了出去！
而滑出去的方向，正是死死抓着波西米娅脚踝、身体前倾的熊化能力者！
“不！！”壮汉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他想收力，但全力一击哪有那么容易收回？
“咔嚓！！噗——！”
战锤的余势未消，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狠狠砸在了熊化能力者毫无防备的右侧胯骨上！熊化能力者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高速卡车撞中，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整个人被砸得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胯骨位置一片血肉模糊，眼看是废了！他抓着波西米娅脚踝的手也终于无力地松开。
波西米娅也闷哼一声，小腹如遭重击，灵气护盾彻底破碎，残余的震荡力让她气血翻腾，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顾不上疼痛，趁着这千载难逢、敌人因误伤而瞬间混乱的间隙，身体如同离弦之箭，猛地朝着梯子口方向弹射而去！
然而，希望瞬间破灭！梯子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层淡紫色的、半透明的能量屏障，像一堵无形的墙，牢牢封住了唯一的出口！
“妈的！有屏障！”波西米娅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猛地刹住脚步，环顾四周。幸好这废弃的下水道枢纽空间够大，管道纵横交错，还有些废弃的机器残骸可以作为掩体。唯一的生路就是利用这里的地形周旋，把这些人一个个干掉！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再有任何保留！背后“嗡”的一声，一对由纯粹灵气构成的、半透明、闪烁着微光的蝶翼瞬间展开！虽然消耗巨大，但能极大提升她的机动性！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金发美女厉声喝道。
波西米娅背后的灵气翅膀猛地一扇，身体如同鬼魅般贴着地面滑行，速度快得拉出一道残影！她第一个目标，锁定了离她最近、正举枪瞄准的一个无能力者！这些家伙反应慢，防御弱，是最好捏的软柿子！
那无能力者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冰冷的寒光已经掠过了他的咽喉！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只感觉脖子一凉，剧痛和窒息感瞬间淹没了他，嗬嗬地倒了下去。
波西米娅毫不停留，灵气翅膀再次扇动，身体猛地向后急退！
“哒哒哒！”“嗖嗖嗖！”就在她离开原地的瞬间，子弹、冰锥、风刃等五花八门的攻击，如同暴雨般覆盖了她刚才站立的地方，打得水泥地面碎石飞溅！
干掉一个！波西米娅心中默数，身体在空中一个灵巧的翻身，目光锁定了那个猥琐男！这家伙嘴最贱，实力最弱（C级），威胁却很大，应该是个头目！
“去死！”波西米娅娇叱一声，人在半空，手臂猛地一挥，手中的断剑化作一道流光，如同离弦之箭，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射猥琐男的眉心！速度之快，远超C级能力者的反应极限！
猥琐男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连躲闪都忘了！
“休想！”刚才误伤了同伴的壮汉急于表现，怒吼一声，抡起战锤，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砸向飞射的断剑！
“铛——！”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
断剑被沉重的战锤狠狠砸飞，旋转着飞向半空。
壮汉心中一喜，刚想得意地看向同伴，却发现他们脸上露出的不是赞许，而是惊愕和恐惧！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胸口一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传来！
低头一看，怀中正是那个女孩，不知何时如同幽灵般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她左手原本空荡荡的袖管位置竟然凝聚出了一根尖锐无比的、闪烁着寒芒的灵气尖锥！此刻，这根尖锥正深深地插在自己的心脏位置！
“呃……”壮汉难以置信地看着波西米娅冰冷的眼神，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眼前迅速变黑。他至死都没明白，对方是怎么瞬间近身的。
“好机会！”那个白发B级能力者眼中凶光一闪，趁着波西米娅整个人几乎贴在壮汉尸体胸前、视野被遮挡的绝佳时机，他身形如电，悄无声息地扑了过来！他的右手五指并拢如刀，上面覆盖着凝练的灵气，锋利无比，目标直指波西米娅的后心！他甚至算好了角度，准备直接从壮汉胸前的血洞里穿过去，给波西米娅来个透心凉！
就在他手即将探入血洞的刹那！
“砰！！！”
一声沉闷而极具穿透力的枪声在下水道空间内炸响！声音来源……竟然是波西米娅自己！
只见她不知何时，右手已经多了一把造型古朴、枪管粗大的手枪！枪口正顶在壮汉尸体的前胸，紧贴着他胸前的血洞！
白发男子伸出的手，正好暴露在血洞之中！
浸泡了高浓度灵气液、专门破甲的子弹，从枪口喷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穿过壮汉的尸体，瞬间击穿了白发男子伸来的手掌！去势不减，紧接着撕裂了他的手臂，贯穿了他的肩膀，最后狠狠掀掉了他小半边脸！
白发男子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身体被巨大的动能带得向后飞起！
但枪声没有停止！
“砰！砰！砰！砰！砰！”
波西米娅眼神冰冷如霜，手臂稳定得可怕，连续扣动扳机！每一枪都从壮汉胸前的血洞穿过，子弹如同长了眼睛，追着倒飞出去的白发男子！
噗！噗！噗！
子弹撕裂血肉的声音令人头皮发麻！
第一枪打穿手掌手臂肩膀脸，第二枪打穿胸腔，第三枪撕裂腹部，第四枪打断脊椎……白发男子在空中就成了一个破布娃娃，鲜血和内脏碎片狂喷！他身后两个倒霉的无能力者，以及那个瘫在地上挣扎的熊化能力者，也被穿透力极强的子弹波及，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白发男子最终如同烂泥般摔在地上，死得不能再死。整个场面血腥得如同屠宰场！
枪声骤停！波西米娅剧烈喘息着，这轮精准的穿尸射击消耗了她巨大的心神和灵力。她敏锐地感觉到，梯子口那层该死的紫色屏障，在某个瞬间闪烁了一下，消失了！不知是因为维持它的能力者死了，还是对方主动撤掉了。
场中还站着的敌人，只剩下猥琐男、金发美女，以及一个消失了的枪手。还有一个无能力者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室内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金发美女和猥琐男背靠背，紧张地环顾着黑暗的四周，冷汗浸湿了他们的后背。波西米娅……消失了！如同融入了阴影。
“妈的！灯！灯被她打爆了！”猥琐男惊恐地叫道。刚才波西米娅开枪时，有几发子弹故意射向了天花板悬挂的几盏应急灯。此刻，整个下水道空间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只有远处管道口透进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光线。
黑暗，是猎杀者的天堂。
波西米娅像壁虎一样无声地贴在冰冷潮湿的管道壁上，全力运转着筑基修士特有的神识感知。这很消耗精神，但此刻别无选择。她如同雷达般扫描着这片空间里所有灵气的波动。
金发美女和猥琐男背靠背，紧张地喘息着，他们身上散发的灵气波动如同黑夜里的灯塔。还有一个……在更远处，一堆废弃的油桶后面！气息剧烈波动，带着恐惧和杀意，是那个隐藏的枪手！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但在波西米娅的神识扫描下，剧烈的心跳和紊乱的灵气如同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显眼！
波西米娅动了。她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落地，脚尖一勾，将之前被打飞、落在地上的断剑挑起，看也不看，朝着一个角落里那个无能力者藏身的方向猛地一脚踢出！
“噗嗤！”黑暗中传来一声短促的闷哼和利刃入肉的声音。那个倒霉蛋连哼都没哼完整就断了气。波西米娅记得他手里有一把带战术手电的步枪，那玩意儿现在很有用。
她如同幽灵般在黑暗中高速移动，灵气翅膀让她几乎脚不沾地，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她精准地摸到了那把掉落的步枪，捡了起来。
下一秒！
“嗤——！！！”
一道刺眼欲盲的强光猛然在猥琐男的眼前炸开！是那把步枪的战术手电，被波西米娅调到了最高亮度的爆闪模式！而且直接怼到了猥琐男脸上！
“啊！我的眼睛！”猥琐男猝不及防，双眼瞬间被强光刺得剧痛流泪，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
紧接着！
“哒哒哒哒哒！！！”
波西米娅扣动了扳机！不是用自己的大口径手枪，而是用这把缴获的灵能步枪！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在极近的距离内，全部倾泻在猥琐男那张被强光晃花、毫无防备的脸上！
噗噗噗噗！
猥琐男的惨叫声戛然而止，整个头颅如同烂西瓜般爆开！红的白的溅了身后的金发美女一身！
金发美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和同伴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她尖叫着，下意识地爆发出全身的灵气，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厚实的、淡金色的护罩，整个人缩成一团，双臂死死护住头脸！强光让她也暂时失明，她只能被动防御，祈祷着能扛过这波攻击，等对方子弹打完或者灵气耗尽再反击。
密集的子弹打在金色护罩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火花四溅！护罩剧烈波动，但暂时还能支撑。
波西米娅冷静地扫射着，步枪的弹匣很快打空。她随手扔掉步枪。
金发美女心中一喜，以为对方没弹药了！她刚想抬头反击……
“砰！！！”
又是一声沉闷、独特、蕴含着恐怖穿透力的枪响！波西米娅的那把大口径手枪再次开火！一发浸泡过灵气液的破甲弹，如同死神的叹息，在黑暗中划出一道致命的轨迹！
这一次，没有尸体阻挡，目标明确！
金发美女的护罩在特制子弹面前，如同纸糊一般被轻易撕裂！子弹精准地从她双臂的缝隙间穿过，狠狠贯入她的眉心，又从后脑带着一大蓬红白之物穿出！
金发美女身体猛地一僵，护罩瞬间溃散，眼中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空间彻底陷入了死寂。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波西米娅靠在冰冷的管道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她的衣服，脸色苍白如纸。连续的高强度战斗，特别是最后强行催动神识扫描和精准射击，几乎榨干了她最后一丝灵气和精神力。她感觉脑袋像被针扎一样疼，身体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那个隐藏的枪手，是她最后的威胁。但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用神识一寸寸扫描把他揪出来了。灵气严重透支，强行再用神识，恐怕会直接晕过去。
“只能等了……”波西米娅眼中闪过一丝疲惫的狠色。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梯子口附近，那个屏障消失的地方，找了一堆废弃的金属垃圾作为掩体，将自己彻底融入阴影中。那把大口径手枪稳稳地握在手中，枪口指向梯子口的方向，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她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证明她还活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黑暗和死寂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三十分钟……六十分钟……
躲在油桶后面那个枪手，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同伴临死前的惨叫声，那神出鬼没的杀戮方式，还有这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死寂，彻底摧毁了他的神经。他受不了了！与其在这里被活活吓死，不如拼一把逃出去！
他哆哆嗦嗦地，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点一点地朝着记忆中梯子口的方向挪动。汗水浸透了他的衣服，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摸到了一个冰冷、方正的金属框架！是门框！是出口！
巨大的狂喜瞬间淹没了他！他不再犹豫，猛地一步跨了出去！
就在他脚步落地的瞬间！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的、利刃入肉的声音响起。
枪手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一截冰冷的、沾着血的剑尖，正从他的前胸透出。他艰难地转过头，只看到阴影中，一双冰冷、疲惫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为…为什么……”他喃喃着，带着无尽的悔恨和不甘，软软地倒了下去。他至死都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知道他会走这里，又怎么有耐心在这里等了他一个小时。
波西米娅缓缓抽出断剑，剑身上的鲜血顺着血槽滴落。她甚至懒得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她踉踉跄跄地走到场地中央，捡起那个装着五颗染血金丹的铁盒，收进私人保险柜内。又费力地爬上梯子，推开沉重的井盖。
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带着自由的气息，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波西米娅感觉天旋地转，眼前阵阵发黑。她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离开井口，钻进旁边一条堆满废弃纸箱和垃圾的、更加幽深黑暗的小巷。
在巷子最深处，一个相对干净、被巨大垃圾桶挡住的角落里，波西米娅再也支撑不住。她背靠着冰冷肮脏的墙壁，身体像被抽掉了骨头一样，缓缓滑坐到地上。连检查伤势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只是下意识地蜷缩起身体，把脸埋进膝盖。
浓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一天之内，两场生死搏杀，灵气透支，精神耗尽，身上还带着伤。紧绷的神经一旦放松，排山倒海的困倦就席卷而来。
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块。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睡一会儿……就睡一小会儿……
下一秒，她的呼吸变得均匀而悠长，在这弥漫着垃圾腐臭和血腥气的阴暗角落里，沉沉地睡了过去。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临时巢穴的小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