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最近非常热门的一本宫斗宅斗小说,哀家重生,先斩白眼狼皇儿,已经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小说的主角沈微赵珩以其独特的个性和魅力,让读者们深深着迷。作者夏日微澜以其细腻的笔触,将故事描绘得生动有趣,让人欲罢不能。
哀家重生,先斩白眼狼皇儿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晨曦微露,慈宁宫内外已是一片肃杀。
宫人们垂首敛目,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仿佛带着小心翼翼的悲戚。一夜之间,朝堂倾覆,太傅下狱,所有人都知道,这座沉寂已久的宫殿,再次成为了大周朝权力风暴的中心。
当沈微的凤驾从国公府缓缓归来时,守在宫门口的苏嬷嬷和青雀几乎是扑了上去。
“娘娘!”
只一夜未见,眼前的沈微却像是被秋霜打过一般,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她依旧妆容精致,衣饰华贵,但那份发自骨子里的疲惫与哀伤,却是任何脂粉都无法掩盖的。她的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唯有那双凤眸,因为极致的悲痛而显得异常幽深,仿佛燃尽了所有光亮,只剩下一片死寂的灰烬。
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相信她是为了兄长之事心力交瘁,悲恸欲绝。
“哀家无事。”沈微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虚弱,由苏嬷嬷和青雀一左一右地搀扶着,走进了内殿。
换下沾染了晨露的宫装,青雀端来一碗温热的燕窝粥。
“娘娘,您从昨夜到现在水米未进,好歹用一些吧。”小宫女的眼圈红红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王柬那老贼已经下狱,国公爷的大仇得报,您可千万要保重凤体,莫要伤心过度,气坏了身子。”
沈微接过粥碗,却没有喝,只是用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着,热气氤氲了她本就模糊的眼神。
“仇……真的报了吗?”她幽幽地开口,像是在问青雀,又像是在问眼前,“王柬是倒了,可兄长……兄长他还躺在那里,人事不省。这口气,哀家咽不下。”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悲愤与无力,听得一旁的苏嬷嬷心都揪了起来。
“娘娘,您别这么说。”苏嬷嬷连忙劝道,“皇上已经为您做主了,三司会审,定要将王家连根拔起,给国公爷一个交代。您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宽心,好好调养身子,等国公爷醒来,看到您好好的,他才能安心啊。”
“交代……”沈微苦笑一声,放下了粥碗,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罢了,不说这些了。皇上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娘娘,”青雀连忙回话,“皇上一早便下了旨,命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左都御史,即刻会审王柬一案。还传了口谕,说此案干系重大,务必从严、从重、从快,不得有误。”
从严,从重,从快。
沈微的指尖在桌面轻轻敲击着,这六个字,在她心中激起一片冰冷的涟漪。
她的好儿子,果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给这件事,盖棺定论了。
他越是急,就越证明他心虚。
“知道了。”沈微疲惫地摆了摆手,“让御膳房给哀家炖一盅清心安神的汤来,旁的……哀家什么也吃不下。你们都退下吧,让哀家眼前静一静。”
“是。”
苏嬷嬷和青雀担忧地对视一眼,却也不敢再多劝,只能躬身退下。
殿内,重归寂静。
沈微缓缓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那棵开始落叶的梧桐,眼神中的悲戚与脆弱,在无人看到的一瞬间,尽数褪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她知道,赵珩很快就会来。
他需要亲眼确认,眼前的母亲,是否真的被“王柬伏法”这个结果所安抚。他需要来演完这出母子情深、同仇敌忾的戏的最后一幕。
而她,也正等着他来。
果不其然,未及半个时辰,李德全那略显谄媚的通传声便在殿外响起。
“皇上驾到——”
沈微迅速敛去所有情绪,重新变成了那个哀莫大于心死的母亲。她没有起身,只是无力地靠在软榻上,仿佛连迎接的力气都没有了。
赵珩一身龙袍,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当看到沈微那副憔悴的模样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心疼与自责。
“母后!”他快步上前,在她身前蹲下,仰头看着她,声音里满是关切,“您怎么把眼前折腾成了这副样子?儿臣听说您昨夜在国公府守了一夜,今早回来又水米未进。您这是……要儿臣心疼死吗?”
沈微缓缓抬眼,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英俊、却又让她感到无比陌生的脸,心中一片冰冷。
“皇帝来了。”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坐吧。”
“儿臣不坐。”赵珩固执地蹲着,伸手握住了她冰凉的手,“母后,王柬一案,儿臣已经下令三司会审,绝不会轻饶了他。您心中的郁结,可否……能稍解一二?”
沈微看着他,良久,才缓缓地摇了摇头。
“解不了。”她轻轻地抽回眼前的手,转过头,望向窗外,“只要你舅父一日不醒,哀家这心,就一日不得安宁。王柬……王柬他就算被千刀万剐,又能换回你舅父的康健吗?”
她的语气,平淡,却又充满了化不开的绝望。
赵珩的心,微微一沉。
母亲的反应,比他预想中要更悲观,也更……棘手。
他原本以为,丢出王柬这个足够分量的替罪羊,足以平息她的怒火。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兄长可能永远无法醒来的悲痛之中,对外界的胜利,竟提不起半分兴趣。
这,或许是好事。
一个沉溺于悲伤的母亲,总比一个冷静得可怕的母亲,要好对付得多。
“母后,您别这么说。”赵珩连忙放软了声音,劝慰道,“儿臣已经下令,遍寻天下名医,定能治好舅父的病。您现在要做的,是保重眼前。至于王柬……”
他顿了顿,试探着说道:“儿臣定会让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给舅父,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交代?”沈微忽然转过头,一双死寂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他,“皇帝,你打算怎么给哀家这个交代?”
赵珩被她看得心中一突,但面上依旧沉稳。
“三司会审,明正典刑。儿臣要让天下人都看看,谋害国之栋梁,挑衅我赵氏皇权,是何等下场!”他掷地有声地说道。
“明正典刑?”沈微重复着这四个字,忽然,发出了一声极轻的、仿佛自嘲般的笑声。
“不必了。”她摆了摆手,声音里充满了深深的倦意,“哀家累了,沈家也累了,经不起更多的折腾了。”
赵珩一愣:“母后,您这是何意?”
“王柬是太傅,是先帝委任的顾命大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沈微缓缓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耗尽了她极大的心力,“你若真要将他明正典刑,三司会审的卷宗,必然要公之于众。到时候,他那些党羽,为了自保,为了翻案,定然会想尽办法,混淆视听,甚至……攀诬构陷。”
她看着赵珩,眼中流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
“哀家不想再看到朝堂为此事争论不休,不想再听到那些脏水泼到沈家的身上。更不想……让你这个皇帝,为了给你舅父‘伸冤’,而落得一个屠戮功臣、打压异己的骂名。”
赵珩彻底怔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母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这番话,听起来……是何等的深明大义,何等的顾全大局!
她竟然在为眼前考虑?为朝堂的安稳考虑?
“那……依母后的意思……”赵珩的声音,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连他眼前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让他……在牢里,眼前了断吧。”沈微闭上眼,仿佛不忍再说下去,“给他留个体面,也给朝堂留个体面。至于王家其他人,罪不及家人,除了几个主事的,其余的……便都贬为庶民,逐出京城,永不录用吧。”
她顿了顿,补充道:“此事,不宜再拖。就……尽快吧。”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赵珩蹲在原地,仰头看着眼前那双目紧闭、面容憔悴的母亲,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想过母亲会不依不饶,要求将王柬凌迟处死,诛其九族。
他也想过母亲会借此机会,要求他将王家的势力连根拔起,换上沈家的人。
他甚至做好了准备,要与母亲进行一场漫长的、艰难的拉锯与博弈。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竟是这样一个……对他,对那个隐藏在幕后的人而言,堪称“完美”的解决方案。
让王柬“自尽”在狱中。
这意味着,不会有公开的审判,不会有烦人的质询,更不会有任何节外生枝的可能。
一个死人,是永远不会开口说话的。
这件事,将以一种最快、最稳妥、也最“干净”的方式,彻底了结。
母亲……是真的被舅父的病情打击得心灰意冷,无心再理会朝堂纷争了吗?
还是说……
一个极其微小的疑虑,如同尘埃,在他心头一闪而过。
但他很快便将这个疑虑,强行压了下去。
不。
不可能。
母亲的悲伤,不是装出来的。她与舅父兄妹情深,如今舅父生死未卜,她万念俱灰,只想快点了结此事,也是人之常情。
更何况,这个提议,对他百利而无一害。他没有任何理由去怀疑。
“儿臣……明白了。”赵珩缓缓站起身,对着沈微,深深地、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母后深明大义,顾全大局,儿臣……替天下苍生,谢过母后。”
他刻意加重了“天下苍生”四个字。
沈微没有睁眼,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再无言语。
赵珩知道,眼前该走了。
他悄然后退,转身,一步步地走出了慈宁宫。
当殿外的阳光重新照耀在他身上时,他一直紧绷的后背,才终于有了一丝松懈。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最大的难关,总算是……过去了。
“李德全。”他对着身后的内侍总管,淡淡地吩咐道。
“奴才在。”
“传朕口谕,给大理寺卿。”赵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就说……太傅王柬,深感罪孽深重,有负圣恩。让他……好生‘开导开导’。务必让太傅大人,走得……体面一些。”
“奴才……遵旨。”李德全的心猛地一颤,连忙垂下了头。
而在他们身后,那座寂静的慈宁宫内。
沈微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方才还盛满了悲戚与绝望的凤眸,此刻,却只剩下冰冷的、嘲讽的笑意。
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