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玄幻脑洞小说《尘骨!》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李通李念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天负我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尘骨!》小说95393字,喜欢看玄幻脑洞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尘骨!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李通踩着乱葬岗的碎石往南走,怀里的布偶被墨璃的血浸了大半,小兔子的耳朵硬邦邦的,像冻僵的麻雀。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要碾过嵌在泥里的枯骨,骨节相撞的“咔嚓”声混在风里,像有人在暗处数着他剩下的日子。
“咳咳……”
喉间的腥甜又涌上来,李通捂住嘴,弯腰咳出一口血——不是周玄那一脚踹的内伤,是血玉的煞气又在啃噬肺腑。黑红色的血滴在碎石上,很快被风卷成细小的血痂,像极了当年爹娘咳在破庙草堆上的痕迹。他摸了摸腕间的云纹珠,珠子的青光淡了些,贴在皮肤上的凉意也弱了,想来是昨夜养珠时耗了太多灵气。
“站住!”
身后传来粗哑的喝骂,带着血影门特有的戾气。李通转身时,柴刀已经握在手里,刃口的淡青光在残阳下晃了晃,映出三个灰袍汉子的脸——都是血影门的外门弟子,腰间令牌刻着一道银线,炼气三层的修为,比当初落马坡的刀疤脸强些,却远不及周玄的徒弟。
为首的汉子脸上带着烧伤,是昨夜养傀窟爆炸时被气浪燎的,他盯着李通怀里的布偶,眼神像饿狼盯着羔羊:“周长老的尸体在养傀窟里,是不是你杀的?!”
李通没说话,只是把布偶往衣襟里塞了塞——那是念念缝的,不能被血污溅到。他握紧柴刀,指骨里的气顺着刀身往下淌,锈迹斑斑的刀背泛起一层淡青的骨光,这是铁骨境修士才能凝出的“骨刃气”,比寻常炼气修士的法器灵光沉实得多。
“问你话呢!”烧伤汉子怒吼着挥剑刺来,剑身裹着淡淡的红煞——是沾了血傀血的劣质法器,劈砍时带着腐臭的风。
李通侧身躲开,柴刀斜劈出去,骨刃气擦着汉子的手腕划过。“嗤”的一声,汉子的手腕没断,却被气劲震得脱了臼,长剑“当啷”掉在地上。他还没来得及惨叫,李通的膝盖已经顶在他的胸口,“咔嚓”一声脆响,肋骨断了两根。
另外两个弟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却还是举着刀冲上来——血影门的规矩,逃兵比死人还惨。李通没给他们近身的机会,骨刃气聚在脚尖,猛地一踏碎石,碎石像箭一样射向两人的膝盖。
“啊!”“啊!”
两声惨叫几乎同时响起,两个弟子跪倒在地,膝盖骨被碎石穿透,黑血顺着裤管往下流。李通走过去,柴刀架在烧伤汉子的脖子上,声音沉得像淬了冰:“血影门还有多少人在青莽山?”
汉子梗着脖子,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小杂种,你杀了周长老,门主不会放过你的!等门主出关,别说你,连青云宗都要被血洗!”
李通的刀又往下压了些,刃口割破了汉子的皮肤,血珠渗出来:“我问的是,还有多少人。”
汉子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还是硬撑着:“外门弟子还有三十多个,内门弟子……内门弟子在黑石村搜你,被一个老道士杀了五个,剩下的都回总坛了。”
老道士?是清玄道长。李通的心微微一松,却又沉了下去——清玄道长对付五个炼气四层都要受伤,血影门总坛还有多少高手?他想起周玄说的“门主闭关练血影功”,那门主至少是金丹修士,比清虚长老还厉害。
“滚。”李通收回柴刀,踢了踢汉子的腰,“告诉你们门主,周玄的债,我替墨尘、墨璃讨了,他要是想报仇,尽管来找我。”
三个汉子连滚带爬地跑了,连掉在地上的长剑都没敢捡。李通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枯树后,才靠在一块断碑上喘气——骨刃气用得太急,骨脉里的煞又开始乱撞,眼前阵阵发黑,仿佛又看见墨璃倒在祭坛上的样子。
他摸出怀里的布偶,指尖拂过小兔子耳朵上的针脚——那是落风镇盲婆缝的,细密的白边像极了当年妹妹冻裂的手指。记忆突然跳回破庙那夜,念念缩在他怀里,声音细若蚊蚋问“窝头还有吗”,他啃掉硬壳喂给她,自己咽着口水说“我吃过了”。
那时候他以为,能让妹妹吃饱穿暖就是天大的事。可现在,他杀了人,练了邪功,骨头里缠着洗不掉的煞,却连见妹妹一面都难。
“咳咳……”
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李通咳出的血里带着细小的血块——这是煞气伤肺的征兆,清玄道长说过,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杀他,他自己的骨头都会先碎掉。他摸出盲婆给的续骨草,塞进嘴里嚼碎,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往下滑,稍微压了压肺腑的灼痛。
太阳彻底沉下去了,青莽山脉的轮廓在暮色里变成一道黑沉沉的剪影。李通站起身,朝着青云宗的方向走去,脚步比之前更沉,却也更稳——不管多难,他都要走到山脚下,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妹妹住的地方。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片稀疏的槐树林,林子里藏着座破庙,和他当年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那座很像,只是屋顶的破洞更大,墙角的干草堆里蜷缩着个熟悉的身影。
“王伯?”
李通走过去,看清那是王枯荣。老人靠在草堆上,左肩的布条已经被血浸透,脸色白得像纸,手里还握着那把泛黄的骨刀,刀身的光弱得几乎看不见。听到声音,王枯荣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明:“小通……你来了。”
李通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得又弱又乱,是筑基修士强行催动灵力后的反噬。他从怀里摸出续骨草,嚼碎了敷在王枯荣的伤口上:“你怎么会在这里?清玄道长呢?”
“清玄他……”王枯荣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淡红色的血,“他引开了血影门的追兵,让我在这儿等你。青云宗山脚下不安全,周玄的余党在搜你,还有……青云宗的外门弟子,也在找你。”
“找我?”李通皱起眉。
“赵奎。”王枯荣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的恨,“就是欺负念念的那个外门弟子,他爹是青云宗的执法长老赵烈,金丹后期的修为。他知道你是念念的哥哥,想抓你去要挟清虚。”
李通的手猛地握紧,柴刀的木柄被捏得“咯吱”响。赵奎——他在落风镇药铺外见过,高个子,三角眼,踹老板那一脚狠得像要人命。原来妹妹在青云宗,天天要面对这样的人。
“念念她……”李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清虚护着她。”王枯荣喘了口气,眼神柔和了些,“但赵烈势力大,清虚只是个普通长老,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念念的上品灵根太扎眼,赵奎想抢她的‘聚气丹’,还想让她当他的侍女。”
聚气丹——炼气修士用来提升修为的基础丹药,对念念这样的小弟子来说,是保命的东西。李通想起破庙那夜,他给妹妹喂的带冰碴的窝头,想起她冻得发紫的小脸,心脏像被冰锥扎了一下,疼得他指尖发麻。
“我要见她。”李通站起身,骨脉里的气开始躁动,“我要去青云宗,把她接出来。”
“不行!”王枯荣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不像个重伤的人,“你现在才铁骨境,连炼气后期都打不过,赵烈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你。你去了,不仅救不了念念,还会把自己搭进去,让念念更难做人。”
李通的身体僵住了。他知道王枯荣说的是对的,可他看着怀里的布偶,想着妹妹可能在青云宗受的委屈,心里像有团火在烧,烧得他理智都快没了。
“听我的。”王枯荣松开手,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木盒,递给李通,“这里面是‘匿气散’,能遮住你身上的骨煞和血玉的气息,让修仙者看不出你的修为。你先去青莽山南边的‘雾隐村’,那里都是凡人,血影门和青云宗的人都不会去。村里有个老中医,是我的老朋友,他能帮你调理身体,压制骨煞。”
他顿了顿,又摸出一块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只展翅的乌鸦,和血影门的图腾很像,却少了那份凶戾:“这是‘影鸦令’,是当年我和清虚在黑风谷救的一个影鸦族老人给的。影鸦族住在雾隐村附近的山洞里,你拿着令牌去找他们,他们欠我们一个人情,会教你‘影步’,能让你在山林里避开修士的探查。”
李通接过木盒和令牌,指尖传来令牌的冰凉,像血影山的玄铁石。他看着王枯荣苍白的脸,看着他左肩渗血的伤口,突然想起破庙那夜,爹娘躺在草堆上,也是这样虚弱,却还在惦记着他和妹妹。
“王伯,你怎么办?”李通问。
“我去找清玄。”王枯荣笑了笑,皱纹挤在一起,像老树皮上的裂痕,“我们两个老东西,加起来快两百岁了,总能拖住赵奎和血影门的人。你在雾隐村好好练,等你到了炼气后期,能凝出‘骨甲’,我就带你去见念念。”
李通没说话,只是对着王枯荣鞠了一躬——这是他第四次给人鞠躬,第一次是爹娘的坟,第二次是盲婆,第三次是那个血影门的弟子,第四次是王伯。这些人,都在他最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用他们的命,换他活下去的机会。
“走吧。”王枯荣挥了挥手,闭上眼睛,“趁着天还没亮,赶紧走。雾隐村的路不好走,沿着青莽山的溪流走,别碰山涧里的‘毒雾草’,那东西沾到皮肤就会烂。”
李通最后看了一眼破庙,看了一眼靠在草堆上的王枯荣,转身走进了暮色里。槐树林的风卷着落叶,打在他的背上,像无数只手在推着他往前走,又像无数只手在拉着他回头。
他没回头。
他知道,回头了,就会心软,就会停下脚步,就会辜负那些为他拼命的人。他只能往前走,往雾隐村走,往变强的路上走,哪怕这条路的尽头,是刀山火海,是粉身碎骨。
怀里的布偶贴着心口,小兔子的耳朵硌着他的肋骨,像妹妹在轻轻扯他的衣角。李通摸了摸布偶,低声说:“念念,哥很快就来。哥现在还不够强,等哥能打过那个赵奎,能打过他爹,就去接你,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风里传来回应,像是妹妹的声音,又像是槐树叶的“沙沙”响,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刻在骨头里的誓言。
青莽山脉的残阳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李通的身影在黑暗里越来越小,像一颗被风吹动的尘埃,却带着比山还沉的执念,一步一步,走向雾隐村的方向。
而在他身后的破庙里,王枯荣缓缓睁开眼,从怀里摸出那块刻着“清”字的玉牌。玉牌发出淡淡的青光,映亮了他布满皱纹的脸。“清虚,”他低声呢喃,“我把这孩子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也别让那对兄妹,再走我们当年的老路。”
玉牌的光越来越亮,穿透了破庙的屋顶,飞向青云宗的方向,像一颗流星,在漆黑的夜里,划出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
青云宗的长老院,清虚正站在窗前,手里握着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玉牌的青光映在他清癯的脸上,让他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睛里多了些柔和。“老伙计,”他轻声说,“我知道。念念我会护好,李通……也会。”
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道袍上,银线绣的云纹泛着淡淡的光,像极了当年他和王枯荣在黑风谷,一起看到的那道金色灵光。
而在青云宗的弟子宿舍里,李念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那个小小的布偶——是她用清虚给的碎布缝的,像哥哥李通。她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今天赵奎又抢了她的聚气丹,还把她的布偶扔在地上踩。
她摸了摸布偶上的脚印,小声说:“哥,你什么时候来啊?念念好怕,赵奎说,要是你不来,他就把我卖到凡人的窑子里去。”
窗外的月光照在布偶上,布偶的耳朵泛着光,像哥哥当年在破庙里,给她暖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