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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大长今

作者:六月丙火

字数:123352字

2025-09-25 06:18:53 连载

简介

小说《医女大长今》以其精彩的情节和生动的人物形象吸引了大量书迷的关注。作者“六月丙火”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场视觉与心灵的盛宴。本书的主角是徐长今闵政浩,一个充满魅力的角色。目前本书已经连载,千万不要错过!

医女大长今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酿下大错

“王上,该用药了。”长今端着药盏轻声走进。她的脚步声总是那么轻柔,像是怕惊扰了殿内的宁静。

中宗抬起头,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这些时日,正是这个女子让他从自责的泥沼中挣脱出来。

那日散步她问道:”王上童年时最快乐的事是什么?”

他竟不由自主地敞开心扉:”朕小时候最讨厌读书,总想着有兄长在,王位怎么也轮不到朕。最喜欢偷偷跑出宫去,与那些文人雅士谈天说地……”说到这里,他难得露出笑容。

长今聪慧地接话:”所以王上才会编纂《东国舆地胜览》,改良简仪浑像。正因为了解民间疾苦,才能做出这些利国利民之事。”

中宗惊讶于她的洞察力。这个女子不仅读懂了他的心事,更看到了他作为君王的价值。

然而,闵政浩被流放到三水郡后,随着相处日深,中宗发现自己对长今的感情越发复杂。每当训练场散步看到她失神地望着曾经闵政浩射箭的靶子发呆时,心中便涌起难以言说的滋味。这种情绪在一个雨夜达到了顶点。

那晚把脉时,她低眉顺目的模样让他一时失态。

“王上,您醉了。”长今惊慌地后退,却被中宗拉住手腕。 “别走……”醉意朦胧中,中宗将她拉入怀中,”留在朕身边……”

丑时一刻,中宗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看到床榻上的落红和蜷缩在一旁的长今,顿时如遭雷击。这时,门外传来闵尚宫的声音:”王上,奴婢送醒酒汤来了。”

中宗慌忙为长今披上外衣,但闵尚宫已经看到了一切。她吓得不敢吱声,当即低下头掩饰眼中的惊讶。

“放下吧。”中宗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颤抖。 闵尚宫躬身退出,一离开思政殿就拉着宫外等候的阿昌快步往淑媛殿走去。

寂静的王宫深处,由远至近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闵桂烈慌慌张张地穿过廊庑,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绊倒。她一把推开淑媛殿的门,见连生正与阿昌对坐着品茶,立即压低声音:”淑媛娘娘,出大事了!”

李淑媛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落在案几上,浅绿色的茶汤洒了一地。”你说什么?”

“王上和长今……和长今!”闵尚宫急得直跺脚,”我方才去送醒酒汤,看见长今衣冠不整地从寝殿出来,王上也是衣衫不整,身上还带着酒气……”

阿昌吓得脸色煞白:”这怎么可能?王上不是最尊重长今的吗?”

“千真万确!”闵尚宫压低声音,”长今眼角还挂着泪痕,看样子是被……被王上强迫的。”

连生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案几才勉强站稳:”长今现在在哪?”

“怕是回医女处所了。”闵尚宫忧心忡忡,”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被大妃娘娘知道……”

三人相对无言,彻夜难眠。次日清晨,连生匆匆赶往医女处所,果然见长今双眼红肿,正在整理药箱。

“长今!”连生一把抱住她,”闵尚宫说的都是真的吗?”

长今哽咽着点头,泪水再次涌出:”连生啊,我……我对不起政浩大人……”

“可怜的长今,这又不是你的错。”连生心疼地为她拭泪,”我去求王后娘娘,请她劝王上纳你入后宫。总好过被那些大臣弹劾好……”

长今却坚定地摇头:”不必了。我已经采取了措施,不会怀孕的。现在我只想专心行医,其他事……就让它过去吧,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连生这才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

后悔莫及

那夜过后,宫中的气氛变得格外微妙。中宗醒来时头痛欲裂,昨夜的记忆碎片般刺入脑海——烛火摇曳下长今苍白的脸,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惊惶,还有自己失控的冲动。他猛地坐起,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只有褶皱的床单提醒着昨夜并非梦境。

“尚膳!”他的声音沙哑。

张尚善躬身趋入,目光低垂:“王上您醒了。”

中宗揉着额角:“昨夜……是你送寡人回的寝殿?”

尚膳跪伏于地:“小的万死!小的见王上唤了大长今来伺候汤药。谁知……”他的声音颤抖起来,“小的本当守在外间,可闵尚宫突然来寻,说王后宫里要查夜膳记录,小的只得离开片刻。回来时竟发现……”

中宗闭上眼,挥了挥手。他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

而此时的长今,正蜷缩在医女宿舍的角落。天光微亮,她盯着窗棂上渐渐明晰的花纹,眼泪早已干涸。她记得昨夜中宗身上的酒气,记得他不同于往日的炽热目光,更记得自己无力推开的那双手。

“政浩大人……”她无声地唤着远在三水的情人的名字,心如刀绞。

晨钟响起,长今机械地起身梳洗。她特意选了高领的医女服,试图遮掩颈间的红痕。

“大长今您起来了吗?”信非医女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甜笑,“今日我们要去惠民署,听说疫情又严重了……”

话未说完,信非突然顿住。她敏锐地注意到长今红肿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

“你怎么了?”信非关切地握住她的手。

长今勉强笑道:“无妨,昨夜研读医书睡得晚了。”

大妃问责

翌日清晨,长今正在药房吩咐医女整理药材,中宫殿的尚宫突然前来传唤。长今心中一惊,隐约预感与昨夜之事有关。

中宫殿内,王后尹氏端坐于主位,面色凝重。见长今进来,她挥手屏退左右。

“长今,你可知本宫为何传你?”文定王后的声音不似往日温和。

长今跪伏在地:“小的不知,请娘娘明示。”

文定王后轻叹一声:“昨夜可是王上召你去寝殿了?”

长今心中一紧,指尖微微发颤:“是……王上酒后不适,传小的去伺候汤药。”

“伺候汤药需要衣冠不整地跑出来吗?”文定王后的声音陡然严厉,“本宫的至密尚宫亲眼看见你从思政殿慌慌张张跑出来,发髻散乱,衣衫不整。这该如何解释?”

长今脸色霎时苍白如纸,嘴唇轻颤却说不出一个字。

文定王后起身走近,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长今:“本宫一直很欣赏你的医术和品性,甚至在你救下世子后,力排众议支持你重返宫廷成为王上的主治医官。可你竟做出这等事来!”

“娘娘明鉴!”长今终于抬头,眼中含泪,“小的万万不敢……”

文定王后凝视她片刻,忽然语气稍缓:“是不是王上对你……”她未尽的话中带着试探与了然。

长今的泪水终于滑落,她重重叩首:“小的罪该万死,请娘娘赐小的死罪……”

文定王后沉默良久,方才叹息:“果然如此。今早母后娘娘来中宫殿,斥责本宫管理后宫不力,竟让此等事发生在眼皮底下。太后娘娘的意思是定要严惩你。”

她踱步至窗前,背影显得疲惫:“本宫相信你不是主动媚上之人,但太后娘娘那边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先回去,这两日暂且不要当值了。”

长今浑浑噩噩地退出中宫殿,心中惶惶不安。果然,次日一早,太后殿便以大妃凤体不适为由派提调尚宫来传召医女大长今请脉。

慈顺大妃的寝宫内熏香袅袅。慈顺大妃端坐上位,文定王后垂首站在一旁,神色忐忑。几位年长的尚宫分立两侧,面色冷峻。长今跪在榻前为请脉,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听说昨夜王上召你去了寝殿?”大妃突然开口。

长今的手微微一颤:“是,王上酒后不适,传小的去伺候汤药。”

“哦?”大妃挑眉,“什么样的汤药需要伺候到深夜?”听到这句话,长今猛的抬头,脸色煞白。

“徐长今,你可知罪?”慈顺大妃的声音冷若冰霜。

长今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小的愚钝,请太后娘娘明示。”

慈顺大妃冷哼一声:“好一个愚钝!哀家听闻你借行医之名,行魅惑君王之实。昨夜竟敢在思政殿勾引王上,该当何罪!”

文定王后轻声劝道:“母后娘娘息怒,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闭嘴!”慈顺大妃厉声打断,“就是你这般纵容,才让这些医女忘了身份,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

长今叩首道:“太后娘娘明鉴,小的万万不敢有非分之想。昨夜确是王上酒后传召,小的只是尽医女本分……”

“好一个尽本分!”大妃怒极反笑,“尽本分会尽到龙榻上去?哀家看你是仗着救过世子,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了!”

文定王后急忙跪下:“母后息怒!医女大长今一向恪守本分,此次或许是王上……”

“住口!”慈顺大妃猛地一拍案几,“无论是谁主动,医女就应该安分守己精进医术,这样不清不楚与君王有私,便是犯下死罪!按宫规当杖责八十,逐出宫廷!”

长今浑身一颤,却仍强自镇定:“小的甘愿受罚,但求太后娘娘明察,小的确实未曾主动……”

“还敢狡辩!”慈顺大妃起身,步步逼近,“哀家早就看出你非安分之人。一个医女,整日与王上深夜散步讨论医理,研讨政事,成何体统!如今果然做出此等丑事!”

文定王后膝行几步,拉住慈顺大妃的衣角:“母后三思!长今医女医术高明,曾治愈了王上和世子的疾病,也曾救治无数疫病百姓。若因此事重罚,恐寒了天下医者的心啊!”

慈顺大妃冷笑:“按王后之意,莫非还要奖赏她不成?”

殿内一时寂静无声。长今垂着头,泪水无声滴落在手背上。她知道此时此刻,任何辩解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提调尚宫的高声通报:“王上驾到——”

中宗大步踏入殿内,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长今和王后,最终定格在慈顺大妃身上。

“母后何事动怒?”中宗语气平静,却自有一股威严。

慈顺大妃冷着脸:“王上来得正好。哀家正在处置这个魅惑君王的医女。”

中宗微微一笑:“母后娘娘您误会了。昨夜是寡人醉酒不适,传长今医女前来诊治。因病情紧急,她来不及整理衣冠便匆忙告退,这才引起误会。”

慈顺大妃眯起眼睛:“王上何必替她开脱?哀家早已查明……”

“母后。”中宗打断她,语气依然恭敬却不容置疑,“寡人乃一国之君,岂会为此等小事说谎?长今医女确是因寡人传召而去,也是因寡人之故匆忙离开。若说有错,也是寡人之错。”

“当初哀家提议纳她为后宫,王上宁可母子失和也要推拒,如今却做出这等事来!”慈顺大妃声音陡然提高。

中宗握紧拳头:“此事是儿的过错,与长今医女无关。儿自会处理妥当。”

他转向长今:“长今昨夜辛苦,寡人还未谢过你的诊治。退下吧。”

长今难以置信地抬头,见中宗目光坚定,这才叩首告退。

待长今退出殿外,慈顺大妃终于怒道:“王上这是要公然护短了?”

中宗躬身道:“寡人不敢。只是徐长今乃朝廷正三品医官,曾救寡人与世子,制瘟疫,功在社稷。若因寡人之过而受罚,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寡人昏庸?”

他扶起仍跪在地上的文定王后,温声道:“王后也请起。此事原是寡人考虑不周,累及王后受责,寡人之过也。”

慈顺大妃看着儿子,最终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只是王上需记住,君王私德关乎国体,望今后慎之再慎。”

中宗郑重行礼:“寡人谨记母后教诲。”

走出太后殿,中宗对身旁张尚膳低声吩咐:“去查查,是谁将昨夜之事泄露给太后殿的。”

尚膳躬身应是,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从太后殿出来,长今几乎是落荒而逃。她快步穿过宫廊,直到一处僻静的庭院才停下脚步。

“长今。”中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僵硬地转身,垂首行礼:“王上 。”

中宗屏退左右,走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被她迅速避开。

“昨夜之事…寡人…”他艰难地开口,“寡人醉得厉害,冒犯了你…”

长今依旧低着头:“王上言重了。小的只是尽本职而已。”

这样的疏离让中宗心如刀绞。他知道她这般态度已是极大的克制。

“寡人会补偿你。”他急切地说,“无论你想要什么…”

“小的只求王上忘记昨夜之事。”长今终于抬头,眼中水光潋滟却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小的仍是王上的主治医官,仅此而已。”

殿外廊下,长今倚柱而立,浑身仍在微微发抖。她知道,这场风波看似平息,实则才刚刚开始。大妃的责难,宫中的流言,还有她与王上之间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关系,都将如影随形地伴随着她今后的宫廷生活。

雨后的宫廷,空气清新却透着寒意。长今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襟,向着内医院的方向稳步走去。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必须坚持下去——因为这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命运。

赵奉事的真情告白

不久后,内侍来大殿向中宗上报,各地方官衙呈报旱情严重,饥民遍地,疫病频发,长今立即请命愿前往惠民署救治百姓。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长今日夜奔波于灾区。她手把手教百姓种植耐旱作物,将自己多年来的种植经验倾囊相授。每当夜深人静时,政浩的话语总在耳边回响:”一定要珍惜这个职位,一定要比以前更努力……”

一日,考察归来后,长今第一时间求见中宗:”王上,小的发现白附子根、苍术、菟丝花根和榆树皮既能入药,又可充饥,且耐旱易种。恳请王上下令推广种植。”

中宗看着消瘦许多的长今,心中百感交集:”准奏。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长今犹豫片刻,道:”小的请王上将多栽轩赐予给小的研究药材。”

“允了。”中宗轻声道,”长今,那夜的事……”

“王上,”长今恭敬地打断,脸上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百姓更需要我们。”

走出大殿,李淑媛迎上来:”长今,大妃娘娘那边……”

“已经无碍了。”长今微微一笑,”我先走了,惠民署还有病患等着我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长今将全部精力投入医职。她主动请求去惠民署照顾疫病患者,日日忙碌至深夜。

这日,长今正在惠民署为一位老妪针灸,突然一阵恶心袭来。她强忍着不适完成治疗,快步走到后院干呕起来。

“大长今您可是身体不适?”同行的信非关切地问道。

长今摆摆手:“无妨,许是近日太过劳累。”

然而同样的症状接连出现,加之月事迟迟未来,让长今心生不安。她趁夜为自己把脉,当指尖触到那滑如走珠的脉象时,整个人如坠冰窟。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颤抖着手再次确认。

那夜之后,她明明用藏红花汁液清洗,又服用了避孕的汤药。为何还是…

“请问大长今在吗?”赵奉事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您可在里面?我有事相商。”

长今慌忙整理情绪,开门强笑道:“赵大人有何事?”

赵智焕举着一包药材:“这是新到的白附子,我想着你或许用得上…”他话说一半,突然注意到长今苍白的脸色,“你可是病了?脸色这般难看。”

长今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没事,只是有些疲惫。”

赵奉事却不依不饶:“让我为你把个脉吧。近日疫情严重,若是病倒了可不好。”

长今猛地抽回手:“不必了!”声音之大让她自己都吃了一惊。

赵奉事愣在原地,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作为医官,他见过太多女子有这样的反应,加之近日宫中的流言蜚语…

“长今,”他压低声音,“你若信得过我,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我赵智焕虽只是个从八品小官,但绝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长今望着他真诚的目光,多日来的委屈与恐惧终于决堤。她哽咽着将事情和盘托出,包括那不该存在的胎儿。

赵奉事听后沉默良久,突然郑重行礼:“你若不嫌弃,我愿娶你为妻。这孩子…我会视如己出。”

长今震惊地望着他:“赵大人何出此言?你明知我…”

“我知你心属闵政浩大人。”赵奉事苦笑,“但如今他远在三水,生死未卜。而你处境危险,若此事被人知晓,不仅是你的性命难保,就连王上也会被大臣们诟病。”

长今坚定摇头:“多谢赵大人好意,但我不能连累你。”

然而不出三日,长今怀孕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这日她正在多栽轩教导宫女种植药材,突然又是一阵剧烈恶心。这一次,不少人都看在眼里。

流言蜚语

长今怀孕的消息,如野火般在内医院蔓延开来。

这日清晨,长今刚踏入内医院,便觉气氛异样。原本聚在一处低声交谈的医官们见她进来,立刻散开各自忙碌,眼神却若有似无地瞟向她尚平坦的小腹。

申佥正和郑主薄对视一眼,终是上前行礼:“大长今大人安好。”

长今微微颔首:“二位大人不必多礼。”

申佥正犹豫片刻,压低声音道:“下官听闻一些…流言。下官等自然相信大长今大人的品行,只是…”他顿了顿,似是难以启齿,“身为医官,理应懂得与王上保持适当距离,怎会让此等事发生?”

郑主薄接话道:“大长今您如今贵为正三品堂上官,更该谨言慎行才是。这下可好,整个内医院都在议论…”

长今面色苍白,指尖深深掐入手心,却仍保持镇定:“劳二位大人挂心,长今自有分寸。”

她快步穿过回廊,只想尽快回到直舍局暂避风头。不料在医女处所门外,却听见里面传来毫不避讳的议论声。

“我一直以她为学习榜样,没想到竟是这样的人!”使唤医女的声音尖利刺耳。

银非叹道:“谁说不是呢?大长今大人一向品行端正,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或许是闵政浩大人流配到了三水,让她心灰意冷了吧。”内医女恩贞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悯,“一个女子,终究是需要依靠的。”

允熙冷笑一声:“我看是想母凭子贵!半推半就顺了王上的意,又怕我们说闲话,才装出一副被迫的样子。”

长今立在门外,如遭雷击。这些往日对她毕恭毕敬的后辈,如今却在背后如此诋毁她。

“你们别这样说!”信非的声音突然响起,“大长今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其中必有隐情!”

“隐情?”允熙嗤笑,“什么隐情能让一个医女怀上龙种?分明是…”

长今再听不下去,推门而入。室内霎时鸦雀无声,众医女慌忙行礼,个个面色尴尬。

信非快步上前,拉住长今的手:“大人,您别往心里去,她们都是胡说…”

长今摇了摇头,转身欲走,却被信非紧紧拉住。信非对众人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同大长今大人说。”

待众人退去,信非关上门,转身看见长今已是泪流满面。

“大人…”信非轻声道,“我相信您一定有苦衷。那日太后殿问话,王上亲自为您解围,我都听说了。若真是您主动,王上何必如此维护?”

长今再也忍不住,多日来的委屈与痛苦决堤而出。她伏在信非肩头,哽咽道:“那夜王上醉得厉害…我、我无力反抗…”

信非轻拍她的背,柔声安慰:“我明白的,这不是您的错。王上他…也是一时情难自禁。”

长今抬起泪眼:“可是如今…我怀了身孕,这要如何是好?政浩大人若知晓…”

“闵大人深爱您,定会体谅您的苦处。”信非握紧她的手,“当务之急是保住这个孩子。您如今是正三品堂上官,王上又明显护着您,量他们也不敢太过分。”

长今拭去眼泪,强自镇定:“你说得对。无论如何,我要保住这个孩子。”

然而流言却愈演愈烈。不过数日,整个宫廷都在议论大长今与王上的风流韵事。昔日敬重她医术品德的宫人,如今看她的眼神都带着鄙夷与探究。

这日,长今走出思政殿,她靠在廊柱上,浑身仍在发抖。

信非匆匆赶来,见她面色苍白,急忙扶住她:“大人可是又不适了?我扶您回直舍局歇息。”

长今摇头:“不必了,我还要去惠民署。那里的病患还等着我呢。”

信非担忧道:“可是您如今的身子…”

“正是因着这个身子,才更要尽医者的本分。”长今勉强一笑,“走吧。”

然而惠民署的情形却让她更加心寒。往日敬重她的病患,如今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异样。甚至有人公然议论:“就是那个女医官,借着看病的机会勾引王上…”

长今强忍着泪水,继续为病患诊治。直到傍晚时分,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直舍局。

屋内,信非正偷偷熬安胎药。见长今回来,忙端上一碗:“大人快趁热喝了。今日我特地去御膳房要了些红枣,最是补气血不过。”

长今接过药碗,泪水终于滑落:“信非,谢谢你…如今整个宫廷,怕是只有你还肯信我、帮我了。”

信非握紧她的手:“大人别这么说。我永远相信您,敬重您。无论发生什么,您都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大长今。”

窗外,夕阳西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长今望着天边晚霞,心中五味杂陈。

山雨欲来

这日,长今为文定王后请脉时,王后突然屏退左右。

“外面的流言,本宫都听说了。”文定王后面色复杂,“你告诉我是不是真的,长今?”

长今跪地请罪:“小的罪该万死…”

文定王后长叹一声:“起来吧。本宫虽不悦,却也明白这不是你一人的过错。王上他…”她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确实对你格外不同。”

“娘娘明鉴,小的万万不敢…”

“本宫知道。”文定王后打断她,“你若真有攀龙附凤之心,早在救治世子后便可顺水推舟。本宫只是担心…大妃娘娘那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翌日慈顺大妃便传召长今前往康宁殿。

慈顺大妃端坐上位,冷眼看着跪在下面的长今:“哀家原以为王上为你开脱,此事便算了了。没想到你竟怀了身孕!这下你还有何话说?”

长今垂首道:“小的无话可说,但凭太后娘娘发落。”

慈顺大妃冷笑:“好一个无话可说!你莫不是仗着王上宠爱,以为哀家不敢动你?”

“小的不敢。”

“不敢?”大妃猛地一拍案几,“哀家看你敢得很!一个医女,竟敢魅惑君王,珠胎暗结,简直罪该万死!”

文定王后在一旁劝道:“母后息怒,长今医女或许也是不得已…”

“不得已?”慈顺大妃怒极反笑,“她若真不愿意,大可一头撞死保全名节!如今这般,分明是半推半就,欲擒故纵!”

长今浑身一颤,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大妃继续道:“按宫规,淫乱宫闱者当杖毙。念你曾救过世子,哀家便从轻发落:即刻逐出宫廷,永不录用!”

长今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绝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提调尚宫的通报:“王上驾到——”

中宗匆匆赶到,他看到跪在地上的长今,心如刀割。

“母后娘娘,请息怒,此事皆是儿的过错。”中宗挡在长今身前,“那夜儿醉酒失态,强迫了长今医女。若要治罪,就治儿的罪吧!”

大殿内一片哗然。

大妃气得浑身发抖:“好、好!王上既然承认了,那就给个说法吧!是依律处置这个惑主的医女,还是纳入后宫,王上自己决断!”

中宗望向长今,眼中满是愧疚与恳求。长今却依旧低着头,不看他一眼。

“寡人…”中宗艰难地开口,“会纳长今为后宫。”

“王上不可!”长今突然抬头,眼中含泪却目光坚定,“小的恳请王上收回成命!”

中宗心痛地望着她:“长今,这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小的宁可一死,也不愿入后宫。”长今一字一句道,声音清晰而决绝。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女子的胆魄震惊了。

中宗望着她倔强的面容,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小的一生所求,不过是行医济世,无愧于心。”

他终究,还是毁了她最珍视的东西。

“既如此…”中宗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君王威仪,“医女大长今即日起免去所有职务,暂居宫外等候发落。退下吧。”

长今叩首行礼,起身时踉跄了一下。中宗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轻轻避开。

那一刻,中宗知道,他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女子——不是作为君王失去臣子,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最后一丝敬重。

逐出宫廷

宫外,姜德久夫妇早已得到消息,将长今接回自家宅院。德久大婶为她端来热腾腾的鸭子汤,眼中满是心疼。

“长今啊,喝点汤补补身子。”大婶柔声劝道,“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就得往前看。”

长今木然地捧着汤碗,泪水无声滑落:“大婶,我对不起政浩大人…”

“傻孩子,”大婶搂住她,“闵大人若是真心爱你,绝不会因这事责怪你。只是…”她叹了口气,“如今你这身子,怕是瞒不住了。赵医官前日来找过我们,他是真心实意想娶你为妻。”

长今摇头:“我不能连累他。”

“这不是连累!”大婶急切道,“你想想,若是留在宫中,那些大臣绝不会放过你。王上虽有心护你,但终究难堵悠悠众口。赵医官虽品阶不高,但为人正直善良,定会好生待你。总好过在那吃人的后宫里挣扎啊!”

长今沉默不语,只是默默流泪。

夜深人静时,她独自站在院中望月。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那里正孕育着一个不该存在的生命。她想起政浩临别时的嘱托:“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着,继续行医济世。”

“政浩大人,我该怎么办?”她对着明月喃喃自语,仿佛那是远在三水的爱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脚步声。赵奉事提着灯笼站在院门口,神色担忧。

“德久大叔担心你想不开,让我来看看。”他轻声解释。

长今勉强笑了笑:“赵大人放心,我不会做傻事。”

赵智焕走上前,与她并肩而立:“今日我在惠民署发现一个病例,症状极似伤寒,但用药后反而加重。我想着或许你能帮我看看病案…”

长今惊讶地转头看他。在这样的时刻,他居然来找她讨论医案?

赵奉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知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但我想着,或许你需要一些事情分散心神…而且,你的医术确实比我高明得多。”

长今望着他真诚的目光,忽然明白了他的用意。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太懂了,才用这种方式告诉她:在他眼中,她首先是个医者,而非一个惹上是非的女人。

多日来第一次,长今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多谢赵大人。病案在何处?容我一观。”

月光下,两人就着灯笼研读医案,时而争论,时而沉思。长今暂时忘记了烦恼,全心投入医理的探讨中。

赵智焕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既敬佩又心疼。这个女子经历了如此磨难,却依然保持着对医术的热忱。他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帮助她,让她能够继续行医济世——这是他能为她做的事。

而宫中的中宗,此刻正站在长今曾经住过的医女舍前发呆 。

“王上,夜深露重,还是回宫吧。”尚膳轻声劝道。

中宗喃喃自语:“朕是不是做错了?或许当初应该放她走,让她和闵政浩远走高飞…”

尚膳躬身道:“王上何必自责过度?天下女子无不以得君王临幸为荣…”

“可她不是寻常女子!”中宗突然激动起来,“她是徐长今!那个宁可不做主治医官也要坚持真理的徐长今!那个冒着生命危险救治瘟疫患者的徐长今!朕却…”他哽住了,再也说不下去。

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中宗忽然想起长今曾经对他说过的话:“王上可知为何月亮虽有阴晴圆缺,却始终皎洁如初?因为它从不在意他人如何看待,只管照亮夜行之路。”

“是啊,”中宗苦笑,“她就像那轮明月,无论遭遇什么,都不会改变本性。是朕…玷污了她的皎洁。”

长今之殇

赵奉事提着药箱穿过姜家院落时,正遇见长今在晾晒药材。清晨的阳光透过榆树叶隙,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见她踮脚想去够高处的晾架,赵智焕急忙上前接过药篓。

“这些粗活让我来。”他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你近日气色仍差,该多歇着。”

长今勉强一笑:“劳赵大人挂心,我已经好多了。”

自那日宫中风波后,已是一月有余。赵奉事以“大长今积劳成疾”为由,对内医院说是请了长假。中宗虽心痛难当,却也只能默许这个安排——那日大殿之上,长今宁死不入后宫的决绝,让他终于明白强留只会让她香消玉殒。

“今日我带了些安神补气的药材。”赵智焕从药箱中取出几个纸包,“这是新到的辽东参,最是补气血不过……”

他的话戛然而止。长今突然捂住小腹,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可是又腹痛了?”赵奉事急忙扶她坐下,三指已搭上她腕间脉门。

长今咬着唇点头。这几日她总觉小腹坠痛,却只当是肠胃不适。然而赵奉事的脸色却渐渐凝重起来。

“脉象滑而无力,似有离经之兆。”他声音低沉,“你近日可曾服用过什么特殊药物?”

长今怔了怔,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白:“上个月我去惠民署帮忙,见疫病患者众多,便帮着煎了几日药。其间不免沾染些药气……”

“糊涂!”赵奉事难得提高了声音,“你明知自己身子虚弱,怎能接触那些药性猛烈的防疫药材?特别是那味麝香——”他忽然顿住,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光。

长今也明白了过来。那日她确实接触过麝香,虽已小心清洗,却难免有所残留。而麝香最易导致孕妇小产……

当夜,长今便发起高烧。姜德久夫妇急得团团转,赵奉事更是彻夜守在门外。至天明时分,长今身下已见红,那不该存在的胎儿终究还是离开了。

朦胧中,长今仿佛又回到多年前的济州岛。政浩牵着她的手在沙滩上漫步,海风送来他的低语:“长今,待我回京,便向王上请旨娶你为妻……”

“政浩大人……”她在昏迷中喃喃,泪水浸湿枕衾。

赵奉事为她拭去眼泪,心中百感交集。作为医官,他救过无数人命,却救不了这个女子最珍视的东西;作为暗恋者,他心疼她的遭遇,却也知道她心中从未有过他的位置。

转机

李淑媛得知长今出宫的消息,已是一月后,那段时间屋漏偏逢连夜雨,因为女儿孝真公主也染上了传染性极强的痘疮,她为了照顾生病的公主,向王后主动申请隔离治疗在宫外处所协助医官照顾女儿,无暇顾及长今,没想到,等公主痊愈一同回宫时,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那日黄昏,她正坐在芙蓉堂内绣花,忽听两个宫婢在廊下窃窃私语: “听说大长今大人被逐出宫了…” “可不是么,怀着龙种被太后娘娘当场拿住,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连生手中的绣花针猛地扎进指尖,血珠顿时染红了绢面。她顾不得疼痛,疾步上前拉住那个宫婢:“你们刚才说什么?长今怎么了?”

宫婢吓得跪地求饶:“淑媛娘娘恕罪!奴婢也是听别人说的…”

连生浑身发抖,几乎站立不稳。她这才明白为何这几日不见长今来找她,原以为是疫情繁忙,却不知竟出了这般大事。

是夜,连生辗转难眠。一想到长今可能面临的处境,她就心如刀绞。最终,她鼓起勇气,决定去求见中宗。

仁政殿内,中宗正批阅奏折,见连生深夜求见,略显惊讶:“淑媛何事如此焦急?”

连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涟涟:“王上,臣妾听说长今她…怀了身孕被逐出宫。臣妾恳求王上,万万不能杀了长今啊!”

中宗面色一沉:“谁告诉你这些的?”

“宫中人都在议论…”连生叩首道,“王上,臣妾是长今最好的朋友,深知她的为人。她绝不是那等攀龙附凤之人,其中定有隐情。求王上网开一面,放她一条生路吧!”

中宗默然不语。连生继续哭诉:“也许王上以为臣妾会嫉妒长今,但臣妾宁愿您给她名分,也不想让她活在阴影之下。长今是那样美好的女子,臣妾不忍看她落得如此下场…”

她抬起泪眼,哽咽道:“若是远在三水的闵政浩大人知道消息,不知该何等痛彻心扉啊!”

“闵政浩”三字如利刃刺入中宗心中。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复杂情绪:“是啊…闵政浩…寡人对不起他,更对不起长今。”

他长叹一声,扶起连生:“淑媛放心,寡人不会让长今受委屈的。你且回去歇着,此事寡人自有主张。”

连生这才稍稍安心,叩谢离去。

而此时的宫外姜家,长今正经历着人生最黑暗的时刻。

那日她从宫中回来不久,便因连日的惊吓与劳累导致小产。赵奉事请假守候在侧,用尽毕生所学才保住她一条性命。

“大人为何要如此尽力救我?”长今虚弱地问,“我这般不堪之人,死了反倒干净…”

赵奉事正色道:“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没有不堪之人。再说…”他顿了顿,“您曾教下官,医者的使命在于救人于危难。如今大人有难,下官岂能袖手旁观?”

长今闻言,泪水潸然而下。

三水之梦

三水的冬夜,寒风如刀。闵政浩躺在简陋的茅屋中,辗转难眠。窗外,北风呼啸着掠过荒芜的山野,发出凄厉的呜咽。

自从被流放到这苦寒之地,已有数月之久。白日里,他与其他流犯一同劳作,开垦荒地,修建水渠。夜晚,则独对这孤灯残卷,思念远在汉阳的恋人。

“政浩啊,你为何如此固执?”昔日恩师金治承的话语犹在耳边,“支持一个医女担任主治医官,得罪文定王后的兄长,你这是自毁前程啊!”

政浩望着跳动的烛火,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那个聪慧坚韧的女子,值得他付出一切。

朦胧间,他仿佛看见长今身着医女服,在惠民署忙碌的身影。她的眼神依然清澈,手法依然稳健,正如他初见她时那般…

忽然,梦境变得阴冷可怖。长今的身影出现在浓雾中,白衣染血,面色惨白。

“政浩大人…”她的声音缥缈如烟,“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政浩急切地想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臂穿过了她的身体:“长今!你怎么了?”

长今泪流满面,声音破碎:“请您忘了我吧…若有朝一日您能回汉阳,找个好女子成婚…不要再惦记我了…”

“不!”政浩嘶声喊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你!长今,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长今的身影渐渐淡去,声音如泣如诉:“我已经…配不上您了…忘了我吧…”

政浩疯狂地向前扑去,却只抱住一团冰冷的空气:“长今!长今!”

他猛地坐起,冷汗浸透衣衫。茅屋内烛火已灭,唯有月光从缝隙中漏进,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原来…是个梦。”政浩喃喃自语,心跳如鼓。梦中的情景太过真实,长今那绝望的眼神,那满身的鲜血…他不敢再想下去。

推开柴门,他走到院中。三水的夜空格外清澈,“长今,你一定要平安。”他对着汉阳方向轻声祈祷,“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等你。”

翌日劳作时,政浩心神不宁,险些被锄头伤到脚。一同流放的老人看他面色苍白,关切问道:“闵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政浩摇头:“只是昨夜未睡好。”

老人叹道:“大人可是思念故乡的亲人了?老朽流放至此已有十年,初来时也如大人这般,夜不能寐。”他指着远处的山峦,“但你看这三水天地,虽荒凉却壮阔。人生在世,何处不能安身立命?”

政浩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群山巍峨,云雾缭绕,自有一番磅礴气象。心中郁结稍解,向老人躬身道谢:“多谢老丈开导。”

然而夜幕降临,那份不安又袭上心头。政浩取出贴身收藏的妆刀三雀,摩挲着银妆刀上熟悉的雀纹,心中痛楚难当。梦中长今满身鲜血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令他几乎窒息。

“长今,你到底怎么了?”他对着夜空喃喃,“若是你有难,我却在此无能为力…”

数日后,政浩在劳作时意外救下一个坠崖的猎户。猎户为表感谢,送他一坛自酿的土酒。是夜,政浩独酌至微醺,终于沉沉睡去。

梦中,他仿佛回到汉阳宫廷。长今身着正三品医官袍服,正在为世子诊脉。她的手法依然精准,眼神却多了几分沧桑。

“政浩大人,”她忽然转头看他,眼中含泪却带着微笑,“请您一定要好好的…”

政浩惊醒,发现枕畔已湿。窗外,晨曦微露,新的一天又要开始。

他起身洗漱,对着水盆中自己的倒影郑重道:“闵政浩,你要活下去。为了长今,也为了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地回到她身边。”

三水的朝阳冉冉升起,照亮这片荒凉而坚韧的土地。政浩扛起锄头,向着田野走去。他的脚步依然沉重,眼神却愈发坚定。

柳暗花明

一月后,长今身体渐愈。这日长今正在院中晾晒药材,忽见一辆青帷马车停在门外。中宗身着常服,只带了一个内侍悄然来访。

“寡人来看看你。”中宗语气中带着愧疚,“听说你…失了孩子。”

长今垂首不语。

中宗叹息道:“那日李淑媛来找寡人,说宁愿寡人给你名分,也不愿你受委屈。她倒是真心为你着想。”

长今微微一震:“连生她…”

“你放心,寡人已经想好了。”中宗正色道,“待你身子好些,就回内医院继续任职。寡人会对外宣称你因积劳成疾出宫休养,如今病愈归来。”

长今难以置信地抬头:“可是太后娘娘那边…”

“母后那边寡人自有办法。”中宗语气坚定,“你救过世子,治过瘟疫,功在社稷。寡人不会让那些流言蜚语毁了你这样的良医。”

几日后,一身便装的张尚膳在两个便装内侍的陪同下悄然来访。

“王上口谕。”尚膳并未摆出宣旨架势,只压低了声音,“命徐长今即日回内医院复职。”

长今怔在原地:“可是小的……”

“朝中议论已平。”尚膳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王上对外宣称你前段时日是积劳成疾,如今病愈归来。至于其他……”他微微一顿,“王上与老奴都已打点妥当,无人再敢妄议。”

果然长今重返内医院。中宗亲自下旨,宣称之前关于大长今的流言皆属诬蔑,任何人不得再议。

然而宫中的非议并未因此平息。这日长今为文定王后请脉时,王后突然道:“外面那些话,本宫原本是不信的。但看你如今气色,倒像是真的小产过…”

长今手中银针险些落地。

文定王后继续道:“你放心,本宫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你曾救过世子,这份恩情本宫一直记得。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宫自然不会为难你。”

长今叩首谢恩,心中却知王后话中有话。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并不好过。

内医院中人多是见风使舵之辈,见太后和王后态度暧昧,对长今更是明褒暗贬。长今只能默默忍受,将全部精力投入医职。

转机发生在一个雨夜。世子突发急症,高烧不退,浑身抽搐。唯独那日长今在宫外和张德医女教宫女们种植白本还未回归,内医院众医官束手无策,连申佥正都摇头叹息:“世子此症古怪,似是中毒又非中毒,老朽行医数十年未曾见过…”

听到申教授这样说,中宗焦灼地在殿内踱步,文定王后更是哭得几乎晕厥。

正当众人绝望之际,长今已从多栽轩赶回世子殿,此时榻上的世子面色青紫,呼吸微弱。长今仔细把脉,又查看了世子的眼睑和舌苔,突然想起曾在古籍中看过类似病例:“世子可是食用过蜂蜜与豆腐?”

保姆尚宫颤声答:“晚膳确实用过蜂蜜蒸梨和豆腐羹…”

长今面色一凛:“快取韭菜汁来!要新鲜的!”

韭菜汁取来后,长今小心喂世子服下。不过一刻钟,世子突然剧烈呕吐起来,随后呼吸渐渐平稳,高烧也退了。

文定王后喜极而泣,紧紧握住长今的手:“长今,你又救了世子一命!本宫真不知该如何谢你!”

中宗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望着长今。她瘦了许多,却依然那样从容镇定,仿佛历经风波而不折的翠竹。

自此,文定王后对长今的态度大为转变,长今重新在内医院立足,文定王后因救子之恩对她格外关照,她不仅公开称赞长今医术高明,更严厉斥责那些传播绯闻之人,有了王后的支持,宫中关于她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平息。而中宗履行承诺,从未单独召见她,只偶尔在御医巡诊时远远看她一眼。

长今终于能够专心医道,继续她济世救人的使命。然而每当夜深人静,她仍会想起那个失去的孩子,想起远在三水的政浩,心中隐隐作痛。

这日,她独自在内书库整理医案,忽见书中夹着一方素笺,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明月依旧,初心不改。待卿归来,共白首。”

长今的泪水顿时模糊了视线。那是政浩离京前留给她的字条,她一直珍藏至今。

她知道,前方的路还很长,但只要秉持医者初心,终能等到云开月明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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