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小说《实时更新,人生日记》的主角是石岐,一个充满个性和魅力的角色。作者“离寄秋”以其独特的文笔和丰富的想象力,为读者们带来了一个充满奇幻色彩的世界。本书目前连载,喜欢阅读的你千万不要错过!
实时更新,人生日记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热身训练的余温还没散尽,黄建军的哨声就又尖厉地划破了操场的宁静。“全体集合!”他手里拎着两个沉甸甸的帆布包,往地上一撂,拉链“刺啦”一声扯开,露出两排乌沉沉的家伙什,“今天起,加项——持枪训练!”
石岐的目光瞬间被帆布包里的东西勾住了。那是按实枪比例复刻的模型枪,步枪的枪身泛着哑光,枪托打磨得圆润却不失硬朗;手枪小巧精致,枪套上的皮带扣闪着冷光。“一人一套,步枪配手枪!”黄建军的声音砸下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从现在开始,枪就是你们的第二身份,吃饭带,训练带,睡觉搂怀里,枪不离身,记死了!”
新兵们的欢呼差点掀翻操场的天。石岐跟着人群冲上去,指尖触到步枪枪身的那一刻,一股沉甸甸的质感顺着手臂钻进骨头缝里。他小心翼翼地把步枪抱在怀里,又将手枪插进腰间的枪套,冰凉的触感透过作训服渗进来,竟让他想起喊口令时胸腔里涌起的那股底气。
可这份兴奋,没撑过半天就碎成了渣。
午饭时,步枪得靠在桌角,手必须搭在枪托上,稍一松劲,班长的眼刀就飞过来;去洗漱间,手枪不能摘,只能把枪套往腰带里塞得更深些,动作慢了都要被调侃“惜枪如命”;就连午休,也得抱着步枪躺,枪身硌着后背,翻个身都怕蹭掉漆。江涛趴在床上唉声叹气:“这哪是训练,这是揣着俩祖宗遭罪啊!”
石岐没吭声,只是把怀里的步枪搂得更紧了些。枪身的温度慢慢和他的体温融在一起,那股实实在在的重量,竟奇异地压下了他心底那点残存的怯懦。他想起黄建军说的“第二身份”,突然觉得,这沉甸甸的枪,或许就是戳破“透明人”标签的利器。
更磨人的,是夜里的“偷枪”突袭。
熄灯号吹过一小时,宿舍里的鼾声刚此起彼伏,门就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一道黑影蹑手蹑脚地摸进来,月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映出连长那张带着笑意的脸。石岐是被邻床的动静惊醒的,他睁眼时,正看见连长的手伸向朱伟怀里的步枪。
“别动!”朱伟的反应快得惊人,抱着枪猛地滚下床,动作太急,脚踝的旧伤扯得他龇牙咧嘴。连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骂道:“警惕性还行,算你过关!”
这一夜,宿舍彻底成了战场。有人睡得太沉,步枪被连长摸走,第二天一早,全连顶着烈日跑了十公里;有人死死抱着枪不放,被连长拽着被子拖下床,愣是没松手。石岐也差点栽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拽枪托,他下意识翻身,胳膊死死箍住枪身,睁眼就对上连长的目光。“小子,有点门道。”连长挑了挑眉,没再抢,转身摸向下一个铺位。
从那以后,新兵连的夜里再也没人敢睡死。熄灯号一响,所有人都把步枪搂在怀里,手枪压在枕头下,耳朵竖得像雷达,生怕连长再来“偷袭”。
持枪训练的难度,更是一天比一天加码。
白天练步枪瞄准,黄建军一眼就瞅见了队伍里的歪歪扭扭。江涛端枪不到十分钟,胳膊就开始打颤,枪口微微往下沉;旁边的小胖更离谱,枪托没抵紧肩窝,整个人都跟着枪身晃悠。“都给我停!”黄建军吼了一嗓子,让人搬来一箱军用水壶,“端不稳是吧?给你们加点料!”
话音刚落,班长们就挨个给新兵的步枪枪口挂上了装满水的水壶。壶身晃悠悠的,水顺着壶口往外溅,打湿了新兵们的作训服前襟。“给我举稳了!枪口但凡晃一下,水洒一滴,全班加练半小时!”黄建军的目光扫过队列,“记住,枪是军人的胆,你们的胆,得靠这股子劲撑起来!”
石岐咬着牙把枪托往肩窝抵得更紧,胳膊上的肌肉突突直跳。装满水的水壶坠在枪口,沉甸甸的拉力顺着枪管传过来,每一秒都像在熬刑。汗水顺着额角往下淌,滴进眼睛里,辣得他眼泪直流,可他连眨眼都不敢——他怕自己一动,水壶晃荡,连累全班跟着受罚。
身边的江涛憋得脸通红,胳膊抖得越来越厉害,水壶里的水晃出一圈圈涟漪。“稳住!”石岐压低声音提醒,“沉肩,收腹,把力气往胳膊上贯!”江涛咬着牙点头,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总算把晃悠的水壶稳住了些。
半小时过去,队列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哼唧声。有人的胳膊实在撑不住,水壶“哐当”一声撞在枪管上,水花溅了一地。黄建军二话不说,扯着嗓子喊:“全班加练半小时!”
石岐的胳膊已经麻得没了知觉,可他依旧死死攥着枪杆。他看着枪口上稳当当的水壶,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热流——从前那个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自己,现在竟能咬着牙扛过这样的苦。
这天训练结束,石岐的肩窝被枪托磨得通红,腰间的手枪套也勒出了一道印子,胳膊连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和江涛、朱伟坐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看着夕阳把枪身的影子拉得老长。朱伟揉着脚踝,咧嘴笑:“虽然遭罪,但抱着枪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个真兵了。”
石岐低头看着怀里的步枪,枪身上映着他的影子,清晰而坚定。他突然觉得,那些硌人的疼,那些熬人的夜,都在把他往“被看见”的路上推。远处,黄建军正站在高台上,看着他们三个,手里的骨干名单又被翻了出来。
后半夜的宿舍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虫鸣,石岐困得眼皮直打架,却不敢彻底睡沉。怀里的步枪硌着肋骨,腰间的手枪套硬硬地抵着后腰,他把枪带缠在手腕上,指尖还能摸到冰凉的枪管。
不知过了多久,门轴“吱呀”一声轻响,比蚊子哼还细。石岐的神经瞬间绷紧,眼睛没睁,耳朵却竖得像雷达。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黑影,正踮着脚尖往宿舍里挪——是连长!
黑影走得极轻,鞋底擦过地面,只发出一点几乎听不见的沙沙声。石岐能感觉到那道影子停在邻床,过了几秒,又往自己这边挪过来。他屏住呼吸,手悄悄攥紧了步枪的枪托,手腕上的枪带绷得更紧了。
连长的脚步停在他的铺前。
石岐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胸膛,他能闻到连长身上淡淡的烟草味,甚至能感觉到对方的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步枪上。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枪托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劲,慢慢往上抬。
石岐的手心瞬间冒出汗,他没睁眼,胳膊却猛地发力,死死压住枪托。连长的手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他醒着,随即加大了力道,一拉一扯之间,枪带勒得石岐的手腕生疼。
就在这时,连长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探向了他的腰间——是冲着手枪来的!
石岐心里咯噔一下,怀里的步枪不能松,腰间的手枪也不能丢!他急中生智,猛地侧过身,后背死死顶住床板,同时把腿蜷起来,膝盖正好抵在腰侧的手枪套上。这一下动静不算小,上铺的江涛翻了个身,嘴里嘟囔了一句梦话。
连长的动作停了。
月光下,石岐能模糊看见连长的嘴角似乎勾了勾。那只手在枪托上又停了几秒,终于缓缓收了回去,随即又轻手轻脚地挪向下一个铺位。
直到那道黑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宿舍门重新合上,石岐才敢松口气,后背的汗已经浸透了军绿色的床单。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纹丝不动的步枪,又摸了摸腰间被膝盖顶得发烫的手枪套,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可嘴角却忍不住扬了起来。
这一次,他护住了自己的枪。
也护住了自己的那份底气。
连长走后,宿舍里又恢复了死寂,可石岐再也睡不着了。
手腕上的枪带勒出了一道红痕,他轻轻揉着,指尖触到步枪冰凉的枪身,心里却暖烘烘的。刚才那短短几十秒,像过了一场硬仗,他攥着枪托的力道,几乎要嵌进塑钢的纹路里。他侧过身,看着窗外的月光,突然觉得,这枪不仅是第二身份,更是他攥在手里的底气——从前他连被人注视都觉得发慌,现在竟能在黑夜里,稳稳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合上眼,再睁眼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起床号还没响,宿舍里却早有人窸窸窣窣地动了。江涛顶着一头乱发坐起来,看见石岐醒着,凑过来压低声音问:“昨晚连长是不是来了?我好像听见你那边有动静。”
石岐点了点头,把步枪抱在怀里晃了晃:“差点被他摸走。”
“牛啊!”江涛的眼睛亮了,“我昨晚睡得死,要不是你这边有点响声,我估计枪早没了。对了,你手枪也保住了?”
石岐拍了拍腰间的枪套,嘴角弯了弯:“两把都在。”
正说着,宿舍门被猛地推开,黄建军的嗓门震得人耳膜发疼:“全体都有!十分钟后操场集合!枪口挂水壶,加练一小时!”
新兵们哀嚎一片,江涛苦着脸瘫回床上:“完了完了,胳膊昨天就快废了,今天还要加练,这是要把咱们练成铁臂阿童木啊!”
石岐却没吭声,他麻利地爬下床,叠被子的动作比平时更利索。他摸了摸枪口,昨天挂水壶的地方还留着一道浅浅的勒痕,那道痕印在枪身上,也像刻在了他的骨头里。
十分钟后,操场的晨光里,新兵们的步枪枪口又挂上了沉甸甸的水壶。黄建军背着手踱着步,目光扫过队列,在石岐身上停了两秒——石岐的胳膊绷得笔直,枪口稳得纹丝不动,水壶里的水连一丝涟漪都没有。
“石岐!”黄建军突然喊了一声。
石岐心里一紧,大声答:“到!”
“出列!”
石岐迈出队列,脚跟一磕,站得笔直。
黄建军走到他面前,指了指他枪口的水壶:“昨天你班里有人洒了水,加练半小时。今天你要是能稳住这壶水,一滴不洒,你们班的加练,免了。”
这话一出,队列里瞬间安静了。江涛攥紧了拳头,朱伟也踮着脚,紧张地看着石岐。
石岐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他挺直腰板,把枪托往肩窝抵得更紧,胳膊上的肌肉突突地跳,却硬是稳住了力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晨光越来越亮,晒得人后背发烫。石岐的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作训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他的胳膊已经麻了,指尖几乎失去了知觉,可他的目光却死死盯着前方的靶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晃,不能洒,不能连累班里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黄建军抬腕看了看表,喊了一声:“时间到!”
石岐松了口气,胳膊一软,差点把枪扔在地上。他赶紧稳住,低头看向枪口的水壶——里面的水,果然一滴没洒。
“好!”黄建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得的笑意,“归队!三班,今天加练,取消!”
江涛激动地差点跳起来,新兵们也跟着欢呼。石岐归队时,朱伟偷偷冲他竖了个大拇指,江涛更是凑过来,用肩膀撞了撞他:“石岐,你可太牛了!”
石岐咧嘴笑了,阳光落在他脸上,亮得晃眼。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步枪,枪身映着天光,也映着他眼里的光。
他知道,自己又往前迈了一小步。
加练取消的欢呼刚落,黄建军又把新兵们留了下来,让大家分组互相纠正持枪动作,务必把枪口挂壶的稳劲练扎实。
江涛拽着石岐蹲到操场角落,刚把步枪端平,枪口的水壶就晃得厉害,水花顺着壶口往外溅。“不行不行,胳膊太酸了,根本稳不住。”他龇牙咧嘴地放下枪,揉着发麻的小臂直叹气,“昨天加练把力气全耗光了,今天这壶水跟有千斤重似的。”
石岐没说话,走到他身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沉肩,别耸肩。你一耸肩,力气全聚在胳膊上,撑不了三分钟就抖。”他说着,又抬手调整江涛握枪的姿势,“握把别太死,手指放松点,枪托要死死抵着肩窝,把枪的重量传到身上,借身体的劲稳住,不是单靠胳膊硬扛。”
江涛照着他说的做,肩膀往下沉了沉,枪托紧紧贴住肩窝,果然感觉胳膊的压力轻了不少。他试着把枪口的水壶挂好,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手臂。
“眼睛盯着靶心,别老看水壶。”石岐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着他的枪口,“呼吸慢一点,吸气的时候别抬肩,呼气的时候稳住劲,别跟着喘气晃。”
江涛咬着牙,按照石岐的口令调整呼吸,原本晃得厉害的水壶,渐渐平稳下来。可没坚持半分钟,他的胳膊又开始发颤,水壶里的水又荡起了涟漪。
“稳住!”石岐低喝一声,伸手轻轻扶了扶他的枪杆,“别慌,一慌劲就散了。想想昨天我们怎么扛过来的,这不是比的力气,是比的耐力和巧劲。”
这话像是一剂定心丸,江涛紧绷的神经松了松,他盯着远处的靶心,把石岐教的要领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沉肩、收腹、慢呼吸,一点一点把力道稳住。
渐渐的,枪口的水壶彻底停了下来,壶里的水静得像一面镜子,连一丝波纹都没有。
“成了!”江涛眼睛一亮,忍不住喊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生怕力气一泄又晃了。
石岐看着他稳稳的枪口,嘴角露出一抹笑。他拍了拍江涛的后背:“你看,不是不行,是没找对方法。”
不远处,黄建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他掏出兜里的骨干名单,在石岐名字的备注栏里,又添了一笔:善观察,懂帮带,可塑之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