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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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小美满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小学三年级的阳光,总带着一种毛茸茸的暖意,透过教室的玻璃窗,落在课本上的“真诚”二字上。我趴在课桌上,指尖轻轻摩挲着纸面,突然想起爸爸昨晚坐在床边说的话:“囡囡,做人要真诚,就像妈妈缝衣服,针脚要密实,心里才踏实。”那时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却把这句话和爸爸掌心的温度一起,悄悄藏进了心里。
那段日子,家里的日子像刚蒸好的白面馒头,温热又实在。爸爸没有做什么轰轰烈烈的生意,只是在镇上的农具厂做修理工,手艺好,为人也勤快,家里的经济虽不富裕,却也安稳。妈妈操持家务,闲暇时会帮邻居缝补衣物补贴家用,她的针线盒总是整整齐齐,各色丝线缠绕在线轴上,像一道道彩虹。
爸爸教我的道理,从来不是生硬的说教,而是藏在一个个日常片段里,悄悄钻进我的心里。
第一次清晰地记住“独立”两个字,是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我想学骑自行车,可车子太高,我总扶不稳,摔了几次就哭着跑回家,拉着爸爸的衣角让他一直扶着我。爸爸没有答应,只是蹲下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囡囡,骑自行车就像学走路,总得自己摔几次才能站稳。女孩子长大后要独立,不能总想着靠别人,要有自己的本事,才能活得硬气。”
他把车子调整到适合我的高度,在后面扶着车架陪我练习,可等我骑得稍微稳一点,他就悄悄松了手。我没注意,一下子摔在地上,膝盖擦破了皮,疼得我眼泪直流。爸爸跑过来,没有扶我,只是递给我一张纸巾:“自己站起来,摔倒了不可怕,不敢再试才可怕。”
我咬着牙,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再次跨上自行车。这一次,我骑得很慢,却稳稳当当。爸爸站在原地,笑着朝我挥手:“你看,自己做到了是不是很厉害?独立就是这样,靠自己的力量跨过难关。”那天晚上,我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下“独立”两个字,旁边画了一辆小小的自行车。
爸爸还总说:“女孩子要漂漂亮亮的,但漂亮不是穿多贵的衣服、戴多闪的饰品,而是打扮得体、干净整洁。”他会在赶集时,给我买素净的红头绳和棉布裙子,而不是花哨的塑料发卡和公主裙。“你看,这件衣服穿在你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别人看了也舒服,这就是得体。”他一边帮我整理衣领,一边说,“做人也一样,外在整洁是对自己的尊重,也是对别人的礼貌。”
妈妈也会跟着附和:“你爸爸说得对,女孩子要活得精致,哪怕衣服旧一点,也要洗得干干净净、熨得平平整整。”在他们的影响下,我每天都会把自己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书包也整理得井井有条。
我曾问过爸爸:“为什么不能耍小心机呀?同桌总抢我的橡皮,我也想把她的铅笔盒藏起来报复她。”爸爸听到后,没有批评我,而是拉着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指着妈妈种的月季花说:“你看这些花,只有真心呵护,给它浇水、施肥,它才会开花。做人要善良、真诚,就像养花一样,你对别人好,别人才会对你好;耍小聪明或许能占到一时便宜,但时间长了,大家都不会愿意和你做朋友,你就会变得孤单。”
他还说:“别人的永远是别人的,就像隔壁小朋友的遥控汽车,再好玩也是别人的。想要什么,要自己去努力实现。”有一次,我羡慕同学的卡通书包,缠着妈妈给我买。爸爸知道后,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和我约定:“如果你能连续一个月每天自己整理书包、独立完成作业,并且帮妈妈做三件家务,爸爸就带你去买一个你最喜欢的书包。”
为了这个约定,我每天早上提前十分钟起床,把课本、作业本分门别类放进书包;晚上放学回家,先把作业写完,再帮妈妈扫地、洗碗、喂鸡。妈妈笑着说我“像变了个人似的”,爸爸则在一旁欣慰地看着我。一个月后,爸爸果然带我去买了书包,我选了一个印着小松鼠的款式,心里甜滋滋的。爸爸说:“你看,靠自己努力得到的东西,是不是比别人送的更珍贵?”我用力点头,把这句话深深记在了心里。
那段日子,幸福像空气一样围绕着我。每天早上,爸爸会送我上学,路上给我讲工厂里的趣事;晚上,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饭,妈妈讲着街坊邻居的琐事,爸爸偶尔插一两句话,饭桌上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周末的时候,爸爸会带我去河边摸鱼,去山上采野果,我跑在前面,他跟在后面,笑着喊我“慢点跑,别摔着”。
我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去,以为爸爸会一直陪着我,教我更多道理,看着我长大、考上大学,看着我成为他口中“独立、善良、有出息”的女孩子。可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得像春天的花期,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就已悄然落幕。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一早晨,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习惯性地喊了一声“爸爸”,却没有得到回应。我揉着眼睛走出房间,发现玄关处爸爸的皮鞋不见了,他常用的工具箱也不在挂钩上。妈妈坐在沙发上,眼圈红红的,脸上满是泪痕,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
“妈妈,爸爸呢?”我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拉着妈妈的衣角问。
妈妈转过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抱住我,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囡囡,你爸爸……他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是不是去外地做工了?”我还抱有一丝希望,因为爸爸偶尔会去邻村修理农具,住上一两天。
妈妈摇了摇头,哭声越来越大:“他不会回来了。他拿走了家里大半的钱,跟邻村的一个女人走了……这是他第二次抛弃我们了。”
“第二次”这三个字像一道惊雷,炸醒了我模糊的记忆。我想起小时候,爸爸也曾突然消失过一段时间,妈妈那时候天天以泪洗面,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原来,他又一次这么做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我想起爸爸教我的那些道理:“要独立”“要自己努力”“要善良真诚”,可他自己呢?他教我不要依赖别人,却卷走了家里的积蓄;他教我要真诚待人,却再次背叛了妈妈,背叛了这个家;他承诺会看着我长大,却在我最需要陪伴的时候,悄悄离开了。
那些曾经让我深信不疑的话,那些刻在心底的箴言,突然变得矛盾又讽刺。我不明白,为什么爸爸说的和做的不一样?为什么他要抛弃我和妈妈?难道他之前的温柔和教导,都是假的吗?
妈妈抱着我哭了很久,直到嗓子都沙哑了。家里的玄关空荡荡的,爸爸的皮鞋、工具箱都不见了,仿佛他从来没有在这里生活过。我走到爸爸的房间,里面整洁得可怕,他常用的剃须刀、书架上的书都不见了,只有床头柜上,还放着他给我买的那本《安徒生童话》,扉页上写着他的字迹:“送给我的囡囡,愿你永远善良、勇敢、独立。”
看着那行字,我的眼泪掉得更凶了。我抱着书,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
这次没有奶奶、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的劝说,那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这次她们没来给妈妈讲大道理?小孩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短暂!没多会儿被抛之脑后了,但我知道那刻我是很不想见到奶奶的,她们没来我反而很开心!
从那以后,家里的日子变得灰暗起来。妈妈像变了一个人,不再爱笑,每天沉默地操持家务,脸上总是带着抹不去的悲伤。我又变成了6岁时候的那个模样,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敏感、自卑、多疑…那个时候的我懂了那么一点点道理,知道妈妈很辛苦,我不能给妈妈添麻烦,不能惹妈妈生气,我要帮助妈妈!
妈妈找了一份工作,因为家里没多少积蓄了,她只能白天去镇上的小工厂打工,晚上回来还要洗衣做饭,累得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以前干净整洁的家,渐渐变得凌乱起来,窗台上的月季花因为没人照顾,慢慢枯萎了,墙角的多肉植物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家里的经济一下子变得拮据起来。妈妈再也没有给我买过新衣服,我穿的都是表姐剩下的旧衣服;饭桌上的饭菜也变得简单,很少能吃到肉,我看着妈妈日渐憔悴的脸庞,心里既心疼又难过,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在学校里,我也变得沉默寡言。以前,我总是和小伙伴们一起跳皮筋、捉迷藏,笑得没心没肺。可现在,我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别人玩耍,心里充满了自卑和孤独。有同学嘲笑我“没有爸爸”,说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听了,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却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把眼泪咽进肚子里。
有一次,我和同桌闹了矛盾,她故意把我的作业本弄脏了。我很生气,想把她的课本也扔在地上报复她,但突然想起了爸爸说的话:“耍小聪明或许能占到一时便宜,但时间长了,大家都不会愿意和你做朋友。”我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里的怒火,平静地对她说:“你弄脏了我的作业本,我很不开心,但我不会报复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没想到,同桌听了我的话,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主动向我道歉:“对不起,我不该故意弄脏你的作业本。”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但是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那么简单,我们又一起说说笑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