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备受瞩目的古风世情小说,晨露沾衣时,由才华横溢的作者“AI文字大人”创作,以月奴的冒险经历为主线,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如果你喜欢古风世情小说,那么这本书一定不能错过!目前这本小说已经连载,赶快来一读为快吧!
晨露沾衣时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暴雨带来的混乱渐渐平息,但村子里的空气却并未轻松。大榕树下日夜有差役守着,那块塌陷处和裸露的陶片骨骸,成了悬在每个人心头的谜。田间地头,除了议论灾情,更多了关于“古物”、“先人”、“官府”的窃窃私语。
月奴家的秧苗抢救回来大半,但终究伤了些元气,长得不如往年精神。后山的豆子倒是顽强,在雨后的阳光下迅速恢复生机,藤蔓爬满了支架,开始结出细小的豆荚。蚕室里,第二批夏蚕正处在最能吃的时候,沙沙声日夜不息,月奴和阿禾采桑叶的频率也高了许多。
这日午后,月奴正在溪边清洗蚕匾,远远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拄着拐杖,慢慢挪过来。是村西头的九叔公,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些世面,如今年近八十,眼花耳背,平时不大出门。
“月奴丫头。”九叔公在溪边石头上坐下,喘了口气。
“九叔公,您怎么来了?日头晒,我扶您到树荫下。”月奴连忙擦干手过去。
九叔公摆摆手,浑浊的眼睛望着溪水,半晌才开口:“榕树底下……真挖出东西了?”
“嗯,吴教谕来看过,说是像先民遗迹。”月奴在他旁边坐下。
“先民……”九叔公喃喃重复,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拐杖头,“很多年前,我也见过……不是这儿,是更往里,老鹰崖那边,塌方,露出来过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里头有陶罐,烂了,还有些骨头……当时兵荒马乱的,谁顾得上?怕惹晦气,又给埋了。”
月奴心下一动:“老鹰崖?离后山不远?”
“嗯,一个方向。”九叔公咳嗽几声,“这事啊,我估摸着,知道的老家伙,就剩我了。王有福他爹可能晓得一点,但他死得早。”他顿了顿,压低声音,“丫头,你是个有主见的。那地底下的事,说不清道不明,沾上了,福祸难料。官府的人来了,怎么说?”
“教谕大人说要呈报州府,让严加看护,暂停土木兴作。”
“暂停……”九叔公点点头,又摇摇头,“暂停好,也不好。拖着,事儿就没完。”他看向月奴,“你那地,还封着?”
“封条还在。”
“李进士……没再来?”
月奴摇头。
九叔公沉默了一会儿,用拐杖头点点地:“这地啊,养活了咱们祖祖辈辈,也埋了不少事。太平年月,都想不起。可一旦被人盯上,就像睡了很久的虫子,都被翻出来了。”他颤巍巍站起来,“丫头,凡事留个心眼。有些人,明的不成,会来暗的。有些人,看着是帮你,未必没自己的算盘。”
月奴扶住他:“我记下了,九叔公。”
送走九叔公,月奴心里沉甸甸的。老人家的话含糊,却点出了一个关键:知道地下有异样的,不止她一个,只是年月久远,人们选择遗忘或回避。如今被翻出来,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
又过了两日,村里来了个收山货的货郎,姓赵,四十来岁,黑瘦精干,一副笑脸,走村串户十几年了,大家都叫他“老赵”。他推着独轮车,车上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针头线脑、粗盐糖块、小玩意,也收皮毛、干菇、鸡蛋。
老赵在村里祠堂前的空地上歇下脚,摇着拨浪鼓,很快就围了一群孩童和妇人。七婶买了包粗盐,顺口问:“老赵,最近外头有啥新鲜事没?”
老赵一边称盐,一边笑道:“新鲜事?有啊!听说县里吴教谕为咱们村古迹的事,往州府递了文书,学政衙门很重视,可能不日就要派专人来勘查呢!”
“真的?”周围的人立刻来了精神。
“那还有假?我那连襟在县衙马房当差,听送文书的驿卒说的。”老赵压低声音,“还说,之前那位想买地建书院的李进士,好像也被府衙问过话了。”
人群一阵低低的哗然。
“问话?问啥?”
“这不明摆着吗?买地买到古迹上了呗!”
“这下李进士麻烦了吧?”
“活该!让他仗势欺人!”
老赵嘿嘿笑着,不再多说,又吆喝起他的货物来。
月奴也在人群外围,静静听着。老赵的消息未必全真,但无风不起浪。州府重视,李谕被问话……形势似乎在朝着对她有利的方向发展。但她想起九叔公的话,心里不敢放松。李谕那样的人,会轻易认栽吗?
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看见王里正家的婆娘,提着个篮子,装了些鸡蛋腊肉,匆匆往镇上去了。有人猜是去走动关系,也有人说是去看嫁到镇上的闺女。
下午,月奴去给蚕室换气时,发现后窗的窗纸不知被什么戳破了一个小洞,不大,但边缘整齐,不像是鸟雀或老鼠弄的。她心里一凛,仔细检查了屋内,没丢东西,墙缝里的陶片也还在。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补好窗纸,夜里睡觉时,将一把旧柴刀放在了枕头下。
又过了几日,村里来了几个陌生面孔,说是州府衙门派下来协助勘查古迹的“书吏”和“匠人”,由县里一名典史陪同。他们带的东西更多,罗盘、水平尺、皮尺、还有专门用来拓印碑刻的宣纸和墨包。领头的书吏姓文,三十多岁,不苟言笑,做事一板一眼。
文书吏一到,先拜会了王里正,然后便直奔大榕树下,和值守差役交接后,开始正式勘测记录。他们不仅看塌陷处,还以榕树为中心,向外拉出长长的皮尺,测量距离,记录地形,连附近几户人家的房屋方位、水井位置都一一记下。匠人则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塌陷处周边的浮土,试图弄清楚遗迹的范围和层位。
他们的到来,让村子里的气氛更加微妙。一方面,大家觉得“州府来人了”,事情更大条了;另一方面,那种被外来者审视、丈量的感觉,也让人不太舒服。
文书吏勘测到月奴家被封的水田附近时,停下了脚步,看着田埂上的封条和木牌,又看了看手里的一张图纸(似乎是村子的简易地图),眉头微皱。他问陪同的典史:“这片田为何封存?”
典史是个圆滑的中年人,赔笑道:“回文先生,此前因些赋税细务存疑,暂行封存核验。”
“赋税?”文书吏看了眼田里虽然有些萎靡但依然在生长的秧苗,“核验需时几何?误了农时,百姓何以维生?”
典史额头见汗:“这个……下官立刻催办,立刻催办。”
文书吏没再多说,只是在地图上那片田的位置,用朱笔画了一个小小的圈,旁边标注了几個字。他继续勘测,当走到后山坡地附近,看到岩壁上的刻痕时,神色明显郑重了许多,让匠人做了详细的拓印。
月奴远远看着这一切。这位文书吏,看起来是个认真办事的人,似乎对“古迹”本身更感兴趣,对田产纠纷并不上心,但也不回避。他的存在,像一道不那么温暖、却足够客观的光,照进了柳家村这潭越来越浑的水里。
这天傍晚,月奴正在做饭,阿禾从外面跑回来,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耳边:“姐,我听说,王里正被文先生叫去问话了,问了好久,出来的时候脸都是绿的!还有,那个典史,下午悄悄去见了李进士留在镇上的那个管家,姓钱的!”
月奴添柴的手顿了顿。看来,州府来的人,并不只是来看古迹的。他们也在查问事情的来龙去脉。王里正和钱管家的私下接触被注意到,这可不是好信号。
夜里,月奴躺在炕上,梳理着纷乱的线索。九叔公的记忆,货郎老赵的消息,被戳破的窗纸,州府来的文书吏,王里正和钱管家的不安……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勾勒出一幅越来越清晰的图景:李谕并未放弃,而是在暗中活动,试图化解“古迹”带来的危机,甚至可能想反手利用。而官府层面的介入,虽然带来了变数,却也引入了新的规则和力量。
她不能只被动等待。文书吏的认真,或许是一个机会。她该不该,把墙缝里那些陶片,交出去?交给谁?怎么交?
月光从补好的窗纸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蚕室里,吃饱了的蚕儿暂时安静下来。远处田野里,蛙声阵阵。
在这片看似逐渐被“官方大事”笼罩的村庄里,小人物的日常依旧在缝隙中顽强地进行着。七婶为淹死的鸡抹泪,铁牛爹蹲在田埂上发愁秋天的收成,孩童们追逐着萤火虫,货郎老赵摇着拨浪鼓走向下一个村庄……他们的喜怒哀乐,与大榕树下的陶片、州府衙门的文书、进士老爷的算计,似乎远隔重山,却又被这片土地紧紧联系在一起。
月奴翻了个身,听着阿禾均匀的呼吸声。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要继续去田里,去蚕室,也要更仔细地观察,更小心地应对。这场关于土地的无声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而每一个微小的涟漪,都可能最终汇聚成改变方向的浪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