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
职场婚恋小说《安队与小VIP》是最近很多书迷都在追读的,小说以主人公安雨之间的感情纠葛为主线。冷柔儿作者大大更新很给力,目前连载,《安队与小VIP》小说100250字,喜欢看职场婚恋小说的宝宝们快来。
安队与小VIP小说章节免费试读
清晨五点四十……
莲溪镇最大的临时农贸市场——五里铺摊点群,已经像个被惊扰的蚁窝般活泛起来。天光还未真正大亮,鱼肚白混杂着残夜的灰蓝,市场上方纵横交错的廉价电线切割着稀薄的晨光。空气里弥漫着潮湿泥土、腐烂菜叶、廉价塑料布和生鲜混杂的复杂气味。
我的执法车像个不合时宜的异类,艰难地挤在几辆送货的电动三轮后面。小张靠在副驾打哈欠,眼圈发青。今天我们中队突击抽查摊位备案和农残快检公示,还有几个常驻“钉子户”需要敲打敲打。
“安队,三排五号的老许,上次让他整改排污,他那鱼池周围还是油花花一片!”小张翻着工作夹板,“四排拐角老李家卤味铺,许可证副本都磨花了也不换……”
我降下车窗,更真切地接收着市井的声音:剁肉馅的沉闷梆响、三轮车喇叭不厌其烦的“借过”、菜贩和早市主妇夹杂着方言分贝的讨价还价、活禽区公鸡被捉扑腾翅膀的惊叫……活色生香,又嘈杂无序。
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过两边挨挨挤挤的摊位。泥水横流的地面,堆得像小山的冬瓜、茄子,裹着胶皮的剥鳝鱼案板……管理记录本就在手边,只等下车执行。
就在这时,右侧一排相对干净整洁的蔬菜摊位区域,两个站在一个卖新鲜莲藕摊位前的身影,如同磁石般,瞬间攫取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那个男人,身形清瘦挺拔,穿着朴素但质感极佳的老式深灰色夹棉对襟褂子,下身是同色系的棉麻裤,脚上一双半旧但保养得干净异常的千层底布鞋。他微微侧着头,正专注地听着身旁女人的讲话。花白的头发在晨光中格外显眼,侧脸的轮廓线条清晰锐利,即使隔着一段距离,那股子沉静温润中透出的疏离气场,也如鹤立鸡群般难以忽略——顾修远?!
我的心脏没来由地突跳了一下。
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穿着深紫色碎花斜襟改良唐装,面料是普通的化纤,但挺整洁。头发烫染过,微卷的短发勉强维持着规整的形状,有些碎发散落在颈边。皮肤保养得尚可,只是眼角刻着清晰的纹路。她身材适中,略有些富态,气质是那种浸润在生活操劳里、试图维系体面但终究难掩疲惫的中层知识分子特有的混合感。
只不过!!!那个女人莫名的瘦!不正常的那种瘦,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很不正常。
此刻,女人手里拎着一个环保袋,正指着摊位上带泥的新鲜莲藕,侧过脸对着顾修远很自然地介绍着什么,神态放松,甚至带着点熟稔的、不设防的笑意。
顾修远认真听着,偶尔点一下头,那双平时看人带着透彻洞察力的眼睛,此刻平和地落在女人脸上。他甚至微微倾身过去,目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看摊主手里的藕段,似乎在评估是否满意。
卖藕的老汉似乎也和他俩熟,一边熟练地接过女人递来的藕,一边笑眯眯地和顾修远搭话,说了句什么。顾修远清癯的脸上竟也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点头回应了一句,那笑容一闪即逝,却真实得像被晨露打湿的藕尖般清透。
没有预想中的亲昵举止,只有一种……自然流畅的并肩同行,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感。
是同事?学术伙伴?远房亲戚?
还是……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安队?安队?!”小张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水膜传来,带着困惑,“怎么停车了?老许他们就在前面……”
我猛地回神,视线快速地从那幅过于和谐的画面中拔离,重新聚焦在前方拥堵嘈杂的路况上。顾修远两人似乎完全没有发现停在不远处的执法车。
“没事。”我嗓子有点发干,迅速调整呼吸,松开刹车,让车子重新艰难地向前移动,“看到个熟人。走,先去老许那里。”
接下来半天的工作,像一场按部就班却又稍显沉闷的演出。处理老许摊位违规排污的严厉警告,协调商户间因为堆货过界吵得面红耳赤的矛盾,抽查一家摊贩的农残检测记录被老板狡黠地辩解“忘带了,明天一定贴”……执法过程依旧雷厉风行,处置有据,但我的思绪深处,总有个角落里循环播放着清晨市场里,顾修远和那个女人并肩选藕的画面。
那双温和看着女人的眼睛,那种自然流露的熟悉感,像一根细小的芒刺,扎在心底某个柔软又不设防的角落。
周末下午。
阳光透过老旧的窗棂,在地板上投下斑驳温暖的光块。
空气中飘荡着油炸小肉丸霸道的香气,还有一点洗衣粉和阳光晒过的棉布味道。客厅的塑料折叠小桌上摊满了橡皮泥罐、蜡笔盒、翻开的看图识字绘本和一个捏得看不出形状的“彩虹小兔”。
我靠在小马扎上,感觉腰背僵硬得像生锈的合页。后背心被汗浸得湿透了一层,又闷又黏,鬓角的碎发都贴在了脸颊上。
目光落在旁边的小家伙身上。陈思雨正趴在地板上,撅着滚圆的小屁股,完全沉浸在色彩世界里。她左手紧握着一根被蜡笔涂层染得看不出本色的粗短绿色画笔,右手捏着几张皱巴巴的画纸,小脸上是严肃又投入的表情。画纸上,凌乱而大胆的色块碰撞着,一个顶着几根张扬直线条(大概是头发)的大头火柴人旁边,挨着一个画了无数圈圈(可能是裙子)的小号火柴人。背景是几坨巨大的、颜色鲜艳得近乎要流淌下来的……花朵?云朵?难以分辨。
“妈妈!看我画的我们!”思雨突然抬头,献宝似的把那张画递到我鼻子底下,画笔的尖头差点戳到我下巴。
我努力让挤出一个足够惊喜的表情:“哇!小雨画的是妈妈和小雨吗?好……有个性!”
“嗯!我们出去玩!看大彩虹!在飞!”思雨兴奋地解释,小手在画面上挥舞指点,小身体也跟着晃动,“妈妈这里没画蝴蝶结!”她指着我的“火柴人”头顶那几根代表头发的直线,语气略带不满。
“对对对,忘了忘了,下次妈妈戴个大大的蝴蝶结!”我配合着,顺手帮她抹掉蹭到下巴上的一抹蓝绿色蜡痕。小家伙脸蛋细嫩温热的手感,像带着暖意的丝绸。
思绪却像长了脚,不由跑偏。清晨市场里那个穿深紫色碎花斜襟唐装的身影,又固执地浮现在眼前。顾修远看她时的眼神……那种专注和平和……
“妈妈!饿了!”思雨放下画,小肚子适时地发出咕噜噜的抗议声,瞬间把我飘远的思绪狠狠拽了回来。她像个小炮弹一样撞进我怀里。
看着怀里这张充满依恋、被色彩“摧残”过的小花脸,清晨那份莫名的担忧和疑虑,在孩子的气息里似乎软化了一点点。我用力把她抱起来颠了颠,小家伙咯咯笑,手舞足蹈:“举高高!妈妈举高高!”
“好!举高高!然后炸肉丸子!”我搂紧她,声音不自觉地扬高,试图盖过心底那点微弱的杂音,“不过先去洗手!瞧你这爪子,都快成彩虹爪了!”
晚饭后。
思雨终于被哄睡着了,发出细小的、香甜的鼾声。帮她掖好那个印满卡通小绵羊的薄被,轻轻带上了儿童房的门。
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暖黄的壁灯。我瘫进那只几乎变形的布沙发里,身体陷下去,疲惫感才汹涌地漫上来。白天执法的奔走、周末哄娃的消耗像潮水一样淹没了四肢百骸,连呼吸都懒得用力。
可闭上眼睛,那个画面又来了——晨雾弥漫的脏乱市场,顾修远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的样子。他看她的眼神,平和得像清晨落在莲藕上的薄露……
烦躁像只小手在心口抓挠。我抓起扔在沙发角落的手机,指尖在冰凉的屏幕上滑动。文雯的头像安静地躺在置顶的闺蜜群里。顾修远的脸,文雯在餐厅为他整理衣领时温柔的眼波……一股冲动涌上来,想立刻点开对话框。
——该不该说?
手指悬停在头像上方。
万一只是同事或朋友呢?贸然一问,会不会显得自己多事甚至挑拨?文雯好不容易遇到个靠谱的……可万一呢?那种自然流露的熟悉感,绝非泛泛之交……
指尖无力地垂落。算了。也许只是我想多了。我把手机屏幕摁灭,扔回沙发角落,长长叹了口气。
煎熬到了周二晚上。
我抱着换季的衣物冲进小区门口的“快洁”干洗店时,恰好和林小然打了个照面。她正从里面拎着几件套着防尘罩的羊绒大衣出来,整个人被下午开会精致的妆容和得体套装包裹着,精英范儿十足,在傍晚烟火气浓郁的街角显得格格不入。
“哟!安队长!逮住你了!”林小然眼尖,看到我怀里那堆明显是自己手洗后、皱得不成样子的衬衫运动裤,噗嗤乐了,“不是吧姐姐!这年代还有自己搓衣服的执法人员?局里给你配个旧社会搓衣板?哈哈!”
“去你的!滚回家陪胖子玩去!”我被她挤兑得没脾气,顺手把怀里那堆“战利品”塞进旁边的干洗袋,“几件难伺候的,送去洗。别的懒得多跑一趟。”
林小然促狭地笑,凑近压低声音:“行啦行啦,你那点薪水,抠着点正常!正好,前面新开的‘七里香’米线味道不错,请你吃!聊点……劲爆的?”
她特意挑了角落靠窗的卡座,竹帘半垂,隔开了外面等位区的喧闹。点了两份热腾腾的加麻加辣鸡汁米线。
米线上来,红油翻滚,香气诱人。我却有点心不在焉,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鹌鹑蛋。
林小然吸溜了一大口米线,被辣得吸溜着气,眼神却亮得惊人:“憋了一路了!快!有啥劲爆事?不会真铁树开花要去相亲了吧?还是你捡了个古董被国家盯上了?”
我深吸一口气,那股憋了好几天的困惑终于找到了出口。“不是我的事。”我压低声音,把那天清晨在五里铺市场看到顾修远和一个中年女人一起买菜的情景,尽量不带感情色彩、只陈述事实地讲了出来。
“……穿件紫色碎花斜襟的衣服,感觉像老师或者街道退休干部那种气质。他们俩在藕摊子前站了好一会儿,顾修远……听得挺认真的,还跟摊主聊了几句……感觉挺熟。”我小心地措辞,刻意回避了关于眼神细节的感受。
林小然听得嘴巴微张,连嘴里的米线都忘了咽下去。她放下筷子,漂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表情从八卦的兴奋迅速切换成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火气:“啥??买菜??还熟??和一个四五十岁的女的?!”
“我不确定啊,”我赶紧强调,“只是看到他们一起买菜。可能是工作上的同事?研究搭档?或者亲戚?”
“工作搭档逛什么菜市场?亲戚买个藕需要顾修远亲自陪着听介绍?”林小然冷笑一声,端起旁边的冰镇酸梅汤灌了一大口,“啧!我早就觉得那老白菜梆子不对劲!年纪这么大,看着那么正经,搞不好就是一肚子道貌岸然!文雯才多大?图他什么?图他年纪大会疼人?我看他就是……”
“小然!”我打断她越来越激烈的推测,“别瞎说!我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只是看到他们一起买菜!顾修远那个人,我感觉……不像是那种人。” 我想起顾修远在餐厅里的言谈举止,想起他看着文雯时眼底那份沉淀的暖意。
“证据?还要什么证据?一起买菜就够说明问题了!老帮菜!占着碗里看着锅里!”林小然声音提高了一点,引得旁边卡座有人侧目,她赶紧压低,“不行!这事不能瞒着文雯!得让她知道!省得被这老东西蒙在鼓里!明天!我明天就约她喝茶!当面问问清楚!”
“你问什么?怎么说?”我头疼起来,放下筷子,“就这么跑过去跟文雯说‘哎你男朋友跟个女的买菜去了’?她能怎么想?万一人家就是同事呢?或者是他家老保姆?我们连那女的是谁都不知道!”
林小然张了张嘴,被噎住了。她烦躁地用指甲划着桌面:“那怎么办?装聋作哑?文雯是我最好的死党!我不能看着她跳坑里!”
“没让你装聋作哑……”我想起那个女人的穿着打扮,尤其是那个斜襟唐装的款式,“要不,侧面打听打听?比如,那衣服款式挺有特点的……”
林小然眼睛猛地一亮:“斜襟?对!我记得!那种老气横秋的盘扣衣服!现在谁还穿?文雯跟我说过顾修远在师大工作对吧?老牌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她迅速掏出手机,开始在通讯录里快速划拉,嘴里嘀咕,“我上次做他们学校艺术中心公益项目的时候认识他们一个管工会后勤的主任阿姨……”
我看着她一脸“查底细”的兴奋劲,心里反而更不踏实了:“喂!你……”
“放心!山人自有妙计!”林小然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在职场上无往不利的狡黠笑容,“我就装作……嗯,想请顾教授做个讲座?想侧面了解下他性格人缘什么的?多夸几句他儒雅有深度!那工会阿姨绝对比我还八卦!而且她们最清楚这种老头家里几口人、保姆穿什么衣服了!我办事,你放心!”她冲我打了个响指。
“你悠着点!”我只能无奈提醒。
手机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思雨幼儿园王老师。
心猛地一紧。这个时间点……
“喂?王老师?思雨她……”
“安雨妈妈吗?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王老师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歉意和犹豫,“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做手工活动,需要用胶水粘贴小树叶。思雨旁边一个小朋友不小心……把胶水弄到她头发上了,一小撮……我们老师当时就给清洗处理过了,也把那一小点剪掉了,不影响整体的,就是……孩子头发短,后脑勺那里可能有个不明显的小秃点……实在抱歉安雨妈妈!我们明天再跟您细说……”
我心里那根关于顾修远的弦,瞬间就被现实生活的拳头“啪”地击碎了。
“……好的,王老师,知道了。谢谢您告知。孩子现在没事就好,头发……没事,还会长的。我明天来接她时再细聊。”我挂断电话,脑子里瞬间塞满了小秃点的事,抬眼看向林小然。
林小然还在为她的“情报计划”摩拳擦掌,见我脸色不对,追问:“怎么了?”
“没什么大事,”我揉着太阳穴,“我家小公主的头发……估计要准备戴两天小帽子防凉了。”
那些藕摊前的谜团,仿佛被这通电话带来的烟火气冲淡了许多。文雯和顾修远……明天再说吧,等小然的“情报”来了再看。眼下最要紧的是,回去看看那个没心没肺睡得香的小丫头,后脑勺是不是真的秃了一小块?要不要今晚就下单几个漂亮的遮阳小帽?
深夜。
确认了后脑勺那个比小指甲盖还小的、被剪掉沾胶发丝的位置并不明显。安抚了刚被吵醒、眼睛都没睁开就又沉沉睡去的思雨。替她重新盖好被踢到一边的印着小绵羊的薄被。
我坐在她小床边的地毯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文雯的朋友圈。最新一条是昨晚发的,一张模糊的城市夜景照片,配文很简短:“加班后的宁静。”没有定位,更没有人的踪影。
林小然在微信里轰炸:“死鬼!我明天下午约到那工会阿姨了!等我捷报!”
还有一个未读群消息。文雯在“单身女子力max (偶带小拖油瓶)”群里发了一张照片:她和顾修远在某个安静雅致的茶室里。她捧着一杯茶笑着看向镜头,顾修远坐在她侧后方不远处的实木圈椅里,低头翻看着一本线装书,只露个专注的侧脸。光影很温暖。
【文雯】:某人非要陪我来谈个案子资料,结果自己看入迷了。
林小然立刻回复:“啧啧!妇唱夫随!老顾这气质,绝!”
我也随手点了个赞。
心里那片关于清早市场的疑云,被眼前这真实而温煦的照片冲淡了大半。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那个紫色唐装女人,或许是研究项目的受访对象?又或者是……亲戚?
月光透过纱帘,轻柔地落在地板上,也洒在思雨熟睡的脸庞上。小家伙的呼吸匀长而安稳。
我轻轻放下手机。目光落在思雨枕头边,那个我晚上临时从旧毛线帽上剪下来的、带一个小毛球的粉色小揪揪——是我想出来的,打算暂时“填补”后脑勺小空缺的临时方案。
忍不住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个歪戴着的、粉色小毛球。毛绒绒的手感很好。
又碰了碰。
算了,等明天林小然的消息吧。
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窗外的月色更亮了些。
顾修远和那个女人并肩选藕的画面在黑暗中又清晰了一瞬,随即被身边小丫头一声含糊不清的、带着奶音的梦呓冲散——
“妈妈……藕饼……好次……”
那点深紫色唐装的忧虑,终究在“藕饼好次”的童言童语和手边这个粉色小毛球的柔软里,暂时被轻轻按回了心底的角落。
只是那份关于闺蜜眼光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
这老白菜梆子……到底是谁?